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到别的国家已经是很大的胆量了,但是更大的乱来,梅尔维格王国国家骑士团,霸兽骑士团的齐克比斯总长克劳斯·福肯施泰纳是不会允许的。当然,对访问我国的贵国宾客出手也是一样。”
是因为刚才那一击吗?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里肺病发作了,塞林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的气息。
“默……”
“住手。如果再抵抗的话,就砍下你的头。虽说是皇族,但也是他国的皇子。我毫不犹豫要‘弑君’。”
就像跑者的眼神一样,克劳斯的话里包含着残酷,毫无疑问是真正的杀气。
“请稍等!”
另一边传来近似悲鸣的声音。
注意到动静的克劳斯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间隙,但伊里奥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
“哥哥……请原谅哥哥。”
“爱丹皇女……”
一脸沉思的少女。
克劳斯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阿伊丹殿下吧?我也听说了,虽然你是兄妹,但这个男人一直在觊觎你的性命,直到现在,你还要请求他救你一命?”
“不是这个男人,是我哥哥,是我的哥哥。”
然后,爱丹向这边跑去。一脸茫然的穆斯塔法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
“不行!殿下!”
“放开我!小妾,小妾……”
她那天真烂漫的双眸,如今已湿漉漉地摇晃着,她因年幼而做出的种种举动,也刺痛了她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
但是,接下来她说的话却足以让大家动摇。
“兄长,世林兄长!只要交出妾的性命,兄长就能得救吗?”
包括世林在内的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阿伊丹殿下!”
“大哥,请您回答。”
那不是人的人兽的脸看着我。看不到真正的塞林的脸。
在那副活生生的铠甲里,哥哥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是愤怒还是懊悔?我看不见哥哥的心。
时间只有几秒钟。
不知道这是漫长的踌躇,还是短暂的无情。
“我……要你的命。”
“我明白了。那我就把小妾的性命交给哥哥吧。”
“殿下,你说什么?”
就像穆斯塔法的声音一样,连伊里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妾既不能用武勇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也不能用智慧帮助别人。不管是人脉还是什么都一样。妾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至少能减轻兄长的心痛,这是妾所能做的至少的帮助。”
“你在做什么……!那么,陪我到这里旅行的我怎么办呢?伊利奥、吉伯特大人、雪姬大人,还有在亚克兴角得到帮助的各位的立场呢?公主的任性行为,等于践踏了所有人的感情!”
“是啊……我觉得很抱歉。不过对我来说,让世林哥哥痛苦是更不能忍受的事情。原谅我。”
停顿了片刻,穆斯塔法怒气冲冲地打了伊丹的脸。
“开什么玩笑!都是你一时兴起,我……!”
就在被打耳光的时候,伊里奥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像脱兔一样跑了起来。
塞林的——回到哥哥身边——
靠近这边的妹妹。
爱丹总是这样。
一旦发现自己,就会像小狗一样咕嘟咕嘟地凑过来。
然后开心地嬉戏起来。
虽说这对异母兄妹是被绑架的人,但他们是与血缘和出身无关的、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妹妹。
不仅如此。
她对自己的母亲,对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塞林的母亲,就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敬仰。
温柔又天真。在那个宫廷里,唯一的良心。
那个逃走了。
绝对不是柔弱的妹妹。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但也没有那种一厌烦就会逃跑的柔软的精神。
尽管如此,当然也有相当的理由。
阿贝提斯对自己的命令和她的命令。
相信哪一个,不用问,答案只有一个。
即便如此——。
但自己——。
塞林以剑为杖,站了起来。
克劳斯-加尔格林见状,提高了警戒的水位。
一点举动也不放过。只要稍有动作,就会立刻砍下一两根手臂。
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使有想法,也发不出声音。
他对艾丹的心情有同感,对穆斯塔法的想法也有充分的理解。
塞林的矛盾也像是自己的事情。
人的心情这种东西,无论行为是善是恶,都没有对错之分。
每个人都被自己想法的正确性所引导,碰撞着,悔恨着,但仍然前进着。善也好恶也好,好也好不也好,都是事后附加的理由。
爱丹那支离破碎却又率真的感情,塞林想要实现的愿望,以及其结果,不久都会以那副得意的表情,被谁所掩饰吧。
就这样,在怜悯和后悔的驱使下,剩下的人会觉得“没办法”,把想法盖上盖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
创造现在的,是生活在当下的他们。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但哥哥杀妹妹是不合理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什么情况——都不能原谅。
“世林皇子!”
伊里奥突然大叫起来,连跑出去的伊丹也吓了一跳。
“你杀了妹妹的手,还能握住母亲的手吗?”
她清楚地知道塞林哑口无言。
因为伊里奥的一句话像致命伤一样刺痛了塞林的心。
“即便如此,如果你还能笑着见到母亲的话,我是不会阻止你的。但是,如果你带着笑容去见母亲的话——那就和我说的那个和你很像的皇子一样……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连那个重要的东西都破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那……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放弃母亲的生命吗?!”
像决堤一样的叫声。比伊里奥的声音更令人心痛。
“吉尔伯特,如果是你认识的人,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来自后天方向的声音。对伊里奥来说是熟悉的声音。
“皇子的母亲的病,不是和皇子的病是同一种吗?那么,以前确实有报道说‘那个人’治好了肺病。”
“你是……凯殿下!凯·亚历山大殿下!”
总队长之后是霸兽骑士团第七部队的队长,也是这个国家的王族之一。
柔软的亚麻色卷发,白皙的皮肤让人很难想象是骑士团的首领,线条纤细的贵族式站姿。
白底金边的队服上披着斗篷,上面绣着数字七和胭脂色翅膀的图案。
对伊里奥来说是旧识,也是无法忘记的存在。
“凯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进城堡,克劳斯就脸色大变,要带走莱纳特殿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来了,还让我同乘马车。”
总之就是看热闹。
刚才克劳斯所说的闲得发慌的人,指的就是他吗?伊里奥恍然大悟。
“比起这个,殿下的母亲不是得了肺病吗?”
“伊里奥,不,你是听那个虎男说的吗……对了,比我还要恶性得多。”
凯点点头,视线移向金色老虎的人虎骑士。
一瞬间,老虎的脸似乎因为讨厌的风而扭曲了。
“讨厌啊,笨蛋。为了治疗竟然要去安卡拉。而且,我还适合扮演肆号兽队的角色。”
“那就不用担心了,平时几乎都是我在做。”
旁边的人豹骑士冲了进来。
“不,研究不是有很多吗?”
“在王都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没关系的,事务和队伍都是在没有主子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你可以尽情地帮助别人。”
“雪姬……”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要你去找吉尔伯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