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默林盘腿坐着,看着两名徒弟施展惊天动地的法术,却没有上前帮忙。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喂喂,守护者,你敎出来的两个小鬼也太猛了吧!要是底下的人类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疯掉。”默林身旁,一名戴着木雕狐狸面具、穿着一身东方装束的瘦弱男人看着亚克席施展的法术,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
“酒吞,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你就把面具拿下来吧,好好一个美女戴个恶心面具把自己装成男人,真的很诡异啊。”默林轻叹。
“我不要。”酒吞把声音换回了正常的女子声线,却没有把面具取下,“你这老色鬼每次都用色瞇瞇的眼光看着我,恶心死了。”
“唉唉,可惜啊可惜……。”
“哼。”酒吞一甩臂,将背上负着的大红葫芦交在手上,掀起面具一角,大口喝了起来。
“欸,我也想喝。”默林喉头鼓动,眼睛仍盯着耶路撒冷城,看着徒弟们和天使的激斗,也看着底下人类隔着厚重城墙的叫嚣互击。
“才不给你咧。”酒吞呸了一声:“而且你现在根本没办法分神喝酒吧,你身上的冥后印感觉快失控啰。”
“呵呵……它已经迫不及待了呢。”默林苦笑。
“啧啧,那么想换人啊,那鬼东西真没眼光。”酒吞理理袍子,在默林的身边也盘腿坐下,“说真的,你绝对是我看过最恐怖的守护者。”
“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比上一任强,可是除去檞寄生的话,我那小徒弟很明显比我厉害啊。”
“不。”酒吞摇摇头。
“你居然可以敎出两个具有守护者资格的徒弟,再加上你自己,当世等于有三个守护者,还不够恐怖吗?”
“能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可说是此生无憾啦。”默林豪迈大笑,金发飘飘。
“哼哼。”酒吞又灌了一口酒,远处耶路撒冷城中,亚克席的黑潮不断横扫,击灭一波又一波不断出现的天使。
“你猜猜,冥后的檞寄生想要哪个徒弟当下一任的持有者?”酒吞哼了一声:“那还用说,当然是用黑雾的那个,他在使用那么强大的暗魔法的同时,还有余裕操控事先布下的法阵进行配合攻击——这点就连你都办不到,那些杂鱼天使根本不是对手。”
“是啊,纯洁的灵魂,无私的正义,还有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力量,也难怪檞寄生会那么中意他了。”
“那小鬼有那么完美?”酒吞有些惊讶。
在她的认知里,通常所谓的强者,都有一定程度的性格残缺,所以才能让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自己就是一例。
“他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于完美。”
“真臭屁啊。既然你那小徒弟那么完美,你为什么不早点把冥后印给他,还在这边死撑。”酒吞嘲讽。默林没有答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酒吞明白了什么。她站起身,抱怨道:“唉,你们这些人类果然有够自私啊。”
“是啊,只要是人,都很自私。”默林微笑。
“默林。”
“喔?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白痴。”酒吞骂了一声。其实默林知道,酒吞肯叫他的名字,而不是用守护者当代称,就代表她认同了自己。酒
吞偏过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虽然是不太想提啦,但是这次那些洁癖鬼的行动,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喔?”默林留上了心,可是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拿来压制冥后的檞寄生,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行动。
“想办法通知你的徒弟吧,这件事我不能插手。”酒吞转身。
“谢谢你。”默林诚挚的道谢:“如果还有机会,下次一起喝一杯吧。”
“哼——”感觉到酒吞离去,默林的视线向上挪移,望向渐渐被黑影覆盖的太阳。
“我懂了。”默林皱起眉。
“真是残忍啊,这些所谓的神……”
………….
“原来如此。”同一时刻,耶路撒冷城内。
亚克席抬头看着几近要被黑影全部遮盖的太阳,喃喃自语。
“亚克席!你在发什么呆!下一波来了!”身旁不远处的甘恩大喊,他看见一群天使将手脚化成刀刃,正面朝着亚克席扑去。亚克席看也不看,随手挥出。
“刷!”一波黑色浪潮由下而上把天使们淹没,霎那便消散于空气中。
而亚克席的眼神还是盯着天空,刚刚那一发威力强劲的法术对他来说,就像是挥赶蚊虫般的自然。
甘恩目瞪口呆。
他知道亚克席什么法术都会,可是他之前并没有看过亚克席像这样随手就能挥出强力的法术。
他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不对。他……他的实力在这场战斗中……又提升了?”甘恩发现他周遭的天使们才一现形,就被亚克席放出的黑鹰们击灭,根本连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亚克席的眼神却连看都没有看目标,令甘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甘恩。”良久,一直盯着太阳的亚克席开了口。
“什么?”甘恩回过神来。
亚克席的眼神转向耶路撒冷的主城墙处,那儿十字军和耶路撒冷的守军正在对峙。
“我需要你的帮忙,掩护我。”
“啊?”甘恩不解。抬头看,天使们不知何时已不再出现,只剩下寥寥数只还飘荡在空中伺机攻击,神的攻势似乎已接近尾声。
亚克席将黑气全部驱散,在掌心中凝出了一团巨大的赤红火团,将其用风压缩成拇指大小。然后朝着耶路撒冷守军的位置丢了过去。
“亚克席!你做什么?!”甘恩想阻止,可是来不及了。火团落在一名守军的钢盔上。
“轰!”大爆炸。
流焰四散,将四周的一批守军连同几栋民房烧成了燃火的黑炭。
人们惨叫,阵势溃散,以为是十字军丢了什么新型武器进城。
亚克席攻势不停,倾刻又凝出了一团烈火,朝奔逃的守军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