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走的留不下的我全都交付他……不对，这首是『鱼』！”睿颖焦躁地走来走去。

明明常听茗诗在哼，也记得那首歌的MV有桂纶镁很正，但偏偏睿颖就是想不起来要怎么唱。

看看手机，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

算算时间，说不定茗诗已经找到阿辉，然后把他开肠剖肚了。

希望不要，睿颖的超黄金限量版小片片还没拿回来啊！

小静现在不哭了，她整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样对我的思考有帮助。”她是那么说的。

“欸欸，你想到了吗？”睿颖颓然坐倒，实在是想不到。

小静抬起头，说：“怎么办？我也想不到。”

“靠！”睿颖吓到整个人弹起来。

她整张脸湿糊糊的，都是泥土和碎掉的枫叶。

——居然给我边滚边哭！

“欸，拜托你先别哭好不好。”睿颖猜测：“说不定，说不定啦，他是以前的女友『分手后』才发现肚子大了，跑回来找阿辉说要他负责，阿辉承诺要负责出钱把小孩拿掉。这样的话，我们追上去好好和茗诗谈，她应该有可能放过他。”

小静点点头，看着睿颖，等着睿颖说出下一步推测。

睿颖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跟你在一起以后乱搞，这都有可能……对了，那你有听到那女的说什么吗？”

小静歪着头想了想。

“有，可是听不太清楚。

那个女生说话很奇怪。”

“很奇怪？”

“嗯，她说话声是像这样。”小静伸出舌头模仿：“哒哒哒哒哒哒。”超级大舌头！是那只吊死鬼！

“小静……阿辉如果真的被做掉，你要全权负责供养，每日照三餐消夜祭拜他。”睿颖很无力。

虽然不知道阿辉说要负责什么，但绝对不可能是把女鬼的肚子搞大啊！

小静在听了睿颖说明吊死鬼的事后，起先是傻住一下，随即用超恐怖的音量大哭起来。

“呜哇——怎么办！”

“闭嘴！”睿颖怒吼：“不要问怎么办！快动脑想办法啊！”

睿颖用力一拍拉门。

啪咖！拉门居然整个倒了下来。

睿颖才想起，刚刚村老板关门后，拉门都会消失，可是茗诗关门后，拉门却还留在原地。

一定是她关门的时候太大力，把门弄坏了！

睿颖呆呆地看着拉门倒下，另一侧，店里满地都是没有头，胸腹长着五官的妖怪。

白发鬼傲然挺立，左手抓着一只无头妖怪、脚下踩着一只、右手持枪又抵着另外一只的心脏部位，看来是刚打完架。

没看到村老板和肉粽男，“喂……”

白发鬼皱眉望了过来，睿颖呆呆地跟他对望了三秒，才想起现在该做什么。

“小静，我们快追！”睿颖回头，却没看到小静。

原本小静在的位置竟站着一只宝蓝色的鹿！

睿颖从没见过这样的鹿，它大约和一只成年的马差不多高大，毛皮是漂亮的宝石蓝，头上的鹿角交叉成“X”型，背上有着黑色虎斑。

“快上来，我载你比较快。”蓝色的鹿说，然后曲起长长的前脚，弯下修长的颈子，示意睿颖骑上去。

这声音，是小静！

睿颖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立刻跳上小静鹿的背。

“抓紧了！”她一扬首，猛地往前冲，撞开柜台，闪过白发鬼，在跑出店外的瞬间，居然腾空飞了起来！

“靠！”睿颖差点整个人被甩下去，赶紧死命抱住她的颈子。

“小静！你是什么妖怪啊？”小静飞得很快，睿颖在狂风呼啸中大声问道。

“蓝蓝鹿！”小静也大声回应睿颖：“我是蓝蓝鹿！”

蓝蓝鹿？真是简单明了的种族名称啊。

“这就是你几乎没吃的原因吗？”睿颖又问：“你吃素？”

“对啊，而且那桌菜好贵，光是一道菜就要近万喵，我吃不太下去，想到就没胃口。”飞没多久，睿颖和茗诗来时的地藏就到了，小静边说边降落。

“喵？”

“茗诗没跟你说吗？那是汉江的妖怪专用货币，DMC发行的，一喵大约等于四十元软妹币。”

靠，比美金还贵啊！

小静鹿降落到地藏面前，睿颖掏出学生证，在地藏眼前晃了一下。

地藏发出“喵”的一声，四周景色瞬间变换，又回到了学生餐厅。

喂！怎么都是喵啊？DMC的家伙们究竟有多喜欢猫啊？

“啊！小静！”睿颖忽然想起，这样出现在学生餐厅没关系吗？

时间大概下午三点半，餐厅人不多，但突然出现一只蓝蓝鹿骑士应该也足够造成大混乱了。

小静象是猜到了睿颖的疑虑，解释说：“不用担心被看到，我施过法了。”

睿颖和小静就这样登登登地跑过餐厅的人群，推门出户外后，她助跑了几步，轻轻一跃，再次凌空飞起，往阿辉家的方向飞去。

“好冷。”空中的气温很低，在加上飞行时的风，睿颖的手指冻得发紫，整个僵掉。

“……”小静一言不发，也不哭了，全身肌肉绷地紧紧的，疾速掠过城市上空。

她一定很担心阿辉吧。

照这个速度，应该几分钟就到了，希望来得及。

“啧啧，没想到活食居然那么贵啊，难怪被说是吃到饱火锅店的时候村老板会发火。”睿颖随口聊起，想让她稍微放松。

“因为活食是人肉专卖店，人肉是管制品，本来就贵；再加上活食很多菜的制作需要一些相对稀少的部位，老板手艺又好，价格自然更高了。”小静的声音还是很紧绷。

“这样啊。”不对。

人肉？

“等等，你是说……刚刚那一桌的肉类，都、都是人肉？”睿颖感觉胃烧灼了起来。

“嗯，像你刚刚一直吃的肉丸子，材料就是骨髓加肩颈肉。”小静对价钱似乎很在意：“一颗就要十喵。”干！谁管他多少钱啊！

“呕。”睿颖很干脆地趴在鹿背上大吐特吐。

“学长？”小静关心的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啦……呕。”睿颖无力地回了一句，低下头，又是一轮狂吐。

这时，睿颖注意到他们已经飞到林间废墟。

对，就是前几天睿颖被茗诗追杀时躲的地方，只要再飞过小片树林，就可以到阿辉家了。

“奇怪，是因为太担心光辉了吗？今天我的毒怎么发作得那么快？”小静喃喃自语。

“什么毒？”睿颖虚弱地抬起头。

“我背上的虎斑部份有慢性毒，碰到以后，三天内会开始上吐下泻，七天内会七孔流血、器官爆裂而死。”小静说得很平淡。

“不是吧！”睿颖双手抱头，一整个不可置信她居然这样搞自己。

由于小静正在高速飞行，松开双手的结果，就是我直接被甩下鹿背“学长！”小静惊呼，在空中犹豫了一秒，大概是看睿颖救不回来了，一咬牙，竟头也不回的朝阿辉家飞去。

如果睿颖就这样摔死了，睿颖不会恨她，如果现在是茗诗有那么迫切的生命危险，睿颖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最好的朋友是茗诗，不是睿颖，犹豫了一秒，已经算很够义气了。

但睿颖还是想说一句话：“我去你妈的蓝蓝鹿！”

远远的，睿颖对着小静的背影竖起豪迈的中指。

然后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