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便若无其事地寻找,但周围并没有明显的感觉。
只要自己有权力,就一定会被监视或密探跟踪。
所以这本身并不稀奇,就算真的是这样,也对自己施了多重“圈套”。
其中之一现在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如果被探查的话——倒不如把自己当作诱饵,把他钓上来。
另一方面,监视着埃达的“不死骑队卡斯切里斯”三番队队长鲁贝托,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身体一紧,但总算不是,他稍稍放下心来。
他之所以盯上埃达,是因为那个引起团长之间纷争的奥古尔公国的术士吐出来的情报。
在回廊的黑暗中,“黑衣魔女”蹑手蹑脚地走着,还有跟踪她的影子骑士团的暗杀骑士。
当彼此都栖息在某种黑暗之中时,事态会如何发展呢?
前方的黑暗中是否有光明,谁也不知道。
灯光稀少并不是为了密谈,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有人在而已。
事实上,埃达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烛台就被点燃了。
“怎么样?”
坐在客人用长椅上的是伏尔格六骑士之一的左翼大队司令乌尔里克·布根哈根。
“没什么。都怪你们的错,给我添了很多麻烦。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虽然声音里没有愤怒的抑扬顿挫,但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那就是近乎斥责的内容。
被他转向的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平身低下头,仿佛在说,光靠身体动作的话,还真是过意不去。
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笑。
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埃达,而是更加不愉快。
“实在抱歉,我的手下引发了不必要的纷争。”
“而且行踪不明,难道就不能用‘方法’找到吗?”
“嗯……我们虽然进行了搜查,但是从刚才发生骚乱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了,现在还没有掌握他的踪迹。”
男子是黑母教红衣主教斯维因派遣的代理司祭兼理术师查奥巴拉。
他叫亨利克·塔尔沃。
“那个人在逮捕逃亡的伊里奥·韦塞尔巴格时,不是也丢下格里夫骑士团的人先逃走了吗?既没用又无能。这个责任很重啊,亨里克司祭。”
“无言以对。包括逮捕逃亡者在内,我们一定要挽回这一切。”
“不需要。让索拉和他们会合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行动不便。之后的事情由我来负责。你们只要监视他们的动向就行了。”今后,希望你们灰堂术士团赫克萨严格控制自己没有生命的行动,好吗?”
亨里克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不屑的表情,但他马上戴上了面无表情的面具,说了声“请便”就接受了。
一旁的乌尔里克一言不发,只是露出浅笑。
“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这太失礼了。不,我只是想让你自己给他们的行动套上枷锁。”
“什么意思?”
乌尔里克挑了挑眉毛,露出几分戏剧般的惊讶表情。
“是吗?如果您没注意到的话……不过,虽说做得太过分了,但从成功地阻止了不必要的事情插手的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行动也不是白费。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去打听皇太后陛下周围的事情了。”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故意把视线从埃达身上移开,做了个看着后天方向的动作。
埃达察觉到他的意思,内心有些惊讶。
但这些都没有表现出来。
“为了‘计划’,我打算在团长会议结束后离开帝都。顺便把那张证书……也想办法吧。所以灰堂术士团的人,就应该密切关注帝都周围的情况。”
“嗯,我明白了。那么,亨里克神父,我想请您离开一下。我和乌尔里克爵士有话要说。”
他立刻表示这不是可以听的内容,至于理由,亨利克也不知道。
不过,不懂也没关系。
亨利克·塔尔博深深地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
“有什么意义吗?”
亨利克走后,埃达用有些放松的语气低声说。
“别担心,我保证没有术的迹象。”
“不是那件事,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那些人的必要性。虽然伊里奥·韦塞尔巴格很碍眼,但也仅此而已。在意那件事的只有哈拉尔陛下。而且陛下和圣女结合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宫中最有可能成为麻烦的皇太后的处理也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如我和你们所愿。事到如今,再让陛下照顾‘海丽’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嗯,也有保险吧。如果不保险的话,‘迪尤’也很为难。”
埃达知道,这意味深长的笑容毫无意义。
这个男人——不,这家伙……总是这样。
即使被冠以“贤者”之类的绰号,那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表情罢了。
“我说过不要让其他六骑士进行不必要的调查,也要封锁那个国家最高炼兽术师格罗斯·赖希·阿尔戈伦的小姑娘的行动。但我没说要把事情闹大……真是太麻烦了。”
“别那么激动,我是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既然它能很好地咬住我垂下的鱼钩,那就别无他法了。而且——”
“而且?”
“即将到来的大进攻已经做好了准备,哈拉尔陛下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了决定,那个马格努斯也是我们的手下。我不会重蹈安卡拉的覆辙,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埃达。”
“别叫我这个名字。”
被用别的名字称呼,埃达散发出近似杀意的厌恶感。
仿佛是身经百战的强者一般的魄力,但乌尔里克只是用空洞的眼神讽刺地笑着。
“……证书的事……交给你了。”
“嗯。”
虚无而空洞的笑容。
乌尔里克脸上的表情深处,没有任何人性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证书之类的意味深长而毫无意义的符码,也可以说是他特有的机关。
乌尔里克站了起来,“不死骑队卡斯切里斯”三号队队长鲁贝托屏住呼吸寻找着,小心翼翼地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根本谈不上收获。
鲁贝托觉得自己得到了相当多的情报。
据俘虏后让他吐出来的灰堂术士团赫克萨的男人说,是埃达策划了维罗妮卡和别尔格的骚乱。
原本只是为了调查事件而密切关注与圣女相近的英格博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竟然从中钓上了意想不到的大鱼。
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萨宾皇太后被杀肯定与他们有某种关系。
不仅如此,在幕后策划帝国大进攻的,也有可能是以那两个人为中心。
而且为了这些事情,乌尔里克一度离开了帝都。
证书——虽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不光是埃达,乌尔里克的动作也不能移开视线吧。
鲁贝托一边整理着这样得到的情报,一边以隐秘的行动从巨大的帝城的一个影子跑向另一个影子。
他们不死骑队卡斯切里斯虽然是骑士却接受了特殊的训练,对于侦察兵和密探的行动也非常出色。
那岂止是一流的战士,就连铠甲骑士加里特都无法察觉。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鲁贝托的前方,涂的一声,有个影子挡住了去路。
就是刚才从埃达寓所出来的乌尔里克。
既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迹象。
更重要的是,鲁贝托也在这个男人离开的同时离开了房间。
如果不以鲁伯特以上的速度跑——不,即使跑——也无法抢先一步,怎么在这里呢?
话虽如此,既然躲在暗处,自己的存在是否会被注意到还不得而知。
他想,现在就这样过去吧。
“这是浪费时间,快给我看看,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