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圭多·伊尔·古斯加德以一副难以辨认的表情对着一群人的中心人物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种地方转悠?”
“您说什么呢?我们灰堂骑士团是大公殿下的手足。作为臣子,迎接殿下是理所当然的。”
“你说什么呢?虽说是大公,但我是‘第十二使徒’,你不是比我还高级吗?”
“关于这件事,非常抱歉。虽然我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使徒的空缺还是先被填满了……什么,再过一段时间,殿下就会被赋予更高的位阶吧。在此之前,武卡辛殿下我就忍耐一下吧。”
夫卡辛·布兰科维奇对圭多的话嗤之以鼻。
奥古尔公国大公武卡辛。
谁也不会想到,前几年因叛乱而成为大公的一国元首,竟然在他国的偏远地区骑马前行。
这里是亚克兴角、梅尔维格以及捷安酋长国三国接壤的国境线。
那里是广阔的沃野。
一国之主武卡辛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即使听了也无法理解。
但是,对于他们即将踏入的这个国家来说,这是绝对不受欢迎的目的,这一点不用多说也很清楚。
“无所谓。先不说这个,有眉目了吗?”
“大体上。”
“……我不知道。梅尔维格不是也有‘那件东西’吗?那里不是有‘十一使徒’在行动吗?那么,等事情的正确与否再做不也可以吗?”
“数量越多越好——听说是那种东西。”
武卡辛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是图卢兹公国的将军之一,他的背叛导致了祖国的灭亡。
结果,他被大家推举为国家元首,但这并非他所愿。
“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卖油了,应该早点尽自己的责任吧。我的事根本不重要。”
“不……就算你是使徒之一,但你毕竟是大公,能接受这样的任务,我也感到意外。”
“你是说要去看情况吗?如果你那么担心,那就拜托莫尼卡大人来监视吧。不用担心,我现在也乐在其中。”
“哦。”
“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不能把自己放在战场上。对了,我还不是国家的领袖。”
圭多面带笑容,对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不管怎样,“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不是预测和确信,而是已经确定的事项。
“那么——”
圭多留下这句话,转身朝自己骑的山走去。他的骑兽相当引人注目。
这不是圭多的兴趣,所以他想问问在目的地等着他的骑兽的父母,能不能想想办法。
黑母教司祭兼炼兽术师。
苏维因·布克。
开着搬运袋鼠铠甲的马车,过了很长时间。
伊里奥一行三人并没有选择贯穿亚克兴王国南北的主要道路,而是选择了其他路径,一直线向北前进。
去梅尔维格有好几条路,但伊里奥他们走的是偏西的路。
要想到达梅尔维格王都的莱文兰是一条迂回的路,但从米凯拉那里得到的情报显示,灰堂骑士团的赫克萨尼亚人正沿着主街道南下,所以他选择了这条路。
和到达特伦托时一样,车夫是穆斯塔法买来的。
马车和骑马的驾驶方法完全不同。
如果是骑乘,可以通过控制体重等方式进行沟通和驾驶,但马车基本上只能靠缰绳控制马的行动。
因此,与马之间的信赖关系是成为一名好马车夫的条件,但这不是自己的马,而且驾驶的是刚刚认识的马匹。
而且还是陌生的他国。
尽管如此,穆斯塔法还是以高超的技术驾驶着马车。
虽然说是宫殿的警卫骑士,但也可以看出他的出身。
伊里奥心里暗想,他一定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
国境也不远了,已经到了是否已经越过梅尔维格的国境的地方。
丝绢撕裂般的惨叫声和马车的行驶声混在一起,撞击着伊里奥他们的耳朵。
虽然被马车的声音掩盖,听不到人声,但应该是相当严重的惨叫声。
阿伊丹和穆斯塔法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发现沃野的另一头有几个人影。
即使在车上,伊里奥也知道他们在拼命地跑。
那倒是。
因为他们被追得惨叫不止。
远远地就能看出来,那是一头披着铠甲、像小山一样的巨牛,骑在牛背上的,也是一个体型沉重的女性轮廓。
仅从发型和衣服判断,女性特有的曲线只呈现出平缓的三角状。
巨大的女人跨越的巨牛——
还有被追赶的人们——
从字面上看,这种状况看起来就像个傻瓜,但对逃跑的人来说,这是最拼命的事。
“嗬嗬嗬”,他发出了超出常识的笑声,一时不知如何判断。
但是,开场白却是爱丹。
“伊里奥,有人被袭击了。”
伊里奥看着伊丹的脸。大大的眼睛在晃动。
“那是……米凯拉先生说的那些人吧?也就是说,有人被牵连进来……是这样吗?”
“也许吧。”
“那就不能丢下他不管。”
爱丹的大眼睛经常露出表情。
不安和担心——更多的是涌上来的东西。
这些似乎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放映着。
由此看来,这位公主或许是拥有身为人上人的美德般的资质的人。
毁谤她是一国之主,可能会受到她懦弱的诽谤,但她成为君主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是这样的话,伊里奥也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她而行动。
伊里奥告诉手握缰绳的穆斯塔法,他想去营救被袭击的人。
当然,穆斯塔法脸上同时浮现出惊讶和惊讶的神色,立刻驳回了他的请求。
“有什么好傻的,被袭击的人不是完全是陌生人吗?如果他能吸引那名骑士,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没有任何道理和理由去救他。”
阿伊丹对穆斯塔法的回答不以为然。
“穆斯塔法,我可不能为了小妾们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求求你了,去救我吧。”
“果然是大小姐啊……不行。特意自己去惹火上身,真是太愚蠢了。而且,还不知道她是不是我们的追兵。只是米凯拉大人推测有这种可能性而已。”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很可怜吗?”
穆斯塔法很扫兴。
真可怜——。
瞧不起人的贵人才有的想法。
那不是同情,而是怜悯,在他看来是轻蔑。
对于骄傲的尤文人穆斯塔法来说,这句话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受到了侮辱。
但是——
阿伊丹是不是那种瞧不起人的人——不是——这几天已经充分了解了。
刚到亚克兴角时也是如此。
在街上引起轻微的骚动,并不是为了反弹。
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买张地图。想派上什么用场。仅仅如此吧。
穆斯塔法自己并不讨厌阿伊丹这种不谙世事、年幼无知的性格。
他知道,刚才的发言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情。
“不行。就算不计得失,我也只有不好的预感。就这样下去。”
但就在穆斯塔法固执地想说些什么时,又响起了悲鸣。
他看见一个被追赶的人被巨牛吹跑了。
“穆斯塔法!求求你了!这种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得救了……这种事不是没有意义吗?”
伊里奥也好,他的主人也好,总是颠覆尤文人的常识和穆斯塔法的常识。
利比义更重要。
这才是尤文的美德。
穆斯塔法就是这样被教导的,穆斯塔法以外的尤文之民也都是如此。
这一点毋庸置疑。
没有——但同时,他也渐渐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也无法适应这种想法。
伊里奥和艾丹试图给穆斯塔法内心深处的这种压抑的情感注入一丝曙光。
他说,有比傲气的常识更重要的东西。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是在演戏,但也有他自己的无奈吧。
“……伊利奥,你能做到吗?”
“如果是灰堂骑士团赫克萨尼亚的十三使徒的话,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但应该没问题。而且,只要在这里让敌人停下脚步,追兵就会减少一个吧?这样一来,后面就轻松多了吧?”
“也有这种想法吗……我知道了。被袭击的人由我来救。你拜托了那个妖怪。”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已经死心了,但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轻松了许多。爱丹也很高兴。
不能战胜哭泣的孩子吗……伊里奥在心里一个人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