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剑刺穿之前，伊里奥无意识地将身体腾空，避免了致命的伤害，而面对持续不断的黑烟，他在空中扭动身体，只失去了右腿。

但是，已经完全陷入了“僵局”。

不管财主的恢复能力有多强，大幅度身体残缺的再生是不可能的。

失去的东西回不来。

伊里奥的脚，在郎的脚。

“好了，先把这个做完吧——”

完全无法战斗的伊里奥就这样被放置不管，瑟贝拉斯的左头指向了无力的人们。

马格努斯和英格博他们——不，是夏洛塔尼。

伊里奥注意到这一点，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叫道。

“住手……住手——”

不能成为铠甲兽骑士的人，和普通市民没有区别，是非战斗人员。

萨比勒斯要用凶残的刀刃对付这个无力的人。

岂止是骑士之道，连做人的伦理都不具备吗——

负责护卫他们的阿内特-奥萝拉，立刻站在了盾牌的位置上。

她虽然是铠甲骑士的能手，但单凭一骑是不可能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马格努斯、穆斯塔、玛丽昂等人也立刻上前保护夏洛塔。

他们应该也知道这种行为是徒劳的吧。

显而易见，萨维拉斯剑的一柄短戟，就会让所有人的身体生离死别。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骑士。与乌尔里克的残暴不同。他知道保护无能之人是第一要务。

既然如此，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夏洛塔、英格博等与战争毫无关系的人的挡箭牌，抱着赴死的觉悟张开双臂。

带刺的大剑，闪着魔剑的光辉被随意挥舞。

绝望得眼前一片黑暗——

但。

伴随着金属声，一个身穿冰铠的灰色身影闯入。

是刚才被吹飞的廷格尔堡。

“毫无抵抗——你敢对女人和孩子下手吗?”

“刚才思念的人被杀，你不忍心吗?僭帝冒牌的骑士道，真了不起。”

在马格努斯等人的眼前，廷格尔堡的圆月刀与邪兽之神之眼普罗维登斯剑擦出火花。

“快逃！虽然可能没用，但至少离远一点！”

哈拉尔叫道。

如果想逃，说不定会被那雾袭击。

但是，为了逃离被眼前的凶刃残忍杀害的未来，只有这样了。

听到这句话的乌尔里克-萨伯拉斯，果然想要吐出黑雾。

就在这时，廷格博格用身体操作从胶着状态中削弱了力量。

于是，人虎瞬间逼近萨韦拉斯的鼻尖。

兽骑术史文根的记录毫无意义的速度。

突如其来的灵感带来的，可以说是技能的极致的变化。

它刺穿了萨比勒斯的三个脖子之间的缝隙。

人虎的圆月刀，被正要吐出来的萨比拉斯的颚门狠狠一击。

就像出口被堵住的水向周围飞散一样，原本应该飞向目标的黑烟在怪物的口中发生了逆流和走火，向萨比勒斯的四面八方飞散。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也直击廷格尔堡的刀尖，一瞬间人虎的武器化为雾被消灭。

不仅如此，廷格尔堡自己也在附近，所以肩膀和小腿等铠甲部分也被黑雾击中，连武装都失去，被吹飞了。

但是，应该受到逆流的本体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有些厌恶地摇着中间的头。

“……我好像有点小看你了，哈拉尔，你。”

“我是廷格尔堡的骑士，哈拉尔……！像你这样的外道，以我身为骑士的骄傲怎能原谅?”

“啊，对了……”

瑟贝勒斯身后传来的声音。

定神一看，只见那把大剑作为魔杖，虽然少了一条腿，却站在那里的是大灰狼骑士。

“伊里奥……你……”

“哈拉尔，你说得没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这家伙为所欲为。”

多亏了在郎的超恢复，脚上的出血止住了，腹部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但是，既然只有一条腿，肯定早就超过了极限。

居然没有被强制解除，真是不可思议。

尽管如此，伊里奥似乎还想再次点燃即将熄灭的斗志。

“是外道吗?我、不可饶恕，这又被说得太过分了。我——不，我不知道我们费尽心机，想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少安宁与安稳，真是一群无知者。”

“开什么玩笑。做了这种事，还算平稳?！”

“对你们说什么君主没有意义吧，为了多数人的幸福而强迫少数人牺牲是常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多数人驱逐少数人，淘汰少数人，这就是自然界。这样活着的人就维系着生命。不是轻视少数人。少数人只不过是被淘汰了而已。人类长年作为命题的问题，与自然相对照的话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否定这一点，那就是违背自然的言行。”

听起来似懂非懂——不，伊里奥不想听。

“我不懂你的道理。我要保护夏洛塔，保护大家。”

“啊，对了，我要保护这个帝国。”

哈拉尔紧随其后。

“伊里奥，是你教会了我即使遭受成千上万次的绝望，也要勇往直前的意志。”

“哈拉尔……”

干巴巴的——但发出刺耳的大而无机质的声音。

瑟维拉斯手里拿着剑，拍着手。

“过去的敌人，就是今天的朋友。这又是一个令人感动的场面。美丽，让人感动。实在是太棒了。如果是‘迪尤’，应该会喜极而泣吧。但是……”

他停止了鼓掌，垂下剑。

“你们的抵抗，让我的手看起来很麻烦吗?你觉得我能抵抗一点吗?很遗憾，事实并非如此。到目前为止，这只是单纯的测试而已。但是，这也已经结束了。而且你们的笑剧也让我充分享受了，再拖沓下去，观众也会厌倦的。”

所谓观众，是指离得很远的黑骑士吗?

但黑骑士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反应。

“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失去了铠甲，失去了武器，失去了同伴，却依然站起来的两位骑士皇帝。为了保护心爱的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作为叙事诗的结尾也很完美啊。”

随随便便地——

瑟贝勒斯的动作太过随意，他庞大的身躯四处游动。

同时——不知何时——从中央的脖子上以比刚才翻倍的速度喷出黑烟。

“伊里奥！”

哈拉尔大叫。

声音传来的同时，狼人崩塌了。

黑风直接击中了代替一只脚的大剑。

失去支撑，失去平衡向前倾。

绝对不破。

本应是世上硬度最高的圣剑，却已摇摇欲坠。

伊里奥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他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从武卡辛大公那里继承来的这把圣剑都不会折断。

明明是这样的。

——它被折了。

那也很容易。

哈拉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起哑口无言。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会轻易挑唆你们的希望。按照宣言去做才是礼貌。”

从夜晚的云间射进来的月光，像宣告终结的帷幕一样照亮周围。

夜晚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