吴童痴痴地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她有多久没有笑过了？李彤大概也发现吴童神色有异，避开他的眼睛，却敏感地站住脚步，闻了闻，不解地问：“什么味道？”吴童也闻到空气中确实有一股怪味，他一打开卧室房门，恶臭扑鼻。

“那是什么？”李彤指着床。

原本平整如镜的床单此时鼓起一块，床单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吴童越看越觉得那下面好像蒙着一个人。

李彤怔怔地走上前，伸手一拉，床单就飘飞起来，然后她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吴童也不禁呆住了，感觉到自己的鼓膜几乎要被震破。

床单下面赫然躺着一个死人！

......

一听到李彤的尖叫声时，钟树正在辅导儿子写功课，他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冲出房间。

是李彤的声音！他不断敲着吴童家的门，看到一脸惊惶的吴童前来开门，才知道发生了大事。

“是个死人！是个死人！”没等他说话，吴童就大声叫起来。

钟树感觉到一股寒意正由脚底窜升上来。

李彤也从房间里跑出来，早已花容失色，嘴唇变得惨白。

一阵肉类腐烂的味道直扑鼻孔，钟树屏住呼吸，等他走进卧室一看，仿佛看到天底下最恐怖的东西。

更让他恐惧的是，这个人正是在沈家豪宅里消失的林丹妮，裸露的部分全是令人作呕的脓液和腐烂发泡的皮肉。

钟树给局里打完电话后，发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没多久，警察便来了，很快冲进房间，闪光灯不断地闪烁。

有个警察把神情紧张、目光呆滞的吴童和李彤带到另一个房间里接受询问。

吴童似乎不能说话，一直朝着卧室敞开的门里惊恐地看着，好久他才鼓起勇气说：“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就是这样子。”警察本来想问吴童和李彤了解一下情况，却没有任何收获，警察很快地又都走了，尸体也被带走。

在吴童眼中，他们来去像阵风，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可他总觉得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在不安地浮动。

死神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的确太奇怪了。

吴童心口一阵狂跳，不安地看了看钟树和李彤。

李彤独自坐了一会儿，仍旧心有余悸，扑进吴童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瑟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吴童不停地拍着她的肩，目光居然有些呆滞。

钟树手夹着烟同情地看着他们，“我们出去调查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房门和窗户都锁好了没有？”吴童吞了一口口水肯定地说：“绝不会错的，所有小偷可能出入的地方我都检查过了，除非有钥匙，否则谁也别想进来。”钟树在缭绕的烟雾中沉思着，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慢慢地消夫。

地下，又传出幽灵之音。

......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很窒闷，让人透不过气来。

林丹妮死亡时间在二十小时以前，和黑衣人一样，致命伤在腹部。

刚才拿到验尸报告，又听了李明的一番说明，钟树感觉到浑身像爬满了蚂蚁一样不舒服。

他想起和吴童最后一次看到林丹妮的时候，正是昨天下午，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她就已经遇害了，因为吴童和李彤回家的时间刚好就在九点半左右。

钟树在想，究竟是因为他们的造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导致林丹妮突然死亡呢？

楼里所发生的种种怪事已经引起警局的高度重视，局长要他务必尽快破案，如果需要增加人手的话，会考虑派人支持他的。

当钟树还在思索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吴童的家门前，几乎是下意识地敲了门。

门开了，吴童看到是钟树，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

钟树看到他脸色苍白，就知道他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具尸体都不会睡得安稳的。

警察们撤退后，吴童就把床单扯下来，飞快地卷成一团，扔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连夜把它扔到岔路口的草丛深处。

尸体虽然被带走了，可是房间里的臭味总是挥之不去，令人作呕。

他和李彤一夜没合眼，直到后来，他才劝李彤去沙发上睡，而他就一直坐到天明。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能一直守护着李彤，希望她不受伤害。

两个男人默默对坐着，钟树掏出烟，递给吴童一根烟，当钟树帮他点火的时候，看到他的手还在发抖。

“她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死的。”钟树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吴童看了他一眼，全身渐渐冒起一股冷意。

房间里仍旧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

得知吴童决定和钟树一起去乡下调查时，李彤满肚子里只有气愤。

吴童说他和钟树决定去沈启生的老家一趟，大概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吴童打来电话时所说的话犹在耳畔，当时李彤正为莫少林下达的额外工作而头痛不已，本来就心浮气躁，一接到吴童的电话，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刚刚莫少林的奔驰车又停靠在路边，那张肥脸从车窗里伸出来，邀请她上车打算送她一程，被她婉言拒绝。

惊悸中，总算到家了。

门上的手印依旧那么吓人，李彤故意不去看它，可是越这么想，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那里看，她颤抖着手掏出钥匙，弄了半天才打开门。

为了让自己感觉到更安全一些，李彤把房间里所有能亮的灯都打开了，似乎这样做还不够，她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这倒不必担心有邻居嫌她吵，楼上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人住；

至于隔壁，相信那个警察早把自己儿子送到别处去了。

电视上正上演着一部十分无聊的肥皂剧，看得她直想睡，刚想关掉电视去看书时，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一阵奇怪的声响。

又是幽灵吗？李彤感觉到呼吸又急促起来。

她慢慢走到客厅里，一切都安然无恙，她又回到房间去看电视，不时回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