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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节外生枝

第二天中午,朱长青被饿醒,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一旁的侍女连忙端来解酒的姜茶,朱长青接过姜茶先漱了下口,又喝了两口,暖暖的姜茶下肚,朱长青顿时舒服了不少。挥手打发侍女离去,朱长青一边洗漱,一边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可惜昨天的朱长青醉的实在厉害,只有醉倒之前的记忆,之后的事情是半点也不记得。不过朱长青倒也不纠结,毕竟当时那么多人,自己酒品又还行,想必没发生什么大事。

门外侍女敲门,告知朱长青午饭已经摆好,朱长青正好腹中饥饿,就跟着侍女到中堂用膳了。王府人员众多,一般都是在各自别院用膳。整个王府有4个大厨房,3个小厨房。4个大厨房有2个是专门准备为各位夫人郡主准备饭食的,另外2个则是为所有侍女仆人准备饭食。3个小厨房则是分别为王爷,王妃,两位小王爷准备饭食。当然王爷,王妃和王妃的四个女儿公用一个厨房,朱祐析和四夫人一个厨房,朱祐椽和十八夫人一个厨房。

朱长青按道理应该会有一个专属厨房,但是朱长青要回日本,就只能将就着吃大锅饭。虽说是大锅饭但菜品并不随意,只是可惜每日运送路途太长,等朱长青吃的时候饭菜都只是温热,影响了不少口感。

偌大的圆桌,只有朱长青一人,旁边侍立着两名侍女布菜添汤,朱长青无可奈何的赶走两个侍女,独自享用午饭。朱长青刚刚一口温汤喝下去,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朱长青翻了个白眼,一听就知道是朱永康来了,次次出场都是一群人,想不注意都不行。朱永康急惶惶的走进院子,吩咐众人把守庭院,不准闲杂人等靠近。自己独自一人进到了中堂。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朱长青把一口菜咽下问道。

“花田那里出事了。”朱永康找了个凳子坐下,急急的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朱长青倒是不着急,毕竟云南和杭州相距千里,着急也没有用。

朱永康整理了下思路,“我手下派快马传来消息,15日前一伙山贼偷袭了花田,虽然旁边驻守的一营士兵把山贼杀退了,但是我们的损失很大,山贼一把火烧掉了大半花田,还把存放玫瑰花种子的仓库给洗劫了。”

朱长青微微皱眉,却没有停下吃饭的筷子。朱永康看朱长青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良久朱长青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嘴巴。“为什么还会有玫瑰花的种子在仓库里?”

朱永康有些尴尬,“我只是打算分批种植,保证玫瑰花的稀缺性。”

朱长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防着我?”

朱永康有些尴尬,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你朱大爷直接点出来,是不是太不上道了。

朱长青倒是没有再逼迫朱永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把种子全部种下去吗?”朱永康很配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研究出来的保存种子的方法,就云南那天气,不出1个月所有种子就都要发霉,你还想留后手?简直做梦。”朱永康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玫瑰花种子外流。

“那些花匠不会也被抓走了吧?”朱长青有些无力

“那倒没有,花匠和他们全家都住在兵营里,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是士卒代买,他们除了伺候花草的时候能出兵营,其他时候都在兵营里。”朱永康有些骄傲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老把人当奴隶用啊,注意点人权好吧。”朱长青鄙视的看了一眼朱永康。

“你懂什么,人家花匠开心的很,不但吃得好,住的好,还安全,最重要的是,帮我这样干上十年,他们就是大地主了,各个都对我感恩戴德。”朱永康不屑的说道。

朱长青摇了摇头,唉,封建落后真可怕,思想觉悟这么低的人,又怎么能理解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伟大。

“还剩多少花田,能出多少货?”朱长青不想继续扯皮,问到了重点。

“还有不到一百亩,大概能出3到4万株。”朱永康提前问过花农,但是也没啥概念。

“还行,反正是多年生的,明年还能再收一波,留下10亩花田不要采摘,过几个月就是结果期,这样可以不用等种子运过来就可以补种上一部分。”朱长青本来不打算留种,但是现实比人强,还是大局为重,就算以后这玩意流传开了,自己还是有别的途径来赚钱的。

“花开卖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回日本了,我不在这儿,玫瑰交易的事情可以让白氏商社作为我的全权代表。交易的事情还是按照之前商议的来,虽然出货量少了一大半,不过也应该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四大家族的事情我已经谈妥,具体的东西王朗会跟你汇报。”朱长青顿了顿,“对了你要小心王朗这小子,这小子心眼多,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了。白氏商社里组建情报机构的事情也要抓紧,现在白氏商社除了白雪身边的那群人,其他全是八大家族的人手,没有情报网,我们只会成为瞎子聋子。还有,还有……”

朱永康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朱长青,“到底谁是老子?你这小子怎么话那么多,我办事什么时候办砸过?”朱长青紧闭嘴巴,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瞪着朱永康。

朱永康被盯着有点心虚,“那些都是意外,都是不可抗力,又怨不得我。”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是合作关系,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我只想说我们是伙伴,是朋友,是战友,我对你可是无条件的信任,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朱长青诚恳的说道,“这些话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了,相信我。”

朱永康有些动容,从他懂事起,他人生唯一的信条就是怀疑一切,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他妈妈在冷宫中病死的那天,朱永康就深深的封闭了内心。他所作的一切都不是出自内心,而是出自大脑。无论是娶苏婕妤,还是救周夫人,就连跟陆大哥和谢杭结拜都是为了其他目的。可以说除了那几个儿女能打动朱永康的内心之外,其他的人或事不过是他达成目地的途径和方法罢了。所以他可以为了目的容忍朱长青的无礼,也可以为了目的随意牺牲别人的性命。

朱永康的心有些乱,急匆匆的离开了朱长青的别院。看着远去的朱永康,朱长青眯着眼叹了口气,继续开始吃起午饭。

吃完午饭朱长青无聊的出门闲逛,正巧遇到同样在外闲逛的苏晓筱和白雪,见到两人的瞬间,朱长青就下意识的想躲起来。但是苏晓筱的眼神更尖,更早就看见了朱长青,拉着白雪往朱长青这里跑来。

“嘿嘿,真巧啊,你们也来逛街啊,吃了吗?”朱长青无法,只能尴尬的打着招呼。

苏晓筱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下午的太阳,“都什么点了,肯定吃了啊,你好点了吗?昨天可吓死我了。”

朱长青一听,吓了一跳,哥哥酒品向来不错,难道昨天发酒疯了?连忙问道:“我昨天怎么了?发酒疯了?”

“差不多,一直喊着自己没醉,还在路上表演走直线,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你运回王府。”

“哈哈,哈哈,昨天的茉莉花酒太好喝了,有些失态,抱歉,抱歉。”朱长青松了口气,却瞥见一旁的白雪脸色有些异样,转身面向她说道:“昨天也麻烦白雪姑娘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白雪不敢看朱长青,想到昨晚,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原本以朱长青醉酒为由阻止了苏晓筱叫朱长青一起逛街,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街上偶遇,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的混乱。

白雪并不讨厌朱长青,但也说不上喜欢,白雪能感受到朱长青对自己的善意,但又能感觉到朱长青对自己刻意的疏离感。白雪对朱长青更多的是好奇,好奇朱长青的矛盾,好奇朱长青嘴里叫着的那个小白,好奇朱长青身上的所有秘密,但也就仅限于此了。经过昨晚的一抱,白雪对朱长青又多了些惧怕,害怕见到朱长青,虽然白雪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人面对未知的恐惧,总是喜欢逃离,白雪也不例外,白雪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不再见到朱长青,远离那未知的情绪。

朱长青有些担忧的看着白雪,白雪的样子明显跟以前不同,白雪的性格跟苏晓筱不一样,大方端庄,沉稳温婉。现如今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畏畏缩缩,战战兢兢。朱长青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白雪,忽然一把抓过白雪的手臂,另一只手贴在白雪的额头上,半晌朱长青脸色缓和了下来。朱长青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发烧,又看了看白雪微红的脸颊,额头,鼻尖上冒出的微小汗珠,朱长青拉着白雪走到一旁的茶楼里让她坐下,叫来了凉茶和一把蒲扇,一边对着白雪扇扇子,一边敦促她喝下凉茶。“你们逛街也要注意身体,你看看你,脸色潮红,又有虚汗,手心发白出汗,明显的中暑前兆。中暑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人都要没了。”朱长青有些责备的看着白雪。

“真的吗?白姐姐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啊。”苏晓筱有些着急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白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口凉茶下肚,燥热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白雪脸色渐渐缓和,朱长青长松了一口气,把扇子交给了苏晓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茶楼。走得远了,朱长青才敢回头,望着已经见不到的茶楼,朱长青久久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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