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一团,各种飘着香气的佳肴被端到了桌子上,钱不非对着姜知县客气的说道:“叔父,这里您最大,就您先动筷子吧。”姜知县捋了捋胡子,似乎对钱不非此时的举动很满意,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之中,见姜知县动筷之后,其他人也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众人吃了几口菜之后,姜知县似乎想说些什么,便斜眼看了看身旁的朱说,朱说立刻会意,说道:“钱员外,咱们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钱不非明知故问的说道:“少了什么啊?”
朱说摇摇头,道:“好酒佳肴相互陪,香醇美酒怡滋味,这有肴无酒,吃起来可不是滋味啊。”
钱不非哈哈一笑,调侃道:“朱师爷,前几天你在义阳帮喝的酩酊大醉的,不似那特别会喝酒的样子啊。”
朱说同样大笑,说道:“不怕钱员外取笑,那天是小弟我第一次饮酒,起初确实不知这其中滋味。但自那天在义阳帮和你还有郭帮主兄弟两个喝过之后,当时就如同身处仙境一般,低头宛若云海之中,抬头可见仙人吟赋,身旁也如佳人作陪,那感觉当真是飘飘欲仙啊。”
钱不非眉眼一抬,说道:“想不到朱师爷初次饮酒就能有如此意境,钱某佩服,佩服。”
朱说道:“咱们今日有不是来谈公事的,你也别喊我师爷,叫我贤弟就行!”
钱不非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贤弟。”
朱说道:“钱兄,该上酒了。”
钱不非豪爽的说道:“早就备好了,来人!上酒!”下人们陆陆续续的抬着好几个酒坛就走了进来,钱不非说道:“今日,叔父大人来我这里做客,我怎会招待不周呢!这些都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今日咱们就喝个痛快!”钱不非亲自给姜知县斟酒,姜知县笑着说道:“好好好。”给姜知县倒过酒之后,讨好的对着金叶说道:“夫人,你可饮些?”
金叶说道:“官人你与叔父喝便是,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
钱不非道:“好,那你就饮些茶水吧。”
见到姜知县对金叶如此关怀,姜知县感慨着说道:“唉,可怜我那金大哥走得早,不得见自己的女儿有这般的幸福啊。贤婿,你可要好好对待小叶,知道嘛。”
钱不非说道:“叔父大人说的是,我自当好好对金叶的,来,叔父,我敬您。”钱不非拿起酒碗,就向姜大人敬酒,姜知县也是拿起酒碗同钱不非喝了起来,手中的翠绿的扳指甚是显眼。
钱不非讨好道:“这扳指,不知叔父大人可喜欢啊?”
姜知县说道:“嗯,不错,色泽光亮,质地通透。不过嘛。”姜知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钱不非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姜知县道:“这扳指你我初见时,随账本一起送给了我,说实话,我当时是不敢收的。”
钱不非疑惑道:“为何?”
姜知县道:“我当时心中可不知道,这东西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钱不非尴尬一笑,说道:“叔父您不相信我啊?”
姜知县道:“官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是收了你的东西,你就抓到了我的把柄,保不准那一天就会把我供出去。而且,那天你做的事,我可是很生气的。”
钱不非赶紧解释道:“哎呀,叔父大人,那天之事,的确是小婿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叔父大人不要见怪。”
姜知县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我这金叶侄女嫁给了你。昨日,我这金叶侄女来县衙探望我,说了你不少的好话,特地邀我来你们家做客。不然,我可不会来你这里。”
姜知县如此说,钱不非变得更加恭敬,说道:“叔父大人心细如尘,小婿佩服。今日得以来我府上,实得小婿之幸。小婿再敬您一杯。”姜知县和钱不非喝着酒,越聊越投机,从玉石配饰到这钱府的挂壁字画,朱说虽不懂字画,但对于字画偶尔也能插几句。但姜鸿对玉石字画没有一点了解,所以见他们几人相谈甚欢,只得独自一人在一旁喝着酒。又过了一会儿,姜鸿故意咳了两声,金叶问道:“姜鸿,你那里不舒服吗?”
钱不非回过神来,说道:“不好意思,姜鸿兄弟,一时间聊得兴起,就把你晾在这里了,哥哥我给你赔个不是。”钱不非端起酒碗就干了起来。姜鸿摆出一副满足的样子,也端起酒碗与钱不非对饮了起来。
姜知县带些责备的说道:“不用管他,平日让他看些书,了解一些古玩什么的,他都不听,如今出门做客,就闭口不言了吧。”
姜鸿一听,脸又拉了下来,说道:“叔父,您就是最近看我不顺眼呗,那你们慢慢聊,我不在您面前招您的烦。”说罢,就起身欲走。
姜知县道:“你干什么去?”
姜鸿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上茅厕!”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钱不非见状赶紧劝道:“叔父大人,姜鸿兄弟,何须如此呢?我们聊点别的就是了嘛。”
姜知县说道:“贤婿,不用管他,让他自己溜达去吧,咱们继续说。”
钱不非也立刻站身子欲追。虽然姜知县从来到现在,都表现的对自己很友善,但是他心中还是对他们三人有所防备的。如今姜鸿一人走出,钱不非心中也是不放心,就打算把姜鸿劝回来,毕竟,这三人只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量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时,朱说拿起了酒碗,走到钱不非身边,带些醉意的说道:“钱兄,他就这臭脾气,管他作甚,咱们继续喝!”
钱不非犹豫着,朱说神秘兮兮的说道:“钱兄,这次我们也不白来,是有东西要送给你的!”朱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这里有好东西。
“哦?什么好东西啊?”钱不非问道。
朱说将酒碗放下,走到钱不非面前,掀开了衣袖,露出了一些类似于文牒的一类的东西,钱不非立刻被这个所吸引,对着门外说道:“管家!安排个人跟着姜公子!”管家应了一声是。钱不非就立刻想扒开朱说的衣袖,看看是什么东西。朱说立刻把衣袖收了起来,再端起桌上的酒碗,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咱们想喝,待喝好了,才能让你看啊!”
钱不非见状,便豪爽的说道:“好,咱们继续喝!”便坐下,继续和姜知县、朱说两人喝起酒来。
姜鸿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又随意在钱府中拐了几拐,找了一棵相对粗壮一些的大树,一脚就踢了过去。粗壮的树干被姜鸿打得摇摇晃晃,伴随着许多落叶下落,姜鸿似乎还不解气,便对着大树又施展了一顿拳脚,对着击打的频率慢慢减少,姜鸿的心情有些平复了,便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质问道:“你是谁?看着我干什么?”
就在姜鸿对着树干拳打脚踢之时,管家早就安排了一个下人看着姜鸿。那人找到姜鸿之后,就看到姜鸿正在对着树干一顿拳打脚踢,看着那粗壮的树干被姜鸿打得摇摇欲坠,心中不免咂舌,只得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声,因此面对姜鸿的质问,这人吞吞吐吐的说道:“姜。姜公子,管家让我,带你去,茅厕。”
姜鸿不耐烦的说道:“行吧!带路吧!”那下人便在前方带路,带着姜鸿去寻茅厕。走到了茅厕之后,姜鸿就走进去方便了起来,方便完之后,姜鸿摊着手说道:“哪里有洗手的地方?我得洗洗。”
那下人说道:“好嘞,姜公子,你随我来。”
姜鸿跟着这人走了大概十几步之后,说道:“很远吗?”
那下人说道:“确实是有些路程,还望姜公子见谅。”
姜鸿气愤的说道:“你们这个地方也太不合理了,茅厕附近居然没有清洗的地方?”随后一把抓住那下人的衣领说道:“还是说,连你也看不起我,故意拿我寻开心!”
那下人身材低矮一些,在人高马大的姜鸿面前显得更是矮小,面带恐慌的脱口而出:“姜公子,小人,小人哪敢拿你寻开心啊!若是白天还好,只是夜间,这里的水房是不让使用的。”
“哦?那你说说!”
那下人说道:“若是白天,还好,但是晚上,就不行了。”
姜鸿疑惑道:“那是为何?”
那下人指着茅房不远处的一个庭院,说道:“那个院子刚进门的就有一个水房,但是白天那个院子是可以进的,到了晚上,就不让进了。”
姜鸿说道:“带我过去看看。”
“这?”那下人不停的摇着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说道:“姜公子,你就别去了,反正去哪洗不都一样嘛。”
姜鸿挥了挥拳头,说道:“一会儿我手都干了,还洗个屁啊!”
那下人无奈,只得带着姜鸿往那个庭院的门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