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站在门里,对这景象感到狐疑,而早先发现的特蕾莎则站在大牛身后观望,让小颖一个人往前探查。
小颖只身走了进去,试图在这奇特的房里找到些蛛丝马迹,蜡烛谁点的?
张太太吗?围绕着吊灯又是什么用意?
而吊灯下那带着褐色血的绳子又是什么?
蜡烛的火在下方燃烧,烧得她的脸有点烫、有点晕眩⋯⋯
接着一个身影掠过,吓了她一跳!
她瞧见一个粉红色的小女孩,正哼着歌儿似的,一根一根的点燃蜡烛、再一根根的摆放在地板上,女孩正是那个童鬼,但并不是活生生在她面前的!
因为童鬼有些半透明,看着她的身影,也会瞧见后头的家具寝饰,小颖紧皱着眉头,瞧见墙上的时钟,上头的时间显示是半个小时前。
这是过往的影像吗?有谁想传递什么吗?
她才在揣测,却赫见门口踉跄走来一个人影,女人摸黑着来到房门口,脸上尽是诧异惊恐的神色!
那是张太太,还活着的张太太。
『谁?你是谁?』张太太瞧得见童鬼的身影。
『你是仁仁的妈妈喔?』童鬼蹦蹦跳跳地继续点着蜡烛,『你是个不会保护仁仁的妈妈!』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张太太惊慌极了,软弱的她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状况。
先是停电、再来是听见房里有声音,在找到手电筒或蜡烛之前,就被主卧室里发出的光给吸引过来。
『为什么爸爸打仁仁时你都不说话?仁仁一定有哭、一定有叫妈妈、可是你都不理他!』童鬼终于点完最后一根蜡烛,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张太太,『还要仁仁说谎、叫他说是自己跌倒的⋯⋯』
张太太莫名其妙地面对这陌生的孩子、但她却指证历历,直接说中她面对仁仁时的反应。
『我、我⋯⋯我能怎么办?他在教孩子啊!他说孩子不乖就一定要教!』这其实是她的痛,但是她从来不敢去阻止丈夫。
『你没听到仁仁在哭吗?他在求救!他每天身体都被打得青青的!』童鬼一只指头指向张太太,『你是坏妈咪!』
『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张太太试图辩解些什么,却听见后头庞大的脚步声!
小颖也瞪大了双眼,她直视着门口,感受张太太后头一大片灵压袭而至!众多纷沓的脚步声,门口窜进了许多小孩子!
天哪!是更多、更难以计数的童鬼!
『妈妈,好痛!妈妈救救我!』陌生的孩子拉住张太太。
『妈妈,拜托⋯⋯叫爸爸不要打我了!』另一个孩子抱住了她。
『好痛喔⋯⋯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又一个孩子站到张太太面前,昂首哭泣。
只是他把眼珠子哭了出来、把皮肤哭烂了、脸色转为青黄、皮肤像片泥泞般崩落。
『哇呀——走开!全部滚开!』张太太见状,歇斯底里地挥开他们、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小颖的眼神往外看,透过了墙,看见一大群小孩不理会张太太的挥舞,一个个跳上去、攀住她、抱住她,然后露出最凄惨的死样、最骇人的面目,要求张太太的呵护与拥抱!
『走开——救命!救命啊!』她凄惨地长啸,那些小孩却全部爬到她身上,用小小的手抓住她,撕破她的上衣、裙子。
然后一个婴孩圈住她的颈子,婴孩不会说话,他失去了上半部的头颅,软软的腥臭脑子随着张太太的摇晃,一点一块的往下甩落。
可是他紧抓着张太太的胸部,张开嘴,渴望着母亲的奶水与胸脯。
『啊呀——啊呀呀呀——』生性胆小的张太太狂吼不已,这群童鬼们吓得她心脏快停了、还有人用腐烂的身躯拥抱她、用烂泥般的肉贴近她!
而那个脑渣快掉光的婴儿,竟然在吸她的乳头!
『啊——』当小婴儿咬掉她的乳头时,红血喷洒出来,张太太尖声嘶叫一声,身体撞上了阳台的矮墙,她已毫无退路。
『抱抱⋯⋯抱抱啊妈咪!』一个个可怕的厉鬼朝着张太太伸出手!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张太太翻了白眼,她竟往后退着,甚至疯狂地攀上了矮墙!墙边的铁钉勾住了她的针织衫,失去理智的她却以为是哪个童鬼抓住了她。『走开!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
嘶⋯⋯力道过猛的张太太离开了她的小外套,整个身躯以完美的拋物线从十三楼的阳台抛了出去。
针织小外套的一半挂在铁钉上,随风摆荡着,一群失望的童鬼们看着楼下,他们失去了一位妈妈。
小颖痛苦地闭上双眼,她知道这景象是什么了,有人要让她知道张太太的死法、有人要表明她是个不管孩子被打的坏妈妈、有人意图要让她知道⋯⋯这里的童鬼不止一个!
还没哀悼完毕,接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从旁卡在她跟前,却又穿过了她的身躯!
喝!一股恶臭的气味窜进,仿佛有人硬塞了什么进她的脑子与身体里,她登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像失去平衡的向后跌去!
在她屁股着地的那一剎那,她发现眼界的景物变了!吊灯下的绳子突然绑上一个小女孩,她被丝袜缚紧双手,再套过天花板的木雕镂洞,不停晃荡。
『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她哭着、哀求着!
小颖看着女孩身上的粉红色衣服,和电梯前那个童鬼是一样的、那个含着怨气与恨的小孩!而她面前还站了一个男人,手里握着皮带,然后一扬手,一鞭又一鞭的狠狠在孩子已光裸的背部上再鞭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皮开肉绽,小颖甚至感觉到血溅上她的脸颊。
『哇呀⋯⋯呜呜呜⋯⋯妈妈!妈妈⋯⋯』孩子痛得哀嚎,哭喊着她的母亲,小便渗了出来,往地板积了一地。
小颖倏地回首,看见有个女人绑着散乱的头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斜前方的电视,身边坐着一个大约三岁的男孩,两眼发直地看着父亲以及吊在半空中的姐姐。
接着女人把发上的发带拆下交给男人,而男人将女孩的嘴给缚住,还在后脑勺扎了个死结。
『再哭!再哭!看到你就火大!别人家的种要老子花钱来养!』男人叼着烟,咬牙切齿地骂着,然后更加使劲地鞭打瘦弱的身体。
已经裂开的皮肉再次被皮带切开,露出拥有肌理的肌肉,一次又一次,血愈流愈多,要不是血流如注,小颖想她该会看到森白的白骨。
慢慢地,小女孩不哭不叫、也没有再扭动身体了,她的母亲依旧呆然地看着电视,她的弟弟也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渐渐沉静的她;
而男人没有停下他鞭笞的快感,那皮带还是继续在她渐冷的身躯上烙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