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林寒便到了兴绍府府衙。
记忆中自己是主动找人传话来着,不过三年过去,沈明载没准早就不认他了。
林寒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记忆中的另一种方法:翻墙。
可能学轻功的好处就在这此吧,翻墙一点不含糊,如果当年上高中有这功夫,谁能抓得到他?
林寒低身前行,找准记忆中沈明载住的房间破窗而入。
罡风穿房,把烛台都熄灭了,一把大剑在夜里泛着寒光,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这人...与林寒记忆中的沈明载长的不一样啊...三年时间...古时候就有整容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你是谁?”
林寒眼神有些诧异:“沈明载呢?”
男人噗嗤一笑:“他啊,三年前就被剥了官籍,沦为庶籍了。”
“三年前?我三年前见过他。”
剑刃更加逼近咽喉,男人仍然面不改色。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在哪可以找到他...”男人按下了林寒的剑刃。
林寒把剑收回剑鞘,坐在窗边:“说吧。”
男人一笑:“我是兴绍府的新任知府,鄙人姓石。”
“多有得罪,还望知府见谅。”林寒作揖说道,眼睛却没有离开他。
“沈明载...是刘家的人,你应该知道的...”男人缓缓说道。
刘家?林寒脑中很快闪过一段记忆。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不是死了就是被贬的远远的。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当初自己和张尚元逃跑竟然会害死他。
林寒正要起身,石知府便说:“少侠要去哪?”
“去刘家,替他讨回一条人命。”林寒心中有些愧疚。
石知府哈哈大笑:“小友你理解错了,他是在刘家,不过却没有死...你若是要去便去杭州碰碰运气吧,我言尽于此了。”
仅仅三年,刘家就从兴绍府发了家,举家搬迁到了杭州,原本是可以借沈明载去攀关系的,怎么全被林寒得罪了一遍呢?
“为什么帮我?”
“乱世将至,保命而已...沈明载不是什么好人,但做官还是不错的。”
林寒穿窗而出,跃过矮墙,稳坐在马背上。
马蹄扬起,尘土飞扬。
......
两天后,杭州。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解决了这件事总得去西湖看看吧,毕竟上辈子也没看过。林寒心下想道。
本以为兴绍府的早市已算热闹,没想到杭州更是人山人海,林寒牵着马根本走不动路。
林寒抬头看看四周,坐坐房屋错落有致,粉墙黛瓦。排排柳树种在河边,妇女捣衣声、欢笑声频频传来。
河上船夫划过,荡起阵阵涟漪,石桥拱立,有人吟诗作赋,甚至有人在上面摆摊。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
刘家府邸十分明显,不过到了杭州门卫也减少了许多,应该是为了区分与杭州其他的士族。
林寒拴好马,寻找着偏门。
三年前打了刘家少爷,怎么敢走正门的。走了正门别人也不一定搭理你。
要翻墙也困难,毕竟这里是杭州。房屋不像兴绍府一般低矮。
而且世家贵族总有高手护着,翻墙等于送头。
林寒敲敲门,站在一旁。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看穿着,应该也是管家之类的。
男人上下打量着林寒,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先生,冒昧打搅,在下来刘府只是想寻个人。”
男人唇齿微动,骤然想起三年前的画像。
“三年前,兴绍府...你要找的人是沈明载吧?”
不就打了你家少爷么,至于记我三年吗。
“在下不知先生在说什么,不过我要寻的人确实是沈明载。”
男人斜瞥了一眼,道:“无论你是不是,我刘家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说完转身进去将门关上。
“嗖!”林寒正感奇怪时,一支箭划破沉闷的空气,飞奔而来。
林寒慌不择路的拉开,一剑拔出,双目瞬间变得漆黑,一剑斩断飞箭。
“是高手么...我竟然一直没察觉到他的气息...”林寒四下张望着,看着一旁的高木塔。
一支箭就能将林寒的剑法逼出来,这个人必然不简单。
一个男人站了出来,唇齿微动,声如洪钟:“刘家,刘举,奉命与阁下过过招。”
奉命...意思是说有人早就猜到他要来?林寒心中冒出众多疑问。
刘举又抽出一箭,箭头处翁翁作响,将周围的气流搅乱,聚集在箭上。
刘举将手一松,箭似脱缰之马迅猛冲来。
林寒举剑挥出,剑上罡气竟然变得可视,血红的气流包裹剑身,嗤嗤作响。
“轰!”刀罡与箭在空中碰撞炸开。
林寒双腿一蹬,似弹簧一般窜了出去。
刘举抽出三只箭,同时搭在弓上。
林寒见此状,在空中摇摆着,几抹残影掠过,使刘举三箭皆空。
“欻!”一声巨响,林寒已到刘举身前,剑身微斜,侧斩而出。
刘举面色不改,一摆手,一张弓的箭弦竟然断开,如鱼钩一般,另一头伸出刺刀。
“铛!”兵器交击,刘举冷哼一声,泛绿的罡气溢出,一举将剑荡开。
刘举似得手般露出轻蔑的笑容,林寒在空中腾挪的瞬间棍又变成弓,一箭射出,正对心脏。
林寒举剑来挡却被冲击到了另一端屋顶。
林寒向后踉跄着,将剑往后一伸,怒喝一声将剑甩了出去。
刘举再出一箭,轻易改变了剑路。
林寒全身已然通红,气息变得急促。周身血红罡气不断溢出,如野兽低吼。
“嗖!”林寒瞬身抓剑,借着风力与剑路回身一斩。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刘举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站位,而林寒一变再变,这就是扎实的基本功。
剑声阵阵,如脱缰之马。
血色罡气,如野兽嘶吼。
远处的高楼,吴科站在一个老男人的身旁。
“家主,他的功法如此诡异...真的能用吗?”吴科问道。
刘家家主,刘奇,手中穿一串佛珠,不停的盘着。眼神饶有兴致的观望着。
“不用他我们就无人可用了。”刘奇低沉道。
吴科不解:“我们不是还有他么?”
“世家子弟,总心高气傲,诸如旭光一般,放不下身段,摆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怎能成大事?”
......
刘举好像预料到了他这一招一样,弓身再变,一钩勾出,丝线绕住了剑身。
林寒闷哼一声,想斩断这丝线,却发现坚韧无比。
刘举沉气一拽,林寒整个人飞了过去。
摆腿一出,正中林寒丹田。
林寒失了衡,摇晃着摔了下去。他捂着丹田站起身来,不自主的咳血。
刘举啧了一声:“真不明白为什么家主要安排与你过招...还是快些解决吧...”
说着跳下高塔。
林寒伸手一吸,大剑回到了林寒手上。
刘举疾步向前,快到让人连残影都看不清楚。
林寒脑中一阵刺痛。
...必须快些了...再这样下去息要撑不住了...
林寒沉心静气,沉闷的空气、暴躁的罡气无时不在影响着他的心智。
突然刘举从侧身杀出,却不是举刺刀,而是一钩甩来,想缠住林寒。
林寒顾不得这么多,伸手抓住了钩子。
血液喷溅而出,林寒一整只手被钩子勾穿,但刘举也因此受到限制,无论怎么拽都拽不动。
血液溅到剑身上,剑身变得黑红。
林寒经脉若隐若现,瞬间身影电射而去。
见钩子终于放开了来,刘举举着刺刀,攻守异形了。
瞬间林寒从刘举身后一剑刺出,刘举极速转动身体,罡气从丹田冲出。
剑被震开,面门大开。
刘举暗喜着,心中长舒一气。
一刀刺出,却刺了个寂寞。
林寒抓住被震开的剑,手臂青筋暴起,一剑斩下。
刘举横举棍身,被剑砍的震动震的他手发麻。
林寒力气极大,轻挑大剑,从下方拨开了刘举的棍。
“唰!”刘举手臂落地,血如泉涌。
此刻刘举的眼神终于惶恐起来,捂着手臂大喊大叫。
“瞬间同出三剑...他真的是练魄境么...”
林寒缓缓上前,已然失了智。
刘举在地上往后爬着,血迹拖了一地。
“家主还不救我?!”刘举嚎叫着。
刘奇咧着嘴,瞬身到林寒身前,一掌将他拍晕。
“吴科,将他送到沈明载那里去,让他们叙叙旧。”刘奇狡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