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个抽出环刀,疾步冲杀过来。
“铛!”刀剑交击,林寒发觉此人修为与他绝不是一个等级的。
若是寻常对手,林寒这一剑是可以将他的刀荡开的。
现在反而林寒落了下风,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就连脸也在抽搐着,全身都在发力一般。
而大汉一脸轻松,脸上还挂着不屑的神色。
大汉猛地运劲,林寒的剑就撇到了另一侧,面门大开,轻而易举就可以将他砍成两半。
大汉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刀路慢慢前进,只是在刹那间林寒已消失不见。
“叮!”只有剑掉落在地。
大汉谨慎起来,将刀横握防御,罡气猛溢好似一个天然屏障。
“嗖嗖嗖!”几枚符箓从不同方向破空而来。
大汉冷哼一声,回身一斩将符箓斩落。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竟如此对待此等宝物。”大汉嘲讽着。
林寒突然从大汉身后窜出,两腿一蹬,两脚实实的踩在了大汉的背上。
大汉沉气聚力,背只是稍稍动了一下,猛然间罡气从背中爆出,将林寒震了出去。
林寒向后腾空,消失不见。
说也奇怪,因为有内功加持,好像每次被罡气震飞从不会太过伤及经脉。
大汉仍旧站在原地,一副“老子大前排血就是多”的样子,对他来说任何轻功都是有迹可循的。
“呼!”几缕风从大汉脸上拂过。
果不其然,林寒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对于这个,大汉不感意外。
林寒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汉一拳已经到了林寒脸上。
林寒“啪”一声摔在了地上,半跪起身,身体微颤又消失在了原地。
几抹残影经过,大汉寻着其中端倪,瞧准时机大步一迈,举刀爆砍。
地缝开裂,却是劈空了。
“嗖!”
“嗯?又有符箓?”大汉正疑惑着。
他四下望去,所有人都张着嘴望向天空。
“不对!”
大汉冷汗直出,将所有罡气汇聚头顶,举刀抵挡。
往上一看,这哪是锐器,是林寒。
原是他踏风而上,拔出唐刀借着风力而下。
大汉咬紧牙关,这一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刀尖处罡气包围,林寒反握刀柄,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垂刺下来。
沈明载心惊肉跳:“这一下恐是要见血!”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以及衣诀的破空声。
一个男人浮空飞来,在林寒刀尖即将碰到环刀时,男人一手抓住了刀身,一腿顶膝将大汉压在腿下。
稳稳当当的停下了。
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严重。
让林寒困惑的是,男人一手握着刀身却没有受伤。
林寒定睛一看,好像是这把刀压根就没有开锋。
妈的又被坑了啊。林寒脑中浮现出张罗二人的笑脸,越想越气。
男人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道:“沈知府,许久不见。”
这个男人衣着富贵,身穿一袭白袍,长的十分英气。
尽管沈明载完全就不认识他,也强装镇定道:“来了?”
男人颌首:“所以这两位小丑是你请来给我看的?”
沈明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切磋武艺罢了。”
大汉有些不爽:“你说...”
大汉还没说完的话憋在了喉咙里。
一把剑正指着他的咽喉。
他是...什么时候出的剑?林寒有些诧异。
“呵...”男人冷笑道,“武艺?两个纳气境的小鬼也好意思说武艺?就这毫无章法的刀法和没开锋的刀,也好意思称武艺?”
林寒有些无语,毕竟他也不知道刀没开锋。
林寒盘坐在了地上,脸上的伤还火辣辣的疼。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修为...”大汉冒着被刺的风险问道。
林寒也看向了那男子,毕竟如此轻松就把剑抵在了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的大汉咽喉上,他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的剑。
“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知道,修为嘛...凝真境二重!”
林寒膛目结舌,比自己高出了整整一个境界!
不过,林寒顿感自身罡气翻涌,许是内功要突破到九重了。
不过...息心一言难尽。
不仅让自己的罡气凶猛程度锐减,而且还会让怒拳变弱。
怒拳本就不强,再弱就要下水道了。
眼下林寒只得憋着突破的念头,待到自己找到了更适合的功法再行突破之事。
眼见男人与大汉对峙着,自己来也只是想打打杂兵,结果来的对手虽然比自己强,但也是个低武。后面来的又强到不是一个次元的,林寒真是有苦说不出。
但好歹获得了兴绍府的免费旅游报销。
林寒朝沈明载招了招手:“沈知府,记得你我约定,我等在兴绍府的报销就靠你了。”
沈明载点了点头。
林寒把刀剑收了起来,昂首走了出去。
“傻人有傻福。”男人冷笑道。
林寒强忍怒火,因为撕破脸也打不过,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林寒从府中走出,张尚元倚着马车睡着了,李芸则一直低着头盘着头发。
林寒笑脸相迎,轻轻抓住了她的头发。
“你会帮女子盘头发吗?”李芸虽然好似在埋怨他,实际上一直在笑。
“不会,但我会学。”
李芸再伸手,却不小心与林寒的手碰在了一起。
林寒触电似的抽开了。
李芸转过身来,看到他脸上的伤,柳眉倒竖,有些恼怒道:“你又与谁打架了?”
林寒摸着脸傻笑。
李芸“啧”了一声,似嗔似怨:“你每次来见我身上总有伤,我希望看到的是意气风发的林寒。”
林寒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李芸望着他慵懒的眸子,此刻在她眼中便是最澄澈的。
她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
林寒如同触电一般,但又好像僵住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二人的距离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寒的呼吸越发急促,心跳不断加快。
什么内功,这就镇不住了?林寒心中有些埋怨。
“啊啾!”张尚元打了个喷嚏,两人瞬间分开了。
李芸怒视着张尚元。
不知为何林寒也有些生气。
“林兄,解决了?”张尚元眯着眼问道。
林寒点了点头:“我们在兴绍府的开支沈知府会为我们报销。”
“先去找家客栈吧,总站着说话也不好。”张尚元伸了伸懒腰爬上了马车。
不多时便到了客栈,金字牌匾“兴绍客栈”。
一般敢拿当地名字作为店名的店铺都是有点东西的,否则当地人也不会让它存在这么久。
张尚元看到了就充满了精神,一马当前走在前头。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
张尚元从林寒怀中拿出沉甸甸的一块白银,一把子拍在桌上,大喊:“上房三间!好酒好菜给我上齐!”
...你小说看多了吧?
“客官,”掌柜嘟着嘴,“你这钱不够!”
张尚元被吓的一个踉跄。
他伸出手:“林兄?”
啪!
李芸柳眉倒竖,一手拍在他的掌心上。
林寒摇了摇头,上前道:“掌柜的,上房一间,至于酒菜...按他说的来。”
张尚元有些不情愿,不过这些毕竟都是林寒争取来的,自己也不好多说。
一切东西整理好后,三人坐了下来。
“林兄,明明我们钱够啊,为何不要三间?”张尚元皱着眉问道。
“财不外露嘛,稳妥些总是好的,况且出门在外,难免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林寒喝了一口茶水。
张尚元一把抢过茶杯,换了一碗。
“喝这个多没劲!”说着便倒满了酒。
转头却见到李芸瞪着自己,张尚元嘬了嘬嘴:“我自己喝...自己喝...”
林寒却是被整笑了。
“都说江南夜市是最值得一逛的,今夜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林寒望着李芸说道。
“我都依你。”李芸低着头。
张尚元猛灌一口酒:“大可不必给我喂食,桌上这么多菜我还没吃呢。”
李芸一改方才脸色,面色变得难看:“你到底去是不去?”
张尚元学着李芸的模样说道:“我都依你~”
这个下午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
入夜时分,对天鹿县已是一日结束之时,对兴绍府来说只是开始。
早晨的繁华是真的,夜晚的热闹也是真的。
四处张灯结彩,形形色色的人都走在街上,整条街被灯火染的通红。
街上最不乏的就是戏子,吞剑、吐火不在话下。
最热闹的当属青楼,楼下的老鸨早就招揽不过来了。
林寒三人走在街上,最兴奋的当属张尚元,下午喝了些酒就有些上头,晚上还出去浪简直就是释放酒气。
而李芸就跟着林寒,林寒走到哪她便跟到哪。
林寒忽然停下,李芸稳稳靠在了他的背上。
林寒转过身来,道:“你怎么不去玩?”
“...我怕。”李芸搓着手臂。
林寒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林寒打趣道:“怕还跟在我后面,不怕被老鸨拐到青楼去?”
李芸如孩子一般笑道:“老鸨自己都忙不过来,怕是顾不上我。”
林寒一路抓着她的肩,轻推她向前。
“钗子!快来看看,玉钗花钗金钗宝钗应有尽有啊!”
“公子,给新妇买一支?”店家叫住了林寒。
李芸抬起头来,桃眸似水。
林寒有些出神,一会儿才开口:“买。”
“...你自己挑?”林寒挑眉问道。
“我...你选的我喜欢。”李芸耳根微红。
店家摇了摇头:“这对夫妇真是的。”
林寒有些慌乱,一把抓起好几只钗子,在她头上比划着。
最终看中了一只上嵌玛瑙的钗子。
“老板,这只多少钱?”林寒瞪大了眼睛问道。
“公子好眼力,一挑就是‘如意钗’,带上这只钗子夫人必定事事如意,二两银子,多谢。”
林寒掏出银子拍在桌上,李芸正要说话就被林寒拉走了。
走到角落,李芸才说道:“这个钗子哪用二两啊?”
林寒恍然大悟,自己先前还自诩聪明呢,转眼就被骗了,懊恼不及。
不过他转念一想,是帮李芸买的好像就没这么难受了。
“你不是说我买的你都喜欢吗?”
“那你帮我戴上吧?”李芸微笑问道。
林寒哪能扛得住。
接过钗子凑了上去。
好香啊。林寒不自觉的心跳加快。
林寒回过神来,仔细的将钗子戴了上去。
刚要走开,林寒忽觉腰身一紧,被李芸抱住。
同下午一样,不知为何林寒总觉得不想推开。
“就一会儿,好吗?”李芸抱着林寒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林寒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的放在李芸身上。
“好。”
“我知道你志存高远,你与我终究是不可能的,对吗?”李芸带着哭腔。
林寒心忽觉有些刺痛,以往李芸这样说他从不会往心上去,可如今他突然觉得李芸很重要。
林寒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抱的更紧了。
“从前我是这么觉得,可如今...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想成为你路上的阻碍...”李芸鼻子抽了抽,“或许我们还是分开好一些。”
“李芸...”林寒鼻尖一酸。
“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一秒。”李芸轻轻将他推开。
林寒咬咬牙,道:“有。”
李芸笑着,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他的脸。
“这就够了。”
夜风拂过,仿佛带走了少女多年的所有情思。
李芸背过身去,将眼泪擦掉。
“明日我就走了吧,你也好放手去做你自己的事。”李芸若无其事道。
“你的胡子好扎人。”李芸笑着,如柔美的桃花。
林寒只觉难受,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逗你玩的,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