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吴童猛地打了个哆嗦,坐在计算机前,打开Word文件。
他一直没有放弃创作,打拼了这么多年,总算在文字创作上有一点收获。
可是今天不知怎地,心绪总是平静不下来,双手一直停留在键盘上,眼前不禁浮现了超市里那个黑衣男子。
吴童笑了笑,自己大概神经太紧张了;于是他的手指继续工作,却又陡地停了下来。
他竖起耳朵听着。
这时,李彤也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困惑的吴童问道:“你也听到了?”
吴童点点头。
房间里刚刚好像走过一个人,那阵又重又缓的脚步声仍清晰地残留在空气里。
吴童站起来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根本找不到刚才那阵声音究竟来自何方。
那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连李彤也听到了,应该不会是错觉吧?
耳边,依稀又传来那阵脚步声。
吴童蓦地盯着地板。
在地下!
......
钟树不时哀声叹气,这栋楼里有太多的谜需要他一一去破解。
自从一年前他们全家搬进这里,生活就从来没有平静过。
第一天晚上,他就听到地下有人活动的声音,有时是叹息声,有时是响亮的脚步声,听来极为恐怖。
晓玲和钟强刚开始总是战战兢兢,困惑不解。
钟强总是天真地问:“爸,地下会不会住着人?”
钟树总是抚摸着儿子的头,“傻孩子,地下怎么可能有人呢?”
钟树也到楼梯附近看过,这里的确没有建造地下室。
他十分困惑,既然没有地下室,地下的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是幽灵?
钟树一直以为,正是因为可恶的幽灵,才会害晓玲与他离婚。
那天,晓玲流着泪对他说她很爱他,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在爱情和事业上,她选择了后者。
他在她面前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狂野,笑到流泪。
晓玲被他的笑惹得有些发毛,问:“你笑什么?”
好一会儿,钟树才停住笑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恭喜你可以有自己的事业,难道这不该笑吗?”
晓玲冷冷地看着他,紧紧地闭着嘴巴,最后长叹一声,那一声就像一块铅似的压在钟树的心头。
就这样,他们离婚了,儿子钟强归钟树;她没有争取儿子,或者她的心思早就扑向那个可恶的南方老人身上了。
钟强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可钟树真的很害怕儿子总是纠缠着自己问妈妈去哪里了,怎么不回家的问题。
天下所有的谎话几乎都被钟树说遍了,他实在担心如果儿子再问,他还能不能编出合理的谎话来。
因为身为警察,加上和晓玲的离婚,气愤的钟树认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幽灵,于是他找到主管,主动请缨,决心一定要查出幽灵之谜。
......
钟树醒来时,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嘈杂声。
最近这一段时间,钟树总是睡得不踏实,正想在白天好好补眠,却被这阵吵声闹得心烦意乱。
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整栋楼似乎都在摇晃。
钟树走进厨房,透过窗户一看,心里一阵凉。
又有人要搬走了!
钟树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搬离这里,因为这里的住户大多是政府退休职工,楼道里大部分时间都是静悄悄的,如今因为有人搬家,楼里就更加显得冷清;
有的时候他走在静谧的楼道里,听着自己响亮的脚步声,总感觉有个影子在他身旁。
钟树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着,眼睛忽然睁得老大,他从嘴上取下烟,盯着驶近的那辆车。
他十分不解,大家都千方百计的想离开这里,竟然还会有人搬进来。
听着安静的楼道里终于有了难得的喧哗和热闹,钟树不安地走来走去,好奇地打开门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居然就是他的新邻居。
看了对面的一号房间一眼,钟树轻轻关上门,用手使劲地揉着太阳穴,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那阵恐惧的敲打声。
......
有多久了?半年前吧,那是一个风光明媚的早晨。
当钟树被那阵猛烈的敲打声惊醒时,金黄色的阳光映照在脸上,他像往常那样想叫醒晓玲,可手一推出去,身边空荡荡无一人。
他恍然大悟,她已经离开这个家远走高飞了。
“是谁呀?吵得人连觉都睡不好。”钟强睡眼惺忪地由自己房间走出来,揉着眼,嘟哝地到浴室梳洗去了。
看着儿子,钟树叹了口气,向墙上望了过去。
那里正挂着三年前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合影,相片中的晓玲似乎对他咧嘴笑了一下。
钟树打了个冷颤,再看一次照片,照片里没有丝毫变化。
隆隆的敲打声仍在继续。
钟树刚把房门打开,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来,简直就是噪音,他想发火,苦于无处可发,强压着怒气仔细听了听,目光锁定在一号房间,声音就是由那扇门后传出来的。
可是,那里根本没有人住呀!
他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从未见过有人进入那个房间。
钟树的心里笼罩上一层阴影,从那以后,钟树有事没事都会朝一号房门看一眼,这已成了他难以改正的一个恶习。
那扇门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钟树的思绪又回到昨天晚上,眼前飞快地掠过一团影子,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昨天晚上一号房间一定发生了某些事。
那是在晚上十点钟,儿子睡着之后,他把灯熄了,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睡不着,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从烟盒里弹出根烟来。
死寂!空气都在沉睡。
钟树第一次发觉,楼里居然安静到这种可怕的程度。
室内的空气很窒闷,钟树点上烟,刚要打开门出去透透气,听到外面有一阵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人。
钟树立刻紧张起来,想起楼里幽灵的故事,不禁悄悄打开门,感觉到门缝有团影子闪过。
他把眼睛对准门缝,看到楼道里空空如也,他打开门,先朝一号房门看去,然后猛地吸了吸鼻子,刚才一定有人由这里经过。
虽然他也抽烟,可是他闻到了一种更加浓烈的烟草味,这种味道有些似曾相识。
一直以来,钟树始终怀疑这一切都是住在平房里那个阴险的老人搞的鬼,弥漫在楼道里的那阵烟草味,除了那个佝偻的老人身上有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钟树对那个老人印象很深刻。
刚搬来的那天,他就觉得身边总像跟着一个影子似的,一转身,他就与那个老人狡诈的目光进行了一次短兵相接。
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目光居然可以如此可怕。
耳边还是隔壁搬家弄出来的声响,不过已经不那么吵人了。
太阳渐渐开始向西移动,天色渐渐暗下来。
钟树看看表,该去接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