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海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好在秦亮手疾眼快，从后面扶住了父亲。
开口问：“您是说，没希望了吗？”
曹主任摇头，叹口气：“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了。要不要做手术需要你们家里人商量，等决定好了通知我吧。”
母亲郑霞此刻眼圈也红了，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低声道：“老秦啊，你一定得挺住！不管怎么样，哪怕这钱咱自己出，也得先通知老二和三妮他们，省的以后落埋怨。”
秦振海呆了好一会，伸手摸口袋，才发现刚才走的急，手机落家里了。
秦亮见状，连忙说：“爸，医院楼下有报摊，您跟我妈在这等奶奶出来，我去给二叔他们打电话。”
秦振海没说话，郑霞从包里掏出便签本给儿子，嘱咐说：“上面有你叔的电话，就说你奶奶快不行了，让他们赶紧来。”
秦亮应了一声，把便签本揣兜里，快步下楼。
报摊就开在医院对面，老板是个五十多的大爷，正穿着白背心躺摇椅上，摇着蒲扇听广播。
这年月没智能机，没微博、微信，更没各种擦边小姐姐，人们还习惯通过读书、看报、听广播消遣时光。
秦亮快步跑到报摊前，缓了口气问：“大爷，打电话多少钱？”
“市区两毛，长途三毛五，不接通不要钱。”老板也不抬头，继续眯着眼听广播。
秦亮急忙拿出便签本，先翻出二叔秦振泉的电话拨过去，第一遍没人接，又拨了一遍才接通。
其实对于这两个亲戚，秦亮心里并没太多的感情。
奶奶在世的时候，几家人偶尔还会走动，自从奶奶去世后基本就断了往来。
倒不是说他对亲情淡薄，实在是这两家人太不像话，有谁见过丧事还没办完就忙着抢东西的……
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挨个通知一遍就把电话撩了，至于来不来，那是他们的事。
从兜里掏五毛钱拍柜台上，急匆匆的穿过马路返回急诊楼。
可当他刚走到楼下时，突然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快来人啊！！！有人跳楼啦！！！”
秦亮不由顿住脚步，下意识的抬头看，忽然脑中的那个玄妙声音传了出来：“渡人渡己，接住坠楼者！”
啥？
秦亮呆了一呆，然后就……一片阴影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卧槽！！”
“啊啊啊！！有人被砸了！！！”
随着周围人发出阵阵尖叫，他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渡化成功，功德+10，可获得一次开启宝箱机会。
“……”
秦亮一时被砸的七荤八素，差点吐血，好在没晕过去。
他现在好像终于明白了渡化塔的作用，不过他更想知道到底是特么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砸自己身上了！
躺在地上缓了几口气，秦亮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却愣住了。
他的面前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件护士服，头戴护士帽，柳叶弯眉，玉面粉腮，五官精致，娇艳如花。
或许是受了惊吓，女孩此时俏脸有些发白，吓得花容失色，整个身子都在抖，却还不忘带着哭腔一个劲的跟他鞠躬道歉，问他有没有事。
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引起来不少人的围观。
人们在议论的同时还在庆幸，好在这男孩刚才站在急诊楼的花坛旁边，而那女孩当时是从二楼掉下来的，俩人都倒在了花坛的冬青树上。
如果楼层再高一点，或者砸偏一点，估计俩人都得不死非伤。
而秦亮也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重生不到一天就被砸死的重生者……
眼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女孩还在抹着眼泪给他道歉，秦亮尽管心里有火也不好发，只好先检查身体，感觉并没什么不适，才没好气道：“行了，你别道歉了，我没事。到底有啥想不开的啊，跑工作单位来跳楼？”
小护士俏脸不由发红，惊慌失措的看他，急促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跳楼，是在二楼帮病号关窗户，不小心掉下来了。”
“……”
秦亮直接无语了，好嘛，关个窗户都能掉下来，你是真能耐啊！
女孩泪眼婆娑的看他，关切道：“你真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还是带你去挂个号，做个检查吧？”
秦亮连忙摆手，“不用，我真没事。估计也是摔巧了，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
俩人正说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妇女从人群挤进来，拉着女孩的手，急切道：“小琪，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跳楼啊？”
那个叫小琪的护士顿时俏脸又红又白，连忙解释说：“不是的，护士长，我没跳楼，是在帮病号关窗户，不小心掉下来的。”
护士长估计也很无语，上下把女孩打量一遍，才松口气：“真是被你吓死了！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跳楼啊。也太不小心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掉下来的时候被人接住了，是他救了我……”小琪说着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那个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急诊三楼，等秦亮匆忙赶到抢救室才得知奶奶已经被推回急诊病房了。
病房里父亲秦振海正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一言不发，旁边母亲郑霞还在不停的小声安慰。
病床上一个头发花白，面庞消瘦的老人躺在那里，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和线缆，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几个护士在旁边忙碌着，似乎在帮老人争取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
这就是奶奶，上一世对自己无比疼爱的那个老人。
秦亮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身形枯瘦，病入膏肓的老人，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很快，楼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妇女走进来，秦亮不回头也知道是二叔秦振泉和小姑秦虹来了。
毕竟就算再混蛋，也得来见自己亲娘最后一面吧。
“大哥，咱妈情况咋样了？”二叔秦振泉开口问。
秦振海抬头看看弟弟妹妹，脸色沉重，起身摆手说;“走，出去再说吧。”
秦振泉迟疑片刻，看了眼病床上的母亲，然后跟着大哥出去。母亲郑霞不放心也跟出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