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上的匕首闪烁冰冷的光芒，他颤抖着身体，咬牙道：“他是演戏的，我知道你也是演戏的，听说你最近接了一部戏是吧，还是主演是吧，土鸡要变凤凰了，哈哈哈！”
“把钱给我！”
青年大吼一声，几乎响彻整栋大楼：“给我十万块！不然老子杀了你！！”
顾若言平静道：“我没有钱。”
他说的是实话，今天剧组才刚杀青，需要在七个工作日内才能收到。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青年骤然暴怒，他进门说这么多，为的就是更快拿到钱，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
在客厅走来走去，青年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搞到十万块，否则他会被高利贷的人打死的！
而顾若言则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看着他，平静地说：“我真的没钱，你杀了我吧。”
“好好好，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青年脸色涨红，他凶狠地怒视顾若言，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害怕的反应。
甚至还对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轰！”
青年大脑充血，这一抹笑意彻底摧毁了他的神智，他发誓一定要让顾若言付出代价，一定要杀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演员！
反正最多一换一，自己这辈子已经毁了，谁怕谁啊！？
“去死吧！”
青年大吼一声，他彻底疯狂，握着匕首刺向顾若言胸口！
顾若言并不慌张，酒醉的青年速度实在差劲，两人在狭小的客厅追逐，不一会儿就将整间屋子弄得遍地狼藉，处处都是刀痕！
某一刻，顾若言停下脚步，脸上涌现出惊慌的表情：“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杀我了……”
“晚了！”
青年大声吼叫，他继续冲上去跟顾若言搏命，可这时候的他却不小心被地上排插磕绊倒下，
接着，他感觉到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鲜血染湿他的脸庞。
脑袋接触在结实的水泥地上，整个世界爆炸了，变得一片血红！
浑身力气丧失，他呼吸变得困难，眼睛也无法睁开。
——
“呼，呼……”
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顾若言心脏砰砰狂跳，眼神中有着浓郁的恐惧有后怕。
自己刚才，差点就真的死了！
一旦没有躲过，一旦比刺到一次，接下去等待自己的肯定是死亡！
只是，这种在生死间游离跳舞的感觉，是那样的惊心动魄，令人……沉迷！
“不管如何，我都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从头到尾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顾若言拿起手机，犹豫了下，选择拨打出洛溪的电话。
“什么事？”
电话很快被接通，麦克风传来女人知性的声音。
“洛溪姐，我好像杀人了。”
“……”
“你杀人了？”
“我不是杀人，我只是正当防卫。”
审讯室内，顾若言面色平静，道：“我不认识他，他大晚上敲响了我家房门，我开门后就看到他手里攥着一把匕首，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他挑你这间屋子动机是什么？这方面你清楚吗？”
“现在信息透明化，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接了一部电影，而且还是主演，所以他认为我身上会有钱，这是他自己跟我说的，你们应该能在他的手机上找到证据。”
“说下去。”
“他找我要十万块，我的片酬确实有几十万，但是还没发放，所以我只能跟他说我没有。”
“他就好像疯了一样，拼了命地往我身上捅，我在客厅里躲，最后他不小心摔倒了。”
“为了防止我被伤害，我只好控制住他，把他的头往地上撞，一下又一下，知道他一动不动，我才确定自己安全了。”
缓慢地阐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顾若言表情变得紧张，弱弱问道：“张警官，他真的死了吗？”
张数语气复杂：“他还在抢救中，很大可能是植物人，我们的人手在你家确认证据。”
“这名入室抢劫你的嫌疑人叫做郭家胜，有巨大犯罪前科，这几年沾染网络赌博，已经欠下百万巨款。”
“现在对你有利的证据是，走廊上新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拍摄到了郭家胜持刀进入你家的画面，郭家胜体内酒精含量高达150mg/100m，现场出现多处划痕，匕首上没有你的指纹、以及多为住户为你提供证明，证明昨晚有听到郭家胜喊着要杀你的声音……”
越说，张数越觉得这次的受害者顾若言才倒了大霉，好端端待在家要被抢劫杀害，幸好他活下来了。
“你就当做在这边休息吧，我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压力不要太大，你现在去和心理医生聊聊吧。”
“好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张警官一个问题。”
顾若言凝眸注视对方，轻飘飘道：“我想问张警官在职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是正义，还是秩序？”
张数眯了眯眼：
“我们一直坚持的，是法律。”
“很滴水不漏的回答。”顾若言看着窗外映射的狭小天空，没有回头：“比如说破坏了十几个家庭的人贩子最终只被关十年，比如因为单纯的恶杀死活生生打死别人却因为未成年连牢都不用做，比如说明明犯罪了却依旧能够逍遥法外。”
“张警官，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阳光之下，顾若言面带微笑。
张数的脸色无比凝重，语气也无比坚决：“我自从穿上这身衣服十几年，对天发誓问心无愧！”
“顾若言，你现在的想法非常片面，我也警告你，不要做出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情！”
“明白。”
顾若言点了点头，道：“我去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了。”
“嗯。”
注视着顾若言离开的背影，张数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内心不断告诉自己，顾若言在这次事件中是无辜的受害者。
可是直觉却让他依旧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猫腻。
特别是顾若言刚刚举的例子……
但不论如何，此次案件的性质已经定性了，检查局大概率不会起诉顾若言过度防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