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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最后的宁静

在海上飘了大半个月,朱长青终于回到了日本,刚入志摩港,就看见津田健二郎等人不安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朱长青微微一笑:“回来了,我没事。”

津田健二郎松了口气,抽了口烟,“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德子看着微笑的朱长青终于放心下来,毕竟当初传话回来的人说得可严重了,还说朱长青可能变成了疯子。德子看着一如往常的朱长青,开心的跑过来抱住朱长青的手臂。“义父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一件一件的讲给你听。”

朱长青看着蹦蹦跳跳的德子,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晓筱就不能跟德子一样把自己当成父亲呢。

津田健二郎看着一脸落寞的朱长青,深深的抽了口烟,又重重的吐了出来。“好了德子,你义父在海上颠簸了大半个月了,你可别再摇晃他了,不然他吐在你身上我可不管。”

德子听言立马松开了手,躲到一旁的新兵卫身后,偷偷的看着朱长青,看他有没有吐出来,搞得众人哭笑不得。朱长青也微笑的看着众人,但是眼底的悲伤却怎么也抹除不掉。

众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志摩城临时府邸,外出大半年,内城的天守已经初具雏形,当然要能住人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这还是多亏了志摩城物资和人手充足,否则没有七八年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

府邸内早已准备好了宴席,一年多的怀柔和安抚,伊势大部分豪族已经臣服,不肯臣服的或是被灭或是流亡到了别地。在津田健二郎的高超手腕下,各势力都安分了下来,表面上接受了白鸟家的领导,纷纷派遣质子和重臣到志摩城听命效忠。

宴会尽兴而散,朱长青漫步在庭院里,没了明朝的繁华,朱长青的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津田健二郎赶走了新兵卫和勘之助,独自来到了后院。看着独立于庭院中的朱长青,津田健二郎叹了口气喊道:“长盛。”

“健二郎找我有什么事吗?”朱长青没有回头,随手摘下一株不知名的花朵,随意的问道。

“你……你还好吧?”津田健二郎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没什么事情,你有事就直说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细川家派人传信,要跟我们联姻。”

“别说我没有女儿了,就算有女儿我也不会拿她来联姻。”

“嗯,是对面送女儿过来跟你联姻。”津田健二郎抽了口烟。

“怎么又搞这套,我就不明白了,多少家族联姻之后还是打得你死我活的,联姻又没什么用,干嘛要霍霍人家姑娘。”

“你要是不愿意娶,可以让家臣娶,比如霍泗邈,平井道顿之类的,只要是重臣都没关系。毕竟细川政元这家伙无后,联姻的不是他家的重臣就是旁系支脉的养子,我们出个家臣也不算辱没了他细川家。”

“不联姻,不联姻,你找人回绝了他,有事就谈事,只要对我白鸟家有益的,即使没有那层关系,我白鸟家也非常乐意合作。”

“你不明白,联姻是必须的。没有联姻你即使毁约了,对方也没有大义名分,这联姻就等于一层保险,虽然大部分时候没什么屁用,但是有用的时候就是一张致命的底牌。”津田健二郎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继续说道:“这张牌无论是对对方,还是对我们都一样的有用。”

朱长青低头想了想,最后依然摇头道:“即使没有细川家的帮助,我们依旧能吃下大和,纪伊和伊贺,甚至近江我们也不是不能试试,完全没必要跟细川家跟将军家纠缠在一起。”说完朱长青还冷哼一下继续说道:“况且他细川家也安稳不了几年了,就连现将军足利义澄也蹦跶不了多久。十年,十年之内近畿必有大变,我们只要稳步扩张就行了。”

津田健二郎看着自信的朱长青,有些被感染。毕竟这么些年朱长青创造的奇迹已然够多,津田健二郎对朱长青可是无比的信任。既然朱长青如此说了,那么近畿必然会有大事发生,自己只需要帮朱长青巩固势力,做好万全的准备即可。

“哼,不知好歹的白鸟家。”细川政元看着送来的书信,猛然拍了下旁边的挟轼怒吼道。作为幕府管带的他,从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小的白鸟家拒绝。他也是一时爱才心起,才对新兴的白鸟家释放了善意,没想到对方居然不领情。“来人,传元家。”

不多时安富元家行礼入内,“不知主公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速速遣使对白鸟家下战书,我要亲率大军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主公为何如此动怒?”安富元家疑惑的问道。

“这个白鸟长盛居然敢回绝我赐予的联姻,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主公若是为此,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们只需要引导六角家和原伊势的豪族,便可让白鸟家疲于应对。现如今赤泽朝经的大军正在山城国对战延历寺,田山尚顺也来势汹汹,如此关口我们不宜两线开战。当初群臣商讨拉拢白鸟家,不也是为了牵制纪伊的田山家吗?现如今拉拢不成,也不需要把其变成敌人。”安富元家想了想继续说道:“况且那白鸟长盛年轻气盛,定然不会安于现状,无论他攻向伊贺、近江的六角家,还是尾张的斯波家,抑或是纪伊的田山家都对我们有利,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嗯,是我着急了,对了前线战事如何?”细川政元冷静下来,开始关心起前线。

“赤泽朝经和波波伯部宗量在二十多日前的早晨,对延历寺采用了大规模火攻,这次行动把根本中堂、大讲堂、常行堂、法华堂、延命院、四王院、经藏、钟楼等山上的主要伽蓝尽数烧毁。延历寺僧兵大乱,已然溃逃,现在赤泽朝经正在清剿残敌。等清剿完成后就会进军河内,进攻田山尚顺。”

“不错,干得好,等等我就写封嘉奖信,你派人给他们送去。”细川政元大喜,拍手笑道。

安富元家拿到手书之后行礼离开,细川政元心情大好,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反正安富元家说了会安排人给白鸟家找不痛快,自己也就没必要操心了。

“你们俩结婚了?”朱长青愣愣的看着霍泗邈和肚子微微隆起的姜晴,有些郁闷的按了按额角。

“下官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请主公责罚。”霍泗邈赤裸着上身,背负着荆条跪在朱长青面前。

“霍将军不必如此,我只是想知道姜晴是否是自愿的。”说罢朱长青看向跪在一旁的姜晴,说实话如果姜晴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朱长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人,大人曾经说过给我自由,我希望大人能够准许我跟霍将军在一起。”姜晴颤抖着说道。

“你们起来吧。”朱长青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来就准备撮合你们两个,你们一位是我的将军,一位是我最得力的翻译教官,但凡被外人拐去一个我都要心疼死。现在你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就放心了。”

“谢大人,谢大人。”姜晴开心笑了起来,在霍泗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过你们俩的婚事可必须我来操办,虽说与礼教不合,不过你们这样不办婚事可不行。”朱长青有些生气的责怪霍泗邈。

“我们主要怕您责罚,所以没敢伸张,如果您原谅了我们,这婚事自然会补办的。”霍泗邈紧紧抓着姜晴的手,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朱长青送走了两人,宅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看着周围一个又一个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也曾深思过,要不要在今世随便娶一个女人,依靠家庭的温暖驱散心头的那丝寒意。但是想到晓筱,想到真白,他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这一世只配如此孤单的活着,这既是惩罚,也是赎罪。

很快霍泗邈和姜晴的大婚就在朱长青的主持下筹备完成了。作为白鸟集团的元老级人物,他们的婚礼自然是要多隆重有多隆重。几乎所有的豪族家主都来到了志摩城,周围的势力也纷纷派出了重臣参加,就连将军足利义澄和管带细川政元都派了使者来庆贺。京畿的大官们也派了代表来参加,不过他们贺喜是假,来要钱才是真。几年前朱长青进贡的东西都被他们霍霍光了,将军家又不愿意供养他们,他们只能厚着脸皮来朱长青这里要饭了。

心情大好的朱长青倒是没有过多计较什么,答应大婚结束后进贡一批财物,让他们带回去。代表满心欢喜的谢过,还亲自代表藤原家主持了大婚,以示感谢。

大婚流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满城民众都吃得胖了几斤,全城肉食蔬菜被消耗一空,好在新的一批已经在路上了。参加大婚的家主,家臣都被白鸟家的豪横镇住了,毕竟如此奢靡的排场,就算是天皇娶亲都未必会有。

也许是受到了朱长青大手笔的刺激,第二年京畿就举行中断了三十三年之久的祇园会山鉾巡行,这也是丰臣时代前,最后一次举办祇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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