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萨宾被杀。
然后是凶手的自杀。
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他”无处可去,谁也制止不了他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哈拉尔发出几乎要崩溃的叫声,不管王位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是他看到的东西,他都会一脚踢上去,然后暴打一顿。
她的脸变得又青又红,哭肿的痕迹弄脏了眼睛周围。
连廷格尔堡都害怕被打,所以远离主人。
家臣们不知所措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久,皇帝因迁怒而显出疲态,发出了激烈的呜咽,黑衣魔女慢慢地向他靠近。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里已经猜到了……”
自己也露出泪湿的脸,埃达肩膀颤抖着掩着嘴说道。
即使哈拉尔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埃达,也会在看到埃达后放声大哭。
看到皇帝和忠臣哭倒在地的样子,家臣们也不禁潸然泪下。
哭累了一段时间后,哈拉尔用有力的手擦了擦那张皱巴巴的脸,眼中充满了比暴风雪还要残酷的意志,他问埃达。
“你不是说索拉杀了我母亲吗?为什么?”
他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回答,脸上也带着对凶手的愤怒。
“还不清楚。但不可动摇的事实是,他的心腹部下费利克斯是主犯。而且,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怎样听说的,索拉家的大部分军都已经逃离帝都,逃往各地了。”
克拉卡团试图从帝都一起逃跑,是被认为是案犯的费利克斯暗中通缉的。
因为索拉从一开始就叮嘱他不要对帝都的动静掉以轻心,埃达第一次召见他后,他又命令团员们,如果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立刻离开帝都。
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被捕。
顺便说一下,埃达把费利克斯叫出来的事,除了一部分人以外,谁也不知道。
当然,哈拉尔也是如此。
“不过,这是从协助我们的奥古尔公国的灰堂术士团部队那里得到的情报——”
“什么?”
“是根据费利克斯所说的索拉·克拉卡的命令……那个最重要的索拉,是在逃亡的伊里奥身边的样子。”
哈拉尔睁大了眼睛。
失去了色素的白色头发像倒竖一样轻轻摇晃着,看到他脸的人都不禁吓得瘫软在地。
那是愤怒之神附体般的愤怒之相。
刚才流的眼泪瞬间就蒸发了,哈拉尔低声问道。
“是真的吗?”
“是阿诚。”
“埃达啊!从现在开始率领帝国全军逮捕逃亡者伊里奥,以及谋反者索拉!”不问生死——不,活着把我拖到身边吧。根据情况,我会直接给你痛苦,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激动的声音几乎要震动整个帝城。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虎帝”再来——
不用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地跪下了。
接到哈拉尔命令的埃达,开始慌慌忙忙地处理事情。
哈拉尔和夏洛塔的婚礼,莎比不需要先帝妃——
莎比妮皇太后生前曾多次反对她与夏洛塔的婚姻。
好不容易哈拉尔的心情也倾向了,如果此时那位母亲插嘴,事情很可能就会告吹。
更何况“银之圣女”的心是难以捉摸的,非常脆弱。
即使婚礼顺利举行,也不知道皇太后会做出怎样令人厌恶的行为,计划会被怎样打乱。
更重要的是,作为亲生父母的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哈拉尔来说,就像是掌握出生秘密的危险物品。
总有一天要采取措施——就在埃达这么想的时候,索拉的这次行动。
伊里奥判断没有不利用这个的办法,不出所料,他很好地投入了。
埃达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后面的步骤也不能马虎。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正在等候的两位伏尔格六骑士,点了点头。
“埃塞尔沃尔夫爵士,还有乌尔里克爵士,你知道吗?”
博格六骑士艾泽尔沃尔夫·哈林和乌尔里克·布根哈根两个人熟练地点了点头。
※※※
索拉·克拉卡不知道发生在帝都的事件,结束了与伊里奥的决斗,命令部下为了不让伊里奥父子被追兵发现,一边隐藏一边帮助他们移动。
如前所述,克拉卡团本身就是义贼海杜克出身。和不久前协助过伊里奥的山之牙一样,他们比谁都擅长做出这种偏离正规路线的动作。
而且南部的希隆斯克州一带也是克拉卡的领地。
擅长隐藏的人会躲在自己的院子里。
即使是探测能力再强的敌人,也几乎不可能找到一群真正消失的野生动物。
实际上这个时候,就连灰堂术士团的赫克萨一行人也失去了踪迹。
“为什么要帮我做到这种程度呢?”
面对伊里奥的问题,索拉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认为,即使违抗皇帝也要帮助伊里奥,这样才能牵制腐蚀帝国的不明之物,这该如何解释呢?
说起来只是直觉,却无法很好地用语言表达出来。
“嗯,这家伙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是很好吗?你想要对付的,说起来就是帝国本身。至少有几个盟友比较好,如果是帝国的人就更好了。”
穆斯塔的解释虽然笼统,但也是本质。
不管怎样,在索拉等人的协助下,伊利奥父子一次也没有被敌人发现,成功地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
离最近的街道或村庄也有十几英里的偏僻山区。
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突然出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走错一步就会迷路。
“这是……”
面对突然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建筑物,伊里奥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索拉他们也不知道吧。
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
从外观上看,应该是有相当身份的人住的。
没有精心的装饰,看上去也有些经年累月的污渍,但反而透出一种风格。
问题只有一个。
和地理位置太不相称了吧。
一个人,迈着大大方方的步伐,毫不客气地敲了敲宅邸的门,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走了出来。
“我等您久等了,穆斯塔先生、伊里奥先生。”
“啊,好久不见。”
“来,请进来吧,您的同伴也请进来。”
大概是家里的管家吧。
他那与周围风景不相称的干练举止,让伊里奥和索拉不由得动了起来。
“啊,那个……我们的铠甲兽袋鼠……”
“嗯,如果是铠甲兽袋鼠就不用担心了。后面有能容纳十骑左右的马厩,交给这匹马就行了。”
回答的是穆斯塔。
名叫佩泽的管家接过话,再次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被带进宅邸的同时,克拉卡团的成员中有五人在外面警戒,剩下的人在宅邸的另一个房间里等待。
“爸爸对这栋房子很熟悉。”
“嗯?那是当然。我是设计这栋宅邸的。”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回答,伊里奥不知所措。
这位父亲到底会露出多少陌生的面孔呢?伊里奥已经离家五年了。
不能说别人的事啊,伊里奥苦笑着告诫自己。
“对了,穆斯塔的老爷。这房子到底是谁的?不会说是老爷的别墅吧?”
“你们两个都是很熟的人。”
管家彼得打开面前的门,只见客厅里有一位妇人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茶杯。
优雅地扎起的花白头发散发着岁月的美,衣服也与奢华完全相反,却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初老的女性举止沉稳,谁看了都是贵族身份。
“啊,姆斯塔,比想象的要晚。”
贵妇人把茶杯放在桌上,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声音也温和而温柔。
伊里奥和索拉都愣住了。
是谁?很熟悉——不过,这个声音伊里奥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