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精采了。”
他的声音怪腔怪调的,像是好几个不同的人同时讲话,刺耳非常。
“我好久没看到那么感人的戏码了。”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睿颖的身后,他连忙扑滚逃开到茗诗和枷枷脚边。
茗诗和枷枷也吓了一跳,迅速转身,分别掏出手铐和伸出锐爪。
怎么回事?
他刚刚不是还在天花板上?
在一瞬间带着喵兵卫移动到睿颖的身后?
快到三个人完全没看见?
怎么可能那么快!
“你是谁?”
睿颖大声喝问,其实心里怕得不得了。
要不是他刚刚顾着说废话,睿颖的头恐怕早就被摘下来了。
睿颖分不出来眼前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古怪的声音还有光凸凸的脑袋;他全身上下的皮肤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还不断流出鲜血,把原先应该是白色的挂子染成了肮脏的暗红色。
而他的脸……他额头的皮被用锐器割开,鲜血淋漓地垂下,遮住眼睛,整张脸满是新鲜刀伤,一张一阖,像生物呼吸一样。
“嘻嘻嘻。”
他裂开至耳边的大嘴没有动,令人不悦的声音就从他的喉间发出。
他指了指胸前别的名牌:“在下……”
“放开我女儿!”
话还没说完,茗诗就突然发难,五指箕张向他抓去。
“不要!”
枷枷想拉住茗诗,却抓了个空。
茗诗攻到怪人的身前,却像撞到什么似的,猛地向后弹飞。
“呜!”
“茗诗!”
睿颖和身接住茗诗,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痕,绿血汹涌喷出。
“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怪人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刃锋弯曲的小刀,还做势往喵兵卫的脸上划。
“别动我女儿,我杀了你!”
茗诗杀气爆涨,状若疯狂,睿颖死命抱住不让她往前冲。
“咿嘻嘻嘻嘻。”
那怪人似乎很享受茗诗对他的愤怒,乐得拿刀子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鲜血一道又一道的喷个没完。
“唉呀!忘了自我介绍。小妞蛮力真大,居然抢走我的名牌。”
他笑得花枝乱颤,鲜血不用钱似的洒得满地都是。
睿颖瞧了一眼被茗诗捏得变形,丢在一边的铁制名牌,上头写了眼前怪人的名字。
“咯咯咯咯咯咯,在下乃四车长之首。”
他随手将遮住眼睛的皮掀起,像拨开浏海一样自然。
“名唤晓剥,特来取各位的人皮。”
他的眼睛没有眼皮,可以清楚看见眼球骨碌碌转动的模样。
“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晓剥裂开没有嘴唇的血盆大口,露出对血腥毫不掩饰的贪婪渴望。
…………
地铁仍然在行进,但睿颖发现窗外的风景似乎不大对劲……
他们好像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来回,明明早该到站了,却迟迟没有停车。
这就是传说中小说漫画必备的“结界”?
茗诗看出了睿颖的疑惑,转头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已经进入血道中了,血道可说是介于阴阳两界之间的地带,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什么怪人都有可能遇到。”
“嘻嘻嘻,啊啊哈哈哈哈。”
晓剥笑得很开心,全身上下的伤口啵啵啵一直喷血。
“公子,等等我引开他注意力,你们两位趁机把女儿救回来。”
枷枷低声道。
“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睿颖看着兀自狂笑,没有展开攻击的晓剥,浑身发毛。
“等等再解释。”
枷枷抬起头,朗声道:“晓剥大人,这三名是我负责的犯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咿嘻嘻嘻嘻,我不要。”
晓剥扭来扭去:“当初阎王跟我说好的,这一区的交通工具都归我管,有人闹事随便我处理。”
“可是刚刚是您的部下动手在先的!”
枷枷抱拳,正气凛然:“根据律法,我有权提出告诉!”
“喔?
真的吗?”
晓剥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钉钉和敌稀:“是你们先动手的喔?”
“我们先动手的……”钉钉按着几乎被切成两半的脑袋,没事人似的爬起。
“是的……”敌稀撑着一旁的座椅站起:“是我们先动手的……是的……”“这样啊,那该怎么办呢你说说?”
晓剥的语气让睿颖想到太监,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我想……”
“喔喔,等等,我想到了!”
不等枷枷说完,晓剥抢着说:“我先把你们的皮一张张剥下来,就没人告我状啦嘻嘻嘻嘻。”
说完,他双手捂着嘴,像小女孩般咯咯笑了起来。
“就是现在!”
枷枷突然发一声喊,手铐甩出,直接将晓剥捂嘴的手钉在脸上!
睿颖鼓起勇气冲上前,将两名还站不稳的车长撞开,茗诗趁机弓身一弹,豹子般将喵兵卫抢在怀里。
“走这边!”
枷枷的双眼爆出红芒,变回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全然血红;指尖黑气缭绕,使劲朝车门斜斜一砍。
车门被枷枷砍中的地方出现一条墨色裂痕,大小仅能让一人通行,是她上次施展过的法术。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这次施展完后,枷枷仍能自由移动,不像上次只能被钉在原地。
“茗诗!你先抱喵兵卫出去!”
睿颖随手抄起刚刚被车长砍断的铁杆,一棒轰中晓剥的侧腹,双手被封的他没办法防御,直接被扫飞,“趴搭”一声撞上窗户,落地。
睿颖甩甩铁棍,想去掉那种打在烂泥上的恶心手感,他比睿颖想象想象中的还轻,而且好像没骨头,全身都是烂肉组成的感觉。
枷枷双手聚起黑气,替睿颖挡住了敌稀和钉钉的攻击,三人缠斗在一起,枷枷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
“亲爱的,我在外面等你!”
茗诗趁着空档,抱着喵兵卫冲进黑色开口,从睿颖的视线消失。
“咯咯咯咯咯咯,有趣,太有趣了!”
晓剥像破布般倒在墙边,双手仍被手铐钉在嘴巴上,说话声音却清晰无比:“你这小妞的功夫不错,咯咯咯咯咯,我好久没剥阴差的皮了呢!”
“枷枷!”
睿颖心里忽地闪过不好的预感,冲上前将枷枷推开。
“啊啊啊!”
将枷枷推开的一瞬间,睿颖的双手突然爆出密密麻麻的刀伤,鲜血喷到枷枷的身上。
这些伤口有长有短,深浅不一,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很痛!
剜进骨里的疼彻底强暴睿颖的神经,痛得睿颖完全握不住铁棍,双膝跪倒。
“公子!”
枷枷一个豪迈的回旋踢扫开缠斗的两鬼,担心地拉起睿颖的手。
枷枷手上的黑气缠绕上睿颖血流如注的手臂,止住血,也稍微减轻了椎心的疼。
枷枷含着泪,像是伤的是自己的手一样:“公子,你快先走吧,我随后跟上。”
“小心!”
睿颖拉开枷枷,正好躲过了晓剥另一波攻击。
“唉唷唷唷,我还以为你只是普通凡人呢,居然能躲过我的攻击?”
晓剥不知道是发懒还是撞上窗户时腿断了,他似乎没有离开墙角的打算。
“好了!你快趁这个机会走吧!我等等就跟上!”
枷枷轻叱一声,各赏了逼近的车掌一拳一脚,再次逼退两鬼。
“好!我在外面等你!”
睿颖怕自己碍着枷枷,连忙撤退。
“想走?”
快冲进黑色裂口时,睿颖感觉背后扫来了一阵杀气,回身时眼看已闪避不及。
“铿!”
枷枷扑到睿颖的身前,双手挡下了这一击杀着,然而她的黑气防御力似乎还是不够,白玉般的纤臂渗出几条血痕。
“枷枷你先走!这里我挡着先!”
睿颖拾起滚到脚边的铁棍,挡在枷枷身前,挥开还没完全恢复战斗能力的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