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伊沃的低语，赫尔用冷淡的声音回答。
“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外面的人们把龙人的‘那个’命名为龙牙病。”
“这是一种失去灵魂的绝症吗……确实，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只是一种疾病而已。但是，生命本来就是在诞生的时候就拥有意识的灵魂。没有灵魂的生命只不过是肉的容器而已。就连铠甲兽嘉鲁在诞生的时候也是有意识的，为什么我的龙人却没有灵魂呢……”
“那是神的领域，是我们的世界。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但是我的愿望是知道这世上的一切……生命是什么?人，铠甲兽袋鼠……这一切我都想知道。所以我才追随你们。但是——”
“都说好奇心会杀死猫。虽然贵公的探索心令人钦佩，但也有不可逾越的底线。过度的欲望会毁灭你的身体。”
“可是……”
黑骑士赫尔“咔嚓”一声，腰间的剑响了。不，只是转身时发出的声音，但伊沃听到的却是无声的警告。
“今后我也很期待你，伊沃·福肯施泰纳。”
和来时一样，等回过神来，漆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就像自己的灵魂被吸走了一样，伊沃的身影久久不能动弹。
之后——。
黑骑士赫尔身在离宰门都城稍远的黑母教总本山希兰达尔大圣院。
他住在大圣院的里面，也就是被尊为“神女”的黑母教巫女赫斯提亚所在的最里面的房间。
他的前方已经聚集了三名黑灰色长袍。
第三使徒唐璜就是其中一人，涂着白色的漆，化着华丽的妆，一副小丑的样子。他夸张地叹了口气。
“唉，不能使用虚拟空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这不就是中世纪吗?我们必须一一收集信息和联络，实在是效率低下。”
“你别傻傻地说些明摆着的事。海雷已经进入了‘生产’状态，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这些分散在各地、各国的人，才会聚集在一个组织里。”
唐璜故意发出的叹息，让长相酷似次等的第四使徒埃努感到厌恶。在他的身旁，有一个毫无生气、皮肤苍白无毛的男人，第二使徒洛德。
“本来就封闭思考的迪尤那家伙，在封闭思考通信的今天，连做什么、怎么做都不知道了。你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吗?”
“这种事，‘生孩子’前不也一样吗?那家伙的本质是‘混乱和争斗’，他根本不可能理解，只是徒劳。”
对于埃努无可奈何的语气，洛德无言地点了点头。
想想洛德的“前身”，他本来就不是沉默的性格。
不过，即便是“聚合”也会被容器牵着鼻子走啊，在别的意义上，唐璜也感到无奈。
虽说如此，罗得对影响的接受程度在埃波斯中也算是太大的。
黑尔斜眼看着这种毫无意义的人性化对话，突然发现从通往内院的封闭通道传来了好几声脚步声，他把视线转向了那边。
进入这里需要特别的认证，也就是说不用问是谁。
十几个异形。
蜥蜴般的脸和皮肤，灰色的鳞片。从臀部伸出来的是人没有的尾巴。
在大陆各地给人们带来巨大危害的酷似人形的怪物。
是龙人。
被称为人类与爬虫类之间的后代似乎也能接受的它们，在地狱面前停住了脚步。
“太好了。一份是三个人的量，是足够聚合的‘灵魂’吗?唉，伊沃这个人真让人不敢当。别说灵魂领域的以太了，连基因工程都不懂，居然能制造出这么有效的鼻子。”
“发现伊沃的，就是你刚才的草发迪尤。”
埃努搅和了唐璜的感慨。
唐璜瞪着他，仿佛在说烦死了，但对这两个人冷冷地钉上钉钉的人是黑尔。
“是迪尤的报告，说‘巴拉纳特’果然在那里。”
三个人的表情因为“傻瓜”这个词而发生了变化。
“那么，刚才的异变就是这么回事吗?”
“嗯，听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也会派出几具。”
“所以才这么快就来‘配种’了。不过，太过分地使用的话，赫尔那家伙也很痛苦吧。下一个附体的目标找到了吗?”
“嗯，据说适合人选是安卡拉皇帝的妹妹爱丹，或者是孺子塑像身边的女人。”
“啊！哈哈。那是讽刺吗——不，是必然的。被罪狼和夏尔选上是有可能的。那个孺子小子，也许就是会招来这种事的性质吧。”
听到赫尔的话，唐璜像逗笑一样高兴地拍手。
赫尔看都没看一眼那个身影，就带着龙人等人进入了里面的最深处。
穿过长长的回廊。
数道光线穿过被染成与窗光不同颜色的空间，慢慢传来人声。
剧烈的呼吸。
野兽般的呻吟——不，是野兽本身吗?
回廊的尽头是铺得很宽的布池。
在中央蠢动的影子。
有什么在剧烈地移动。
律动的影子发出尖锐的咆哮，然后瘫倒在地。
被压在影子下的另一个，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
银发银瞳。
酷似伊里奥的情人夏洛塔的脸型。
神女海斯提亚拥有一丝不挂的年轻少女般的肢体。
倒在她旁边的，是灰色的怪物，龙人。
就像精气尽失似的，舌头伸在那里。
“新材料。”
赫尔指着身后的龙人龙龙告诉他。海斯提娅擦了擦脸上的汗，脸颊红扑扑的。
再加上全裸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做爱之后的样子。
不，实际上或许确实如此——
“正好。那里面一颗可以‘生’下一颗，剩下的就像往常一样放进笼子里。”
神圣的巫女脚下摇摇晃晃，以荒唐的姿态走向放在布料外面的桌子。
那里有一个杯子。
赫斯提亚已经喝干了水，赫斯轻巧地扛起了倒在地上的龙人。
“这东西我也要，你吸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哦，发生什么事了吗?”
“巴拉纳特的位置已经确定了，第十一使徒也已经准备好了。”
海斯提娅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微笑。
明明是和夏洛塔一样的脸，看起来却完全相反。
神秘的巫女一言不发地把并排的龙人之一拉到自己的胸前。
赫尔什么也没说。
对彼此，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种事不用说，赫斯提亚，赫勒·埃波斯也知道。
因为她除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以外，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伊里奥一行人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路。
再往前走几天，就能到达首都北欧哈根了吧。
从距离上来说，应该是近在咫尺的地方。
另一方面，不可忘记的是，大户人家的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地走到今天，离不开照顾他们的人的努力。
既然是这么大的家庭，就不可能只移动一下就行了，旅行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做饭洗衣，都是相应的事情。如果是军队行军的话，每个士兵都有自己的任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基本上他们也是如此。
尽管如此，阿廖娜和莎里两人在这些方面都有相当大的担当，所以没有多余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