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里奥意识到这一点时,激情的旋涡就像时间化了一样,相反地,乌黑浑浊的东西从他的心中涌了上来。
大狼戴尔夫的黄金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芒。
抛弃了同伴,被同伴背叛,失去了同伴。
这是自作自受吗?
如果我坦率地向莱雷克和乔尔特求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吗?
那么,导致这种现状的,就是自己抛弃了朋友。
失去的不仅是同伴,还有朋友。
就连自己深信的、所爱的人,也拒绝了自己——。
黑色的沉渣填满了心中的黑暗。
绝望——。
现在,伊里奥清楚地意识到了这句话。
没有希望。不可能有。
既然如此——抗争还有意义吗?
这样战斗、逃跑——这样的东西有意义吗?
不知为何,伊里奥-宰罗的动作突然变慢了,比约格感到疑惑和警惕,但他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仿佛要被强制解除的一击。
然后解除武装,质问投降还是死亡。
在那里如果想死,那是骑士的情谊。
按照埃达的命令去做吧。
但是,如果他希望投降的话,伊里奥会想办法呼吁他,想办法延长他的生命。
他下定决心,一口气杀进财主的怀里。
暴帝北极熊泰兰德,连城墙都像沙子一样粉碎,一记拳头打在了宰郎的肚子上。
白银之人狼骑士像炮弹一样从河沿飞向山面,扬起滚滚土烟。
当雾蒙蒙的自然尘埃散去时,躺在那里的是被人兽强制解除盔甲化的青年和大灰狼戴奥夫。
为什么伊里奥会突然停止动作呢?
因为维莱斯放出的第二次兽能菲策直接命中,连最后的战斗意志都失去了吗?
但从他随后的动作中,明明还能感觉到他的抵抗意志。
不过,这种事别尔格在战场上也屡屡目睹。
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突然失去战斗意志而接受死亡的战士很少。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是,只要是在同一个战场上,他的身影就像看到了明天的自己,让人感到恐惧,同时又显得可怜和悲伤。
他知道,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嘲笑他的样子,而应该以战士的身份最大限度地尊重别尔格。
伊里奥的视野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
腹部受到冲击后,失去了片刻的知觉,等回过神来,在郎的铠甲化的盔甲已经解开了。
在郎也像死了一样瘫软在一旁。
如果是平时,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前,他一定会主动找我倾诉,但在郎也真的到了极限吧。
——对,已经到极限了。
与哈拉尔战斗,逃离帝国,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但身心已经到了极限。
我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咔嚓一声断了。
虽然球就在眼前落入瀑布,但在看到球的瞬间,它就变成了确定的东西。
啊,终于变成了真正的孤身一人。
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伊里奥感觉白色巨人在问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
黑骑士嘲笑道。
哈拉尔也是。
埃达也是。
帝国的所有人都在嘲笑。
幻觉中的黑骑士说道。
——说到底,到现在为止,你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没做。
啊,是啊。
的确如此。
伊里奥已经到极限了……
闭上眼睛。
好暗。
死亡来了吧。
也感觉不到疼痛。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什么声音。
什么?是敌人之间发生了争执吗?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想要轻松了。
还能听见。
不,那是声音。
还有金属声。
伊里奥感到了巨大的声响和类似地响的震动。
但是,眼皮很沉重。
一定是因为死亡太近了吧。
就这样睡的话,一定——
“喂,振作点!”
不知是谁的声音。
“离死还早着呢,伊里奥。”
隐约可见的影子。
黑影
是黑骑士吗?
不,不是那种声音。
好像也没有那样的姿态。
但是,影子的颜色是黑色的。
一片漆黑。
而且很大——
黑影的对面,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在叫。
伊里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黑影回应道。
那感觉好像很怀念,但又好像没听过——
巨大的黑影发出这样的声音。
大陆历1097年。
哥特帝国历540年。
那是新皇帝诞生的春天。
伊里奥是黑暗的深渊。
他不知道眼前的东西是残存的希望,还是更加无情的绝望,就那样走向深深的黑暗,失去了意识——
饱和度很低的冬季枯寂的景色中,像弦乐器一样的风声回荡在四周。
风的强度,看大幅摇动的树丛就知道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脸不冷地盯着我。
一如既往的笑容。
齐肩的银发摇曳着。
“什么”,他问的语气也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我问他冷不冷,他还是回答不冷。
即便如此,皮肤还是觉得冷吗?脸颊比昨天红了。
就像李子一样娇嫩的红色令人目眩神迷,但又触手可及,伊里奥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啊!”吃惊的声音。她被指尖的冰凉吓了一跳。
她露出有点闹别扭、生气的表情,一边说着“还我”,一边想掐自己的脸颊。
两个人骑在马上,很危险,两个人都要掉下来。
她幸福地笑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我那么开心,但我也觉得很满足。
她还是摇摇欲坠,我立刻用一只手扶住她。
她发了一会儿呆,慢慢地抱住我的胳膊。
风很冷,只有手臂比炉火还暖和。
“谢谢你救了我。”
伊里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发誓要保护她,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她。
也许是装得太认真了——说完她有点后悔,但似乎很高兴。
“嘿嘿。”她笑着,再次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颊。
就这样——
如果就这样抱着她的话——
虽然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但又害羞又不好意思,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已经想办法了,什么也做不了,僵住了。
大概是看不下去这样的自己吧,走在旁边的在郎不满地叫了一声。
现在可以吗——
夏洛面带笑容。
不由自主地,不仅是自己的手,连自己的心也松开了缰绳。
然后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就那样——
瞬间,她变成光粒消失了。
失去了姿势,从马上掉下来的伊里奥抬起头,看到了长发飘飘的夏洛塔。
你已经是过去的人了——
无声的低语。
景色失去了颜色,冰冷的大地被染成了黑色。
回过神来,财主已经不在了。
自己已经,孤零零一个人了——
※※※
醒来的瞬间,伊里奥发现自己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干涸呻吟。
讨厌的梦——
几年前两个人一起旅行时的回忆,突然被现实侵蚀了。
明明只是一场梦,心里却像被绞干了一样难受。
逃亡的时候也经常做恶梦,但现在的梦非常生动。
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全身袭来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头痛得厉害。
身体各处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痛苦。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坐起来,看到附在床上的台子上放着盛满水的木碗。
因为喉咙痛,什么都想不通,就把水一饮而尽。
不久,他发现自己被人换了衣服,躺在床上。
他呆住了,慢慢地移动视线,慢慢地仰望着天上。重复同样的事情。
好像见过——。
有印象的房间。
“啊,你醒了?”
黑发男子从通往楼下的楼梯上探出头来。
长相端正,却洋溢着和蔼可亲的亲和力,是一个能让人放下戒心的男人。
伊里奥知道他既可疑又可恨。
“零……”
怪盗骑士佐罗·泽萝拉。
在逃亡中失散、行踪不明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勉强。还到处疼吧?我真的觉得你活得很好。”
“为什么……啊,难道你救了我?”
“嗯?那不是——我。”
“什么?”
伊里奥不知道他的苦笑意味着什么。
除此之外,如果不是零救了伊里奥,那伊里奥昏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个黑影到底是——
“等我能走了再下来吧。还有,那个,不好意思。”
一脸尴尬地说了句不像零的道歉。
“不好……怎么了?”
“就是那些家伙,西蒙和爱德格。”
“啊!”伊里奥发出了一声遥远而愚蠢的声音。
“真没想到,在你逃跑的过程中,他们会抛弃你叛变投敌……明明应该救出你的,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是我雇用他们的责任。连这种本性的家伙都看不出来,真是断了怪盗骑士的名声啊。我真的做了坏事。对不起,这笔债我一定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