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人狼遵从身体的直觉,按照野兽的本能命令转动身体,试图摆脱被击。
眼前是另一只锋利的爪子。
视野闪烁着红黑两色,被吹飞的伊里奥=宰郎。
脸上深深的伤痕。即便如此,凭借天生的超恢复总算止步不前。
“哦?现在不会倒吗?”
仔细一看,斯科尔的身体已经扭曲了。
一只脚高高抬起,头放在对角线上较低的位置。
这身打扮,让伊里奥发现了刚才脸上受到爪击的克鲁的真实身份。
那不是拳头的一击。
脚踢的爪击。
用回旋踢的要领,像剜脚趾甲一样击中了他。
“你的别名是‘恐炎公子埃尔多·福斯’吗?不愧是百兽王的弟子,动作的节奏果然不一样。不过啊,战斗可不是高雅的习武。武器也不只是手里拿着的猎物,这只手、脚——爪子、獠牙,从头到尾都是武器。那不就是铠甲兽骑士吗?如果不能全部用好,即使受了很多教,也只能是宴会武术。”
嘲讽般的措辞。现在被压倒了,连反驳都说不出来。
但是因为刚才的挑衅,伊里奥突然想起了老师凯塞尔·贝尔的话。
人类的思考赶不上铠甲兽骑士的反应。
无论多么想习惯速度,以超出思考的速度行动的就是铠甲兽骑士。
不过,即便如此,在战斗中描绘出对方接下来会如何行动、如何进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么,被称为达人或一流的骑士,在无法追赶的思考现实中,是如何战斗的呢?
那是直觉。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种误以为的灵感很愚蠢,但说到底,战斗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长时间战斗经验的结果,还是天性使然,根据肉体反应的直觉,对对方的动作做出反应。
兽骑术和武术,或许可以换一种说法,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做出灵活多彩的动作,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动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说索拉的动作既是他的天性,也是他凭借战斗经验获得的,是他独有的“流派”。
更不用说,索拉小时候被人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穿上了这身披肩。
这么说来,他已经穿着这种扶手胸罩狼超过十五年了。
十五年——
大约是在郎和伊里奥在一起年月的三倍。
无论是经验还是一切,这位狼骑士都与他截然不同。
真是狼种的顶点者。
——毁灭之声吉贝尔·戈萨。
事到如今,这个名字让伊里奥的心冷冷地揪了起来。
看着明显被逼上绝路的伊里奥,站在穆斯塔旁边的克拉卡团成员扬克自言自语地说。
“这家伙决定了吗?”
姆斯塔依旧看也不看扬克,只是回答。
“他们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胜负才刚刚开始?”
“不——”
姆斯塔第一次看到了扬克的脸。
他的眼神让扬克背脊发毛。
“已经决定了。”
被压倒,被逼上绝路,明显处于不利的形势。
与哈拉尔作战时也是如此。
作为最后的手段,使出了第二兽能迪欧·菲策,结果连他都屈服了。
这次怎么样?
总不能连索拉都和哈拉尔时一样吧。
但是,那个大招真的能击中这个黑狼骑士吗?
就算有速度和威力,被对方躲开也毫无意义。
那么,该怎么办呢?
“伊里奥!”
父亲的声音飞进伊里奥的耳朵。
为了不露出破绽,伊里奥把狼头转向了那边。
“豁出去吧!忘掉一切,变成一个败家的人!你的身体已经超越了你。把一切交给你掌握的战斗方法吧!”
突如其来的建议。
伊里奥因为无法理解他的意思而不知所措,坐在穆斯塔旁边的扬克则对他的建议表现出惊讶。
“等、等,有这种事吗?”
“你想说我是笨蛋吗?哼,在战场上发出声音是理所当然的。发出声音就没有战场了吧?”
暂且不提惊讶的扬克,伊里奥一时愣住了。
——失败?破罐破摔?
父亲是要放弃胜负吗?
不——心底一种烧焦的冲动在伊里奥的内心深处涌动。
凯泽尔老师的话。
思考跟不上。
还有父亲的话。
——是吗?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
铠甲兽骑士的战斗,是野兽的本能和人类的理性融合之后的产物。
那不是在胡思乱想中发出来的。
经历了多次战斗,伊里奥有了思考各种事情的余力。
但正是这种从容,让理性变得更强,让“像人一样”的思考介入其中。
结果,他意识到,是伊里奥自己让自己的脚变得模糊,对战斗产生了犹豫。
会怎么样?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那种东西在超常的人兽面前完全没有意义。
因为踌躇、后悔、恐惧——这一切都不过是使铠甲兽骑士的兽性变淡的枷锁而已。
他以为在与哈拉尔的战斗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在郎的声音了。
不是。
并不是听不见。
自己根本不想听。
不要用头脑思考,要用自己的全身去感受。
因为在郎已经和伊里奥是同一个人了。
闭着的双眼睁大,伊里奥-扎郎。
从喉咙里发出本能的吼叫。高傲的孤狼气息。
听见了。
在郎的声音。
在郎一直跟伊里奥说话。
白银化作一道闪光。
索拉也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可怕的速度相撞。
火花四溅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的身影已经飞上了空中。
灵光一闪的剃刀。
发出呻吟的圣剑。
孔武有力。速度也不会变吗?
不,有一点财路在走。
弹起的剃刀的刀刃。
就在身体快要崩溃的时候,斯科尔着地,立刻朝财廊挥出一脚。
但是他读了——应该说是毫不松懈的连续攻击,就这样闪身躲开了黑狼的喉头。
“什么?”
索拉一边吠叫,一边向前伸出右肩头骨形状的抵肩,想要挡住财主的獠牙。
金属声。
抵在肩膀上的不是獠牙。
把火焰刻在刀刃上的宽的弯刀。圣剑雷瓦丁。
索拉瞪大了眼睛。
而且用剑斩杀都是铺垫。
被阻挡的气势就那样变成了反作用力,白银人狼就像小动物一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在抢了索拉-斯科尔的头牌之后,他终于用獠牙刺向了黑狼的脖子。
他的气势如同冒着沙烟一般,在地面上滑行,将对方庞大的身躯压在了地上。
就像野狼赌上自己的骄傲,争夺老大的位置一样,白银的大灰狼将獠牙深深地咬住了漆黑的手臂狼的脖子。
他的双臂被按住,膝盖紧紧地伸进腹部。
彼此的武器都放下了,不,是放下了。
哈哈哈哈
耳边响起短促而急促的呼吸。
伊里奥第一次听到索拉-斯科尔气喘吁吁的声音。
一直以来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混乱的战斗,在一瞬间——以秒速的攻防,显示出了结果。
黑毛狼王的脖子上,长着白银的獠牙。
“到此为止。”
发出支配现场气氛的声音的,是朝这边走来的穆斯塔。
“伊里奥,放开你的獠牙。索拉,你也可以了。”
父亲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财郎竖起的汗毛瞬间松弛下来。
“你们也不要动,不要动手是你们头目的命令。”
原本应该在周围警戒的黑卡团,却在不知不觉中抢先控制住了矛头,穆斯塔继续提高了嗓门。
伊里奥狠狠地瞪了扬克一眼,他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混蛋们,这家伙是要和总队长对决的家伙,不要动手。”
听到这个声音,伊里奥-宰罗慢慢地露出了獠牙。就那样离开了斯科尔的身体。
索拉-斯科尔的喉咙里,有一道闪光的血浓于水的痕迹。
但是,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因为他只是把他按倒在地。
“你大意了,索拉。”
朝着姆斯塔的方向的手臂胸罩狼。
“不要让我狡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