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虫鸟噪杂,双方火气正盛,陆平转了转眼珠,还是站了出来当了回老好人。
“消消气,消消气!明明是一件好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陆平呵呵一笑,选择先安抚齐敏,“齐敏同学,你的文化课是三中前十的水平,相信也知道,自从星辰厄兽降临以来,人类的生存空间就被一再地压缩。大部分修行者前辈呢也只能布置一道道防线赖以据守,很少有人敢深入厄土进行探查。因此,萧师长在听说你带出了这些果实时才会如此激动,才会展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的冲动。”
“但请齐敏同学你相信。萧师长此举绝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我们对星辰厄兽,对星厄之源,对厄土的了解太少了。任何一点信息可能都需要修行者前辈们付出血的代价。而你带出来的这些未知果实,很有可能能帮助我们掌握更多关于厄土和星辰厄兽的情报,从而更好的守卫家园,守卫人类。”
“当然,在检测结果出来前,这些呢也只是我们的臆想。有可能检测的结果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些除了能够在厄土生长别无他用的果实。但即便如此,我相信检测机构的研究员们也很乐意去了解它们能在厄土生长的凭依。从而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但是!这些果实毕竟是你从厄土之中带出来的,那就应当是你的所有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将它们捐献给国家,那也是你的自由。大不了,到时候我们讨论一个合适的价格把它们买下来也是可以的,至少也能够帮助你改善一下家庭情况嘛!这些都可以从长计议。”
齐敏的声音依旧冰冷:“陆校长你误会了。我留着这些果实并不是打算卖的。诚如你所说。这些长在厄土之中的果实,一般人想要获取简直难如登天。因此,我并不觉得把它们交给研究员去浪费对它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对厄土和星厄之源一无所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成功将这些植株在人类的领地中培植成功!”
“你的意思是……”陆平有些犹豫,“你已经对厄土与星厄之源,有了初步的了解?”
“哼!我倒是想听听,齐敏同学对于厄土和星厄之源有何高见?”萧林烨余怒未消,说话依然很冲。
“其实答案很简单。简单到你们可能不愿意相信。”齐敏嗤笑,“别的实验或许很难,但有一个实验,或者说一个事实你们应该知道——没有吸收过星辰之力的普通人,踏上厄土,或者说,接触星厄之源,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反应——这个,你们总不会不承认吧?”
校领导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提出质疑——这一点,很早很早就已经被证明了。
“也就是说,星厄之源针对的只是星辰之力,不是人类!这两者之间,犹如水与火,是不相容的关系。”
齐敏开始侃侃而谈,却被一位领导打断:“可是齐敏同学,这些结论我们早就知道了,并不需要你来重复强调——我们需要知道的是,星厄之源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星厄之源,是有别于星辰之力的,另一种能够强化人类力量的产物!”
“什么?!”校领导们齐齐震惊,萧林烨更是直接破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星厄之源就像毒气一般,一进入人体就会与星辰之力产生剧烈的反应!这种暴躁的东西,怎么可能和星辰之力一样?”
“那只是你们先入为主,泥古不化罢了!”齐敏冷笑,丝毫没有给萧林烨面子,“你们只见识过星辰之力,只愿意维持现有的修行体系,借此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却从来不愿意去尝试着吸收接纳星厄之源。只是单单凭它会与星辰之力产生强烈反应给修行者带来剧痛就给它冠名以‘厄’。可它是好是坏,凭什么该由你们来定义?就凭它来得比星辰之力晚了一些?就凭它是星辰厄兽消亡后的产物?可你们对星辰厄兽,又了解过多少?”
“大胆!”萧林烨已经惶恐到快要发疯了,“无数前辈们的血泪,岂容你一个闯入厄土侥幸不死的高中生来质疑?”
“那那些前辈,进入过厄土吗?”齐敏直接将军,“萧师长你,进入过厄土吗?你见识过厄土里的生态,见识过星辰厄兽的巢穴吗?你什么都没见识过,凭什么在这里妄自揣测,给它们下定义?凭你的脸皮厚吗?”
“一派胡言!”萧林烨再次拍案而起,“就凭你在厄土里待了几天,我们就得选择相信你的话,重新去认识厄土,认识星厄之源,认识星辰厄兽?你知不知道,人类能够走到这一步,守住仅剩的家园,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为了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让我们推翻现有的认知,去尝试新的可能性?门都没有!我还是那句话,个例不能代表普遍事实!你武断的推测,也没有足够的力度让我们的将士们,让其他人冒着生命危险去证实!”
“我从来没有想要萧师长你这样的人代替我去证实。”齐敏反唇相讥,“毕竟等到你们认清真相的那天,说不定就是人类真正灭亡的那一天——我可不敢把命运交给你们。”
“你……”
“闭嘴吧!”齐敏一个闪身抢过手机,直接开了静音。这才转头看向人堆最后的朱永康。
“我的情况,朱老师是最了解的。我的父亲在我高二的时候就帮我强行开了脉,却没有帮助我引星入体。这也就导致我错过了修行的最佳时间。因此,我原本的命运,应该是高中一毕业就进入战场,死在星辰厄兽腹中,为家里赚上一笔抚恤金的。”
校领导们闻言,齐齐望向门口的朱永康,见他苦笑着点点头,又重新齐齐看向齐敏,心里有了计较。
齐敏顿了顿,突然不屑一笑:“但可笑就可笑在。我那愚蠢的父亲,根本不了解星辰厄兽的习性!他满心以为。只要我上了战场,凭我这根本无法自保的孱弱之身,一定会第一时间死在厄土之上。但他却根本没有想到,星辰厄兽的目标,与星厄之源一样,永远都只是星辰之力,而非人类!也就是说,只要我不主动吸收星辰之力,不主动招惹星辰厄兽,哪怕我在星辰厄兽面前走过一遍又一遍,它们也根本就懒得看我一眼!只有在感知到星辰之力的气息时,它们才会起身去追逐,去猎杀,去消灭!”
“他更没有想到。他毁了我踏上吸收星辰之力的道路,我却在厄土里吸收了星厄之源,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修行之路!并且,比修行星辰之力还要顺利!你们说,我是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
“与众不同的修行之路……”除了朱永康外,没有人在意齐敏的“牢骚”和这一刻她爆发出来的负能量。所有人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星厄之源,真的可以成为另一条道路吗?
萧林烨冷笑不已。在他看来,齐敏依然是在一派胡言!人类在四十年间经历过无数次尝试,自然也包括了尝试让从未吸收过星辰之力的普通人吸纳星厄之源的实验。可这一步从一开始就被否定了——人类试过各种办法,都没能够成功提取并吸收星厄之源!因此,齐敏说她能在厄土之中吸收星厄之源,萧林烨第一个不相信!
当然,萧林烨和那些研究员并不知道灵根的存在,也不清楚如何引气入体,实验者中更是没有含有灵根的幸运儿,因此,他们有着“充分”的证据来证明他们错误认知的正确性。
可萧林烨并不打算立马戳穿这个骗子。陆平虽然有他自己的心思,但至少他还是做了件好事的——成功安抚住了齐敏,也避免了她毁掉那些果实。由此一来,只要使些不光彩的手段,将那些果实据为己有就是了——她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或者说,对一个骗子,不择手段又如何?
萧林烨从没有想过齐敏话语的真实性,更没有想过齐敏敢顶撞他的底气是什么。在他看来,齐敏之所以如此硬气,只不过是沾了奇货可居以及慕家可能会为了寻回小公主有求与她这两点而已。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因此,只要等到慕满枝回归,并且他将这些果实搞到手后,这个女孩也就成了一个废物,想要除掉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很久没有人敢挑衅我的威严了。听说她吃了那颗果实后长得还不错……萧林烨眯起眼,目光中多了一丝淫邪……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齐敏再度嗤笑,“毕竟口说无凭,耳听为虚。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不对,是所有人,也根本没办法吸收星厄之源,走上这条路。没关系!不久之后,你们会相信的。”
“齐敏同学,我实在是没有听懂你的意思。”陆平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既然你说你已经吸收了星厄之源,走上了另一条路。又为什么说我们无法走这条路呢?又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就展现你的能力,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为什么?因为我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