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图卢兹公国在改变宗旨以后,对耶鲁教情有独钟。
所以,接受异教、加入黑母教的奥古尔人,都是国内的异端分子,受到迫害却至今没有发生冲突的奥古尔人民,和实行这种迫害的图卢兹人民,才会出现如此决定性的状况。
也可以说是这个原因。
对宗派信仰的排斥,使温和的人民也变得过激。
“关于她,有什么线索吗?具体的出生地、认识的人等等。”
“这个嘛。因为她不太会说自己的事。虽然交往还不错,但从来没见过她说自己的事。嗯,大概只知道她是个热心的黑母教信徒吧。”
——黑母教。
最近,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
似乎是源自南方的宗教,把黑色女神俄浦斯纳尔神奉为唯一的神。
据说曾经崇拜恩利尔神的奥古尔之民,现在几乎都是黑母教的信徒。
前几年,他在图卢兹国内建造了一座大型寺院,现在就连图卢兹人也有很多入教者。
自由、解放等陌生的词汇,提供衣食,特别是药品类等,得到了很多支持。
另一方面,听说有很多国家骑士团的铠甲骑士。
这无疑是一个毁誉参半的集团。
“这么说来,加夫里罗和弥奥米尔不属于黑母教喽?”
伊里奥环视加夫里罗叔叔所在的帐篷,说道。房间的装饰品有恩利尔教的台座等。
“嗯?不,不是的。虽然也拜自古以来的神,但也拜俄普斯神。说是折中方案,这么说的人意外的多。”
说着,给我看了黑色的手镯。
“那是?”
“这是黑母教信徒的证明。最近,有人给了我这样的东西。虽然还没有那么流行,但是有了这个东西,就算去拜神也会被原谅的。俄浦斯女神和耶鲁女神不一样,她很宽容。”
“耶鲁教的司祭很严格啊……”
伊里奥知道自己脸上浮现出苦笑,但还是同意了。
那个手镯也见过好几次。和身穿灰色长袍的集团——黑母教的信徒们——所做的一样。
另一方面,一个叫拉乌拉的女性的行踪却杳无音信。
没办法,伊里奥只好改变话题。
什么事?
什么都可以。
要是能找到线索就好了——
“你知道那个叫拉乌拉的人养的红色乌鸦吗?比如……种类、什么种类的鸟、在哪里抓到的等等。”
“我怎么会知道呢?”
“是啊……那么,他是怎么占卜的呢?”
“什么……这是常见的鸟占卜。只是鸟很稀有而已。”
“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嘛,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等一下。他好像是说从安卡拉的商人那里弄来的,像是结石屋的集市之类的。”
“石屋市?在那种地方卖鸟吗?”
“对了,很奇怪,我记得。他确实这么说过。”
结石屋指的是未经认可的神之眼商人。
正因为不通过工会行会,所以被认为是不正经的买卖,以不公开的事被知道。
“听说这附近有结石屋集市……”
“没那回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你的骑士团抓走。”
“介绍认识的人……”
加夫里罗低下深邃的脸。
她抬眼看了一眼儿子米奥米尔,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嘎球……你同样是巴里耶沃村的人,又是我儿子米奥米尔的朋友。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帮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这是什么意思……”
“结石屋市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外行人可以涉足的地方。那是后门街道的入口。不是像你这样天真的公子哥可以随便去的地方。连叫拉乌拉的女人也出入那种地方。你应该能猜到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
“而且?”
“……那个叫拉乌拉的女人,总让人觉得很恶心。因为伊利亚这么说,所以才让她进来的,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最好不要跟她扯上关系。”
加夫里罗先生说过,他经历过的人生坎坷远比伊里奥多。
分量很重,虽然是不经意的说法,却有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可怕。
但是,正因为如此,反而浮现出了疑问点。
奥古尔人的大人物无论如何都托付给她的女性。
想想发生的事件,简直太可疑了。
“那么,比如说,怎么才能见到伊利亚小姐呢?”
“……”
“嗯,我想直接向伊利亚打听拉乌拉这个人的事。”
“那是你对这个国家的忠义?还是你个人的正义感?不管怎么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出卖同胞的傻瓜?”
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米奥米尔开口了。
“老爸,加博尔不是那种家伙,和图卢兹不一样。”
“图卢兹就是图卢兹。不管人好不好,这家伙的根源是杀死我们的国家。更何况这家伙,是那个骑士团。如果他知道我把伊利亚的位置告诉了他,那简直就是背叛。”
伊里奥觉得加夫里罗先生的拒绝很有道理。
现在是不同民族之间的紧张感高涨的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伊里奥这样隶属于敌方骑士团的人,如果要求见他们的头目,肯定不会欣然接受。
但是,这样一来就会陷入僵局。话虽如此,但伊里奥还没有柔软到完全接受它的程度。
但是——也要有心理准备。
——没办法……是吗?
只能下定决心了。
即使伊里奥和这些人之间出现了决定性的鸿沟——
“我是结石屋市……”
“什么?”
“打开的是……这里吧?”
“……”
“加夫里罗先生因为做生意的关系,和猎兽团和奥登也有交情。作为神之眼普罗维登斯的横渡队商队是再合适不过了。在之前的内乱中,我也听说过不知道叛乱组织是如何弄到铠甲兽袋鼠的,如果是商队秘密进行的话就容易了。再说,知道结石屋、石屋市的人本来就不多。”
“有证据吗?”
“没有那种东西。不过,从你刚才对米奥米尔的态度,我多少能猜到。因为我知道你们俩的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
“那就当我没听见。但是,如果,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你和我们就只是图卢兹人和奥古尔人了。”
“老爸。”
米奥米尔不由得叫了起来。
但伊里奥下定决心制止他说:“没关系。”
伊里奥本来就没有路可走。加夫里罗先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威胁我吗?那……”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起命案的真相。像这样,有人故意这样做……人死了,让人互相争斗……我不愿意承认,仅此而已。”
加夫里洛先生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变薄的头。
看起来既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惊呆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么幼稚的事,居然能毫不害羞地说出来。对了,我告诉你,我们真的和那个女人无关。”
“是的,我知道。”
“真是的……米奥米尔,我真不知道你这帮朋友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她知道身旁的米奥米尔耸了耸肩。我也持相同意见。
“我也不知道伊利亚在哪里,只是大概能猜到她在哪里。”
“在哪里?”
“黑母教的寺院。他在那里游荡。国内大大小小的寺院加起来有五处,他应该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