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因为时代不同了!以前的封闭保守,被卖到有钱人家当丫头是一辈子的事,地位低、身份低,说什么都卑微!主子要你死说不定就得投河,能抵抗什么?所以就算宛珠为自己辩护再多,也是枉然!
可是时代推移,现在是个言论自由过剩的时代,任奕佳又身为老师,难道连基本的辩解努力都不会,却只会选择什么?自杀?诅咒?
真是够了!令葑莲不悦的瘪了瘪嘴,处理这么多冤鬼,她对这种最为光火!
不过睿颖做得真的是过火了些,竟然设计这么多陷阱来陷害一个导师,可是客观来看,如果任奕佳不动手、不回骂,这方面的证据也就无效;
情书部分可以彻底做个澄清,光盘也能循线追索,证据充足了,开个记者会,彻底说明一切。
但是她查过这个事件,任奕佳从一开始就只有挨打的份,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说,除了讲“不是我”、“我没有”、“他们陷害我”这三句之外,就没有新词了。
因为这样的情绪,吸引到徘徊多年的宛珠吗?在杀了十八人,报仇之后理说应该安息的宛珠,为什么会突然间被召唤出来,与任奕佳的意识连成一气?
令葑莲叹了口气,她不禁陷入沉思,除了不解宛珠与任奕佳的关联外,最重要的应该是──是与非。
这件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呢?
萧亚筑换了件衣服后,乖巧的回到客厅,客厅的同学们也没闲着,除了关心家人的现况之外,就是随时注意新闻;
睿颖跟王淳正拿了他们家多的竹筷,正一支支削尖。
“我依然觉得你们犯了错。”李易霖沉着声开口,“你们不该如此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由谁界定?”王淳正冷笑出声,“李老师,我知道同样身为老师,你多少会站在任奕佳那边想,但我希望你中肯一点。”
“任老师做了什么?她有对你们做过任何不可原谅的事吗?”李易霖听出王淳正话中玄机,立即反问。
“她把周记给别的老师跟学生看⋯⋯给亚筑看,还一篇篇评论,这就导师而言,不可取。”尤宗城主动接了口,“说话加油添醋,错误引导,间接污辱亚筑的人格,害她被母亲误解,这是导师应该做的事吗?”
“而且自以为是,要学生按照她的想法与做法走⋯⋯很抱歉,那只适用于笨蛋,我们都是有想法的人,为什么要照着她的意思走?”睿颖一刀一刀的削着竹筷,“逼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强迫阿隆扭转个性,我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做老师应该有的行为。”
李易霖暗暗倒抽一口气,任导师做了这种事?把学生周记拿给别人看?这岂是公开隐私?而且还对学生批评其他同学?最糟的是加油添醋又是怎么回事,刻意引导家长往不好的方向误解吗?
不让学生自行发展,强硬矫正⋯⋯任导师是否过度求好心切了?拥有过度崇高的理想,却忘记很多根本的事情?
而她最不该忽略的,现在是学生跟家长的天下啊!
但是面对任奕佳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办法再苛刻的指责学生们,因为任导师的做法大错特错,太具争议!
“睿颖,你在干什么?”萧亚筑望着摆在桌上的尖锐武器,忍不住问了。
“做武器,必要时要对付恶鬼用的。”她随意带过,至于用法,说了萧亚筑也不清楚。
“我⋯⋯”萧亚筑心里怕得要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尤其尚且不知道宗城是否已经跟睿颖他们说过,她曾经有心软的念头⋯⋯
“你今晚不必去。”在萧亚筑开口前,睿颖忽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们不需要扯后腿的人。”
“睿颖,我不是那个意思!”萧亚筑紧张的站了起身。
“你害怕了,就不适合去。”王淳正也接了话,“站在任奕佳面前,必须理直气壮。”
萧亚筑都快吓得魂飞魄散了,怎么理直气壮的站在任奕佳面前?说不定她一狰狞嘶吼,她就会吓到晕倒了!
“任奕佳现在对我们而言是仇人,杀死我们亲人的混账,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尤宗城一字一字、坚决的望着萧亚筑说。
她一咬唇,含着泪就起身冲进房间里,睿颖蹙起眉,不安的回首看着她进房的身影,王淳正用手肘推推她,睿颖便站了起来,追了上去。
李易霖看得出来,腾腾杀气来自于这群孩子,他们想要为家人报仇──即使当初是他们的家属先逼任奕佳走上绝路,然而他们还是⋯⋯
不,究竟谁对谁错?到底是先挑起事端的睿颖他们该负责?还是辅导不当的任导师要负责?这整件事跟循环一样,根本挑不到起头!
“阿隆怎么那么慢?”尤宗城狐疑的看着时钟,“他家人没事吧?”
“阿隆没有家人⋯⋯当初也没介入这件事。”王淳正看一眼桌上的手机,“有等于没有啦,他没事!”
“高睿隆去了哪里?下午起就没看见他了。”
只见王淳正划上一抹神秘笑容,笑而不答,手里继续忙碌着。
而萧亚筑的房门外轻叩,她抬起泪眼望着门板,“亚筑,我可以进去一下吗?”
门外的睿颖,挑起一抹笑。
……
“对,很棘手的家伙。”
令葑莲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正慎重的讲着电话。
“我不知道,怨念极重,瘴气相当庞大,我还没遇过这么麻烦的例子⋯⋯远在几公里外就能感受到那股压力!”她在旅馆里,俯瞰着北市夜景,“好,再电话联络!我现在要出门去净灵了,看情况再说。”
切断电话,身边斐学一脸忧心忡忡。
“怎么?板着脸?”她走到床边拎起外套,“我们该出发了。”
『你打算怎么做?』斐学缓步走至,声调沉痛。
“我会试着净化她,如果她不接受的话⋯⋯”令葑莲别开了视线,“你知道我的做法,我会直接毁掉她。”
『不行!』斐学紧张的喊了出声。
“你够了没!”令葑莲回首瞪着他,“不要妨碍我工作!”
『可是那个人是⋯⋯』
“是宛珠,对!那又怎样?当年她残杀了十八个人时就已经该下地狱了,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她会徘徊在人间,但是再怎样都不该附上任奕佳的身!她们两个现在杀了这么多人,十个地狱都不够放!”
『是大家误会了宛珠,她才会⋯⋯』斐学提起旧友,总会黯然神伤。
“现在主角是任奕佳,别搞错了!这件事要论对错太复杂了,学生不该,但是不代表她就能下毒咒,就可以化为厉鬼大开杀戒。”令葑莲将机车包背起,“我面对的是只鬼,它杀害人,就没有值得原谅的地方!”
『那学生呢?他们所作所为就可以被原谅吗?』
令葑莲止住步伐,转过身睨了他一眼。
“可以。”她猛然拉开门,“因为他们是人,耍心机、说小谎,罪不致死!但是你那个宛珠跟任奕佳是厉鬼杀人,不要再跟我就这个问题打转!”
二话不说,令葑莲使劲甩上了门,真是啰哩叭唆的,宛珠宛珠宛珠宛珠的叫,不烦吗?都已经饶他不死的待在她身边寻得宛珠的鬼魂了,她根本不记得他是谁,还在那边痴心妄想?
可恶!令葑莲往走廊上的墙一搥,想到就一肚子火!
她住五楼,习惯不坐电梯,快步的走着楼梯下去,一边踢开碍事的幽魂们,都塞在楼梯口挡人去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