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味带来的不快，不知去了哪里。

发热的头脑里想的并不是这些。

看着王弟消失在宅邸里的身影，贝阿朵莉切起初只是空虚地待在那里，不久她慢慢地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并不是被说服了，也不是被吸引了兴趣。只是单纯地无事可做，以及无法忍受自己的无力而已。

然而，进入宅邸的贝阿朵莉切，在那之后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炼兽术师阿尔戈恩恩佐的抗议之声。

但是，克里斯蒂奥似乎要盖在他身上。

“喂喂，别胡说，这种事我可不敢保证。”

一向风度翩翩的恩佐，似乎罕见地受到了震慑。

“不需要保证，这是我的觉悟的问题。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逼问的克里斯蒂奥。他的脸上浮现出夹杂着愤怒的急躁心情。

“不……确实也能做到……不过，就算调整了，能达到什么程度，连我都不知道。搞不好克里斯蒂奥殿下，你可能一辈子都当不成铠甲骑士。”

——不能成为铠甲兽骑士吗？什么？你想做什么？

“没关系。反正这种程度的赌输了，反正我的命运也就知道了。所以请告诉我，向凡纳甘多‘证相变’的方法。”

一开始，因为这个词听不太习惯，贝阿朵莉切也一时没听懂。

然而，当伊里奥回想起那是什么时，一种比惊讶还要荒唐的感情涌上心头。

证据依然是维利特里乌斯——

通过使骑士的肉体残缺，来提高自己驾驶的铠甲兽的能力的秘术。

同时也是炼兽术阿尔戈拉的禁术。

残缺的肉体献给骑兽，之后虽然也有外表恢复的情况，但那个部位的功能永远丧失了。

而且完全无法预测能得到多大程度的能力提高，而且证明依然是骑士，除了那个铠甲兽以外似乎不能处理。

这是一场糟糕的赌博，因此在炼兽术阿尔戈拉中，这一技能一直被认为是未经认可的秘术。

但同时也有秘密进行的例子，也有被国家和教会认定为“特例”的情况。

“百兽王”温托尔和凯泽尔就是其中的代表。

“殿下，你在想什么？做那种事也没用。我不是说过，就算你一个人拥有微薄的力量，也无法阻止安卡拉吗？我承认你的决心，但那毫无意义。停止吧。”

没有阻止的道理。

但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呢？

贝阿朵莉切意识到自己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客观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停止插嘴。

“而且，我听说维利特里乌斯失败的例子也很多。想要献上身体的一部分，但是铠甲兽袋鼠拒绝了，没有接受，结果跑者白白变成了残废的身体——这样的故事好像也经常发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惨不忍睹了，这不是笑话吗？”

“那么……”

“？”

凡纳尔甘多像完全相信了一样，老实地凝视着主人的脸。

克里斯蒂奥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将视线转向贝阿朵莉切。

——！

不由得失声。

不是那个高贵桀骜不驯的王弟的脸。

人凭一点感情就能眼神凄惨到这种地步吗——克里斯蒂奥一脸悲怆，就在那里。

“跟我打赌吧，贝阿朵莉切。”

“……”

“如果我的证相变维特里乌斯成功了，凡纳甘多的等级出现两个等级以上的变化的话，就听从我的命令。”

“什么？”

“但是，如果我的证据是维特里乌斯失败了，我就放弃对安卡拉的抵抗，听你的话。当然，夺去我的性命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成功了，你的生杀予夺，不，包括是否和我决斗在内，一切都要照我说的去做。”

这是愚蠢之前的问题。

连赌都算不上。

但是，由于克里斯蒂奥的魄力太过强大，贝阿托利切和恩佐都无法开口反驳。

这就是霸气吗——不，不是。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呢？克里斯蒂奥的这种魄力。

面对着自己的克里斯蒂奥，恩佐再次被他的气势所压倒，半不情愿地开始做准备。

“证相变要想做比尔特里乌斯，就必须让铠甲兽嘉鲁的精神空白一次……这就是所谓的接近催眠的状态。”

说着，他把半球形的器具贴在鬃狼的额头上。

然后，蒙上眼睛，让他坐在那里。

“虽然不用这么做，但至少想提高成功的可能性……好了，这样就行了。接下来殿下就去问凡纳甘多，应该献出自己的什么。”

摘掉眼罩和额头上的器具，只见瓦纳甘多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问？”

“走近询问。询问的方式是自由的。你应该献出的是什么，铠甲兽袋鼠会告诉你的。”

虽然对恩佐的说明感到有些困惑，但沸腾的心情轻松地冲淡了踌躇。

克里斯蒂奥将身体下沉，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凡纳甘多的额头上，仿佛要拥抱他。

伊里奥闭上双眼，祈祷般地抱紧她。

“恩佐，制止这种事。”

贝阿托利切说，恩佐只是耸耸肩。

“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

“所以我才要你阻止我。算了，就算我强迫你——”

“住手！”

“所以……”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希望。这不是殿下，而是凡纳甘多希望的。”

贝阿朵莉切无言以对。

骑兽希望自己的主人牺牲自己？

但这正是“工圣奥伯迈斯特”恩佐·尼古拉的名言。

最重要的是，凡纳甘多是他的作品。

但是，即便如此——

凡纳甘多眼神空虚地舔了舔克里斯蒂奥的脸。

伸出舌头，爱抚似的又舔了一遍。

克里斯蒂奥睁开闭着的眼睛。

“是吗——是啊，我也知道。”

克里斯蒂奥看也不看恩佐就伸出手。

“恩佐，拿刀来。”

虽然找到了刀子，但恩佐犹豫着要不要把刀子交给他。

“真的可以吗？最坏的情况——”

“够了，快给我。”

克里斯蒂奥看也不看，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凡纳甘多，夺过了刀。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的声音。下定决心。

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

是复仇吗？是对朋友的感情吗？还是继承国王的责任？

“这就是我的觉悟。”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也许不是对谁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

贝阿托利切和恩佐当场都僵住了，王弟克里斯蒂奥的举动深深地印在他们的眼中。

懒散。

小刀的刀刃刺进了克里斯蒂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