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的鸟儿不知在何处哭泣。
身体微微发冷。
指尖触到草叶的冰凉,让他明白了这一点。
好像是靠在树根上。
咦?为什么睡着了呢?
脑袋像蒙上了一层雾霭,分不清意识的前后。
好像是追着伊里奥,进了森林……想到这里,夏洛蒂发现自己无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他想起来,视野之所以这么暗,并不是因为正在睡觉,而是因为这里是夜晚的森林。
没错。
他必须去伊里奥那里。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视野的一角突然闪过两盏灯。
不,灯光从一开始就在那里。只是她的意识还很模糊。
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要保持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盏灯。
灯是煤油灯。
手里拿着的是雷雷克。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雷切?
思考还没有跟上。
莱丽克走到夏洛蒂身边,对她微笑。
“你知道多管闲事会怎么样吗?”
另一盏灯传来声音。夏洛蒂没有听过的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只是告别而已。”
瑞克头也不回——对她来说这是很少见的——焦躁地回答。
她再次对夏洛蒂微笑,慢慢地温柔地拥抱。
夏洛蒂莫名其妙。
“……是吗?”
“向大家问好。”
稍微提高了声音说。就像故意说给他听一样。
紧接着,她飞快地在我耳边低语。
(听我说。“毒”的原因是水。哪个水安全,就用这个。)
说着,她把搂住脖子的手往夏洛蒂的领口扭了一下。
(起泡的话,那“水”是有毒的)
如果是平时,夏洛蒂会说痒痒,扭动身体,但不知为何,夏洛蒂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忍耐一下。
(我一定、一定会回来的。告诉伊里奥你们。)
他无法理解雷莱克在说什么。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夏洛蒂的样子,莱雷克慢慢地松开了抱着夏洛蒂的手臂。
“——要告诉大家啊……”
他说。
“走吧,雷纳。”
听到男人的呼唤,雷雷克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回去。
“雷雷?”
这次没有回应夏洛蒂的呼唤,就那样消失在黑夜的森林里。
夏洛蒂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隐约能明白,莱雷克想要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
他摸了摸衣领,发现里面有一个皮袋子。从抓住的触感来看,里面是粉末。
勒雷克想要传达的,是这个皮袋吗?
不是。
不仅如此。
夏洛蒂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必须马上把这个皮袋和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像鞭打沉重的身体一样,缓缓地站了起来。
传达给谁?
没错,是伊廖斯。
他必须马上去见伊里奥。向着怪物的地方,伊里奥。
※※※
夜色渐白。
虽然离天亮还早,但这一夜就是这么漫长。
没想到自己,身为使徒的自己,竟然要在这种地方遭受败绩的耻辱。
愤怒比懊悔更强烈。
当然是对自己。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贝内迪特可以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武士。
在决胜负的时候,比起怨恨敌人,更重视自身的力量,可以说他身上流淌着作为武人值得骄傲的血液。
不过,那就到此为止了——
“决不受虏囚之辱。”
朝着后天的方向,贝内迪特-森蒂科亚忍受着手臂弯曲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
但是,单膝着地的瞬间,就以趴着的姿势向前摔倒。
看来膝盖也碎了。
而且是里面的贝内迪特。
“你在这种状态下还能活多久?你没有这个权利。”
站在加根拉斯身后的瑞奇不屑地说。
“你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别以为你是免费的。”
简直就像小混混一样的台词,让旁边的卡尔勒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是啊?”
瑞奇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可能是懒得解释,他什么也没说,对剩下的队员们发出了指示。
是为了捉住加根拉斯,这个人牛的铠甲兽骑士里特。
但是,趴在地上,只靠上半身再次站起来的人牛,一边把破破烂烂的授器抛到地上,一边勉强站了起来。
可以说是惊人的肉体,不,可以说是精神力。
“我是灰堂骑士团赫克萨尼亚的骑士。但在那之前,我是侍奉女神俄普斯的信徒之一。你觉得我会被你们这些异教之辈捉住,说出对敌人有用的话吗?”
像破抹布一样的全身颤抖着,吠叫着。
——不行!
鲁道夫的直觉告诉他。
想要瞬间抓住,想要冲过去。
但是,人牛接下来的举动比这还要快。
在野兽的铠甲中。贝内迪特咬碎了藏在臼齿深处的药丸。
这是平常不会出现的机关。
然后紧接着——
“‘黑色母亲’,永远吧!”
人牛的全身颤抖着痉挛,倒在地上,仿佛要掩盖住尖叫。
即使葛根拉斯跑过去,痉挛也已经是末期症状。
发出烧焦的声音,人肉的腥臭味升腾而起。
不久,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象人的果子露,从毛孔中洒出大量的血,逐渐萎缩。
干枯如木乃伊的身影,不久便变形走样。
里面的贝内迪特服毒自杀了。
这与夜袭马格德堡的铠甲猿骑士加里特是同样的结局,但这是在座的所有人第一次看到。
就算再怎么拒绝当俘虏,也没想到会采取这种自杀的方法……
所有人都被那疯狂的恐怖吓得浑身战栗,一时间谁也发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第一个开口的却是鲁道夫的“蒸解”。
伴随着白烟,鲁道夫恢复了白狮子和骑士的姿态,大家回过神来。
然后,比谁都冷静的他向亲弟弟问道。
“不管怎么说,先从一开始按顺序说明……但是在那之前,先把剩下的骑士团里能动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先想办法解决这个城市的状况。”
不愧是骑士团首领的准确指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周围因为加根拉斯和森蒂科亚的激战,地形也发生了变化,呈现出天翻地覆的惨状。
查理“哈!”立刻回答后,他改变了对队员的指示。
鲁道夫摸了摸自己汗湿的褐色头发,向走过来的瑞奇问道。
就算是伍号兽队比斯特芬夫首席官埃尔斯特鲁道夫,现在的一战,从他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是相当激烈的战斗。
深邃的脸庞上也微微冒出了汗珠。
和查理一样,鼻梁挺拔有力,浓眉和雕刻般端正的面庞,清楚地说明了她出身高贵。
与查理相比,他的面容充满力量感,颇有习武贵族的风韵。
虽然不是长发,但长长的卷发却给人一种清凉而深邃的褐色。
眼睛像深海一样苍白。
“不……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是陛下的密令……嗯,和这家伙有关,应该没错吧。”
“陛下的?”
“这个我也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