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塔扎尔大声说道。
“为什么？殿下！”
大厅里除了凯外，还有霍亨斯陶芬-施瓦本家族的老臣巴尔塔扎尔、瑞奇、伊里奥、多格、夏洛塔尼、凯塞尔。
克里斯蒂奥和米凯拉不在，是因为他们在街上分开行动。
嗯，对他们来说，梅尔维格的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尽管如此，身为一国的王族，应该把这当作了解他国内情的好机会，但以克里斯蒂奥的性格，说他不知道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这里是卢瓦尔城堡一楼的大厅。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七个人好像都到齐了，只把一个人团团围住，不知所措。
被包围的人当然是城主、霸兽骑士团漆号兽队首席官凯·亚历山大。
“昨天晚上殿下已经说过了，隐居之路是错误的！为什么不去王都做官呢？”
巴尔塔扎再次带着悔恨大声问道。被逼到近旁的凯，虽然被宿老部下的魄力所压倒，但还是无言地坚持自己的意见。
昨晚浮士德王子和灰堂骑士团的袭击结束后的今天——
眼看着目的终于达成，伊里奥等人聚集在城堡里，昨夜的事一变，凯王子说不去王都办事了。
“我在犹豫……”
凯用不像是一队长官的细声低语。
“犹豫？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在犹豫浮士德王子的话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
伊里奥也能理解武术师凯捷尔恩为什么会说不行。
因为凯对出仕一直采取如此顽固的态度。
“确实，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克劳斯中了奸计，这个国家正面临内忧外患的威胁。”
“那么——”
“但是，我出去真的好吗？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是应该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我的血脉可能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不必要的纷争，给大家带来不幸。
“实际上，关于克劳斯的事，吉沙尔也被利用了吧，不过，他把我的存在当作掩护也是事实。也许，我果然是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不必要的灾难的存在……”
“胡说什么！”
巴尔塔扎尔气得目瞪口呆。
这位一心忠勤的老人，对自己主人的顽固，也只能叹服。
就连最亲近的巴尔塔扎也是如此。
瑞奇和凯泽尔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目瞪口呆。
“我不能与浮士德他们合作。我可以断言。但是，我还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在这里隐居，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说，不是最健全的吗？”
“那就去死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说的？难道又是入侵者？
虽然立刻做好了准备，但当视线集中在大厅入口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能进入社会？自己的存在有危险吗？那为什么不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被大家这样对待呢？”
哈拉尔——！
大厅的入口。
本应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金发碧眼、聪明伶俐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就这样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他的样子，有人想说些什么，但哈拉尔又继续说了下去。
他的语气冷淡而冷淡，但不知为何，伊里奥又觉得他的语气里包含着近似焦躁的愤怒。
“既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国家来说是危险的，那就应该自己做人。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那是——”
皇子和王子对峙。
然而，另一边的王子似乎被少年皇子的语气所压倒，移开了视线。
“如果我来到世上，会让大家变得不幸？在这种地方被大家关心、温暖的人，哪里会有那样的影响力？真是荒唐的说法啊。居然会如此自负。超越了愚蠢，甚至是怜悯。”
“等等，你是——”
为了等待这位意外闯入者的单方面发言，凯刚要开口，哈拉尔的话匣子却停不下来。
“能给别人带来影响的人，是那些没有畏惧，有勇往直前的觉悟的人。不管结果是幸福还是不幸，只有不怕结果，勇往直前的人，才能影响别人。没有任何觉悟的人，怎么能让人变得不幸呢？你说像你这样的人会让人变得不幸吗？大概会自恋吧。”
“——”
凯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沉默不语。
被比自己大一轮以上的少年恶狠狠地骂到这种地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想安慰自己，用怜悯的外衣隐藏起来，那就老实说你是个胆小鬼好了。连这都不做的你——只是个胆小鬼。”
伊里奥无法反驳。因为这是正确的说法。
虽然不能说一切都是如此，但少年皇子说的话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一语中的。
“哈拉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打破沉默的是伊里奥。
哈拉尔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办完事准备回去，临走前想向瑞奇他们道谢，却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插嘴了，真是失礼了。”
说着，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
“等一下。”
凯对着少年皇子的后背，追着他抬起了头。
“这样的你，有心理准备吗？”
哈拉尔在大门前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地回答。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觉悟。”
“那你说什么？”
“就是拥有让觉悟成形的力量——”
说完，哈拉尔就消失在门外。
除了凯，所有人都愣住了。
少年皇子应该是众人中年纪最小的，但与其说是被他的魄力所震慑，不如说是被他的愤怒所震惊。只有一个人，除了凯。
“那家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结果，连谢都没说。”
难怪瑞奇会这么惊讶。
“不过，这么说，那家伙见到母亲之后，谈妥了吗？”
道格答应了。
更重要的是，伊里奥感到忐忑不安。
是什么呢？
哈拉尔的那些言行。
那口气，简直就像是在把自己的焦躁发泄在王子身上——就像在看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凯突然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他那样的觉悟……”
伊里奥看着凯。
考虑到凯的苦恼，斥责他没出息，或许是一种傲慢。
伊里奥没有哈拉尔那样的傲慢。
尽管如此，哈拉尔想说的话，伊里奥还是很清楚。
所以，伊里奥忍不住脱口而出。
“可是殿下，正如他所说，你没死成。”
凯抬起头，看着伊里奥。
“……”
“明知自己是元凶，却又不敢自杀。聪明的殿下应该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是吗？”
“……”
“这不正是殿下的觉悟吗？”
“？”
“继续活下去，即使这样也要继续活下去，这是殿下的觉悟。那么，殿下应该走的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活下去，而是在受殿下敬仰的利奥波德国王身边，放弃生命吗？”
“我的……路。”
一旁的巴尔塔扎点点头。
凯再次陷入沉默。终于慢慢地——。
“我——能做得到吗？即使要赶走这宿运，也要助陛下一臂之力。”
巴尔塔扎尔满脸喜色，气势汹汹。
“当然可以！只要是殿下，就一定可以！我和漆号兽队就是为了这个才存在的！”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眼中已经没有拒绝的神色。虽然还很小，但决心的火焰已经变成火种开始动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