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
眼见曹子恒一言不合便将苏砚拍飞,吴松大怒:“曹子恒,你要找的人是我,不关他的事!”
“姓苏?”
曹子恒冷笑:“呵呵,师兄你性格没变呀,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咳咳,松爷,我没事。”
苏砚忍住身体里的翻江倒海,缓缓站起来,对方随意一击就让他胸口火辣辣地疼。
“哦,还能站起来?看来身子骨不错。”
曹子恒看似赞许,但语气冷漠。
他身后的男子会意,身影陡然消失,再次现身已来到苏砚面前。
“既然老师让你躺下,那就给我乖乖躺着!”
言罢,他狠狠一拳击中苏砚腹部。
苏砚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弓起身子,口中呕出鲜血。
“你!”
但苏砚没有倒下,他颤颤巍巍地保持平衡,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人,怒火中烧。
见苏砚没躺下,男子脸上挂不住彩,从前者的眼神中,更是感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
“蝼蚁也敢这么看我,看来你这双眼睛是不要了。”
他五指成爪,猛抓向苏砚双眼。
这要是抓实了,苏砚估计连脑浆都得连带被抓出来。
“住手!”
蓦地,斜侧探出一根拐杖,将男子的鹰爪挑开。
吴松怒道:“曹子恒,你就是这么教育手下的?”
“既然师兄你都开口了,那师弟我也不能不给面子。翼风,回来。”
曹子恒笑道,眼见下马威取得的效果不错,他也不打算逼得太紧。
“是。”
陈翼风点点头,冷冷道:“算你好运。”
随后他走回曹子恒身后,眼睛放在另一名少女身上。
“苏砚,赶紧走。”
吴松扭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赶紧走。”
“我不走,”苏砚神色坚定地摇头:“松爷,你救过我一命,我不能眼睁睁看你遇险。”
“胡闹!”
吴松呵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瞎掺和什么。”
苏砚摇头:“松爷,凯哥和小颖离开时,我答应他们说会照顾好你的。要是他们回来知道我跑了,不得埋怨我一辈子?”
“好啦好啦,师兄,收起你这一套,师弟我看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曹子恒嘴角上扬:“师弟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天武阵法卷》,我就放了这小子。”
吴松神情凝重:“你果然是冲着《天武阵道卷》而来的。”
“唉,”曹子恒故作叹气:“师父偏心呐,居然将《天武阵道卷》留给你。他不给,我只能自己来要了。”
“咳咳,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不配传承《天武阵道卷》。”
“呵呵,我不配?”
闻言,曹子恒脸色扭曲:“都是那老瞎子的错,看我不顺眼,处处针对我。”
“哈哈,你看看你,就你现在这样子,不也是废人一个,有什么能力传承天武阵道?”
这让说到吴松痛处,但他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天武阵道卷》若是落入你手,绝非好事。”
曹子恒冷笑:“不给,那我就杀了他!”
猛地,墙桓上伸出一条滑溜溜的吸盘大触手,缠绕在苏砚腰间,一把将其卷起。
“这是……”
一个黏糊糊的大脑袋从墙上探了出来。
这是一个躯干呈袋状,背腹略扁,腹部的漏斗有红色波浪纹,类似乌贼的精灵。
它共有十条腕,八条短腕和两条长触腕。长触腕末端膨大呈舌状,吸盘口膜更多,四周还有一排尖锐的刺牙状突起物。
吴松大惊:“何罗乌贼!”
苏砚想要挣脱束缚,但何罗乌贼长触腕表层的粘液光滑,且力气非常大,让他根本使不上劲。
他越挣扎,触腕捆绑得就越有劲。
曹子恒瞥了一眼,轻笑道:“受不了就叫出声来。”
即便苏砚感到缺氧窒息,身子骨都快要被挤压扁了,但他依旧一言不发。
“住手!”
眼见苏砚脸色红中透黑,吴松终于承受不了:“我给你《天武阵道卷》,放了他。”
“早这样不就完了么。”
曹子恒拍了拍手,何罗乌贼的触腕略微放松,让苏砚能够呼吸。
“我可以给你《天武阵道卷》,但你要以灵魄之门起誓不能再对我们下手。”
“好,我答应你。”
曹子恒微笑:“你可是我师兄呢,我又怎么会对你下手。”
吴松没有回答,他从里屋内拿出一本用油纸包裹的简陋书籍。
曹子恒眼神火热,视线一刻不离对吴松手中的书籍:
“快,将它拿给我!”
吴松做出撕毁书籍的动作,声音沙哑:“放人。”
“放,放。”
何罗乌贼松开触腕,将苏砚丢在吴松跟前。
“起誓。”
在曹子恒讨要秘籍时,吴松说出下一个要求。无奈,前者照做:
“我曹子恒以灵魄之门起誓,得《天武阵道卷》后,不得对吴松和苏砚二人出手。如若违反,灵魄断途。”
灵魄师与精灵缔结的契约名为“灵魄契约”,是武者通过灵魄之成为灵魄师门后,自然而然便明悟的。
此契约神圣而不可亵渎的,相传冥冥之中会受到太阳烛照的注视,违背了将会遭遇不测。
因而在灵魄大陆,灵魄师对以“灵魄之门”起誓的誓言都很重视,轻易不会毁约。
“现在可以了吧?”
吴松摇头,视线扫过他身后二人:“他们也要。”
两人对视一眼,在曹子恒的严厉目光中,开口发誓。
“我陈翼风……”
“我卜孟夏……”
这是少女第一次出声,她声音如画眉鸟般婉转,就是性子太冷了。
何罗乌贼黏糊糊的触腕卷走吴松手里头的书籍,将其交到曹子恒手中。
看着皱巴巴的书皮上那黑黝黝的五个墨字,曹子恒老脸如同绽开的菊花般灿烂。
“哈哈哈!”
他忍不住得意大笑。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陈翼风道喜:“恭喜老师,贺喜老师,终于得偿所愿。”
卜孟夏点点头:“恭喜曹子恒中级。”
“哈哈,有了这《天武阵道卷》,我一定能晋升高级。而你们,也能够三年后的三区阵道大比上大放异彩。”
陈翼风拱手高兴道:“谢老师。”
然而,吴松毫不留情地出言打击,浇水灭了对方的热烈氛围:
“咳咳,《天武阵道卷》高深莫测。曹子恒,就凭你,一辈子也掌握不了其中的奥秘。”
“你说什么?!”
曹子恒火气蹭蹭往上冒:“你一个废人也敢口出狂言?吴松,看来当年还没把你傲骨打折啊。”
吴松眉头紧蹙,胸膛起伏不定。
“哈哈,要是让二师姐看到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大师兄如今却是这残废样,二师姐该多庆幸选择了我。”
曹子恒继续抖落陈年旧事,这是吴松情绪更加不稳定,气得握着拐杖的手一直在抖。
“呸!”
曹子恒吐了口老痰,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曹子恒扭头看去,是苏砚。
……
◆注:何罗,《山海经·北山经》载:“谯(qiáo)明之山,谯水出焉,西流注于河。其中多何罗之鱼,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痈。”
《山海经补注》载:“何罗鱼,今八带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