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的声响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两女摘了些不知名植物的叶子擦拭完毕理好衣服，这才有功夫借着月光打量药园。

园子不算很大，被简单的分为了九畦。除了两女所在的两畦之外，其余七畦田地上都是幼嫩的新芽，只不过她们辨不出品种，夜色下的山岭又颇显寂寥，便也很快失了兴致。

“结束了就赶紧回来，后面有的是时间接触这些灵植。”

不多时，沈彦辰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慕满枝浑身一颤，下意识环顾四周，在没有发现沈彦辰身影之后皱了皱眉：“闹鬼了？怎么我竟然听见了沈彦辰在叫我们回去？”

“有没有可能，不是闹鬼，而是主人神通广大？”齐敏虽然也吃惊，但还是很好的保持了冷静，“你我从未见识过所谓修行者，对个中手段更是一无所知，主人有此神迹也在情理之中——你最好说话注意一些，既然主人的声音可以传到这边，那保不齐，我们的声音也可以传到他的耳朵里。”

“别吧！”慕满枝笑得有些难看，“声音大我还可以理解，能听这么远——那沈……主人还是人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沈彦辰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回响，“所谓修行，本质意义上来说就是完成一场生命层次上的进化，而所谓的筑基凝液，其实就是完成进化的准备阶段——我不是说过吗？踏入修行之路后，便不能再以人自称。一般而言，都是以修士或者仙人来称呼。”

这下轮到慕满枝尴尬了：“主人，你还真的能听到我们说话啊？”

“何止？只要我想，这颗星球上任何一段对话我都能听清，任何一个人正在做什么我都可以随时观察到——你抖什么？我又不会责罚你。”

“哪有？”慕满枝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想知道，主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们的？”

“……”沈彦辰陷入沉默。他很难想像慕满枝究竟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问出这样的问题的——她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偷窥狂吧？她不会以为，穿了衣服我想看就看不了了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慕满枝，你确实恶心到我了——你不会觉得，自己苦着一张脸用力夹断的样子很好看吧？”

羞耻心爆发的慕满枝咬牙切齿：“主人，你没有偷看的话，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呢？”

“说得好！”慕满枝耳边响起拍掌声，以及接踵而来的冷笑，“那我看不看你，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满枝下意识还想嘴硬，可突然间一股寒气袭来，她只觉得浑身一冷，随后剧烈的痛感便从她的四肢百骸同时爆发——她张嘴，可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就蜷缩在了灵土之中剧烈地抽搐着，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裸露的皮肤再次触碰到灵气，可这点疼痛她已经感受不到了。

“第一次是我没说规矩，小惩大诫就算了；这一次我已经将规矩讲得明明白白，你却还要和我犟嘴！我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事不过三！”

齐敏在一旁静静看着。发现沈彦辰话音落后，慕满枝虽然依旧狼狈，却至少不再颤抖——惩罚结束了，但痛感应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她并没有任何同情——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已经多次提醒，但慕满枝依旧没有压抑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和可笑的自尊心，遭到惩罚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换做是她的话，第一个问题都不会问出口，毕竟那样毫无意义。

“齐敏，准备一下。待会我会帮你疏通经脉引导灵气入体。至于慕满枝……你自己走回来吧。”

沈彦辰话音刚落，齐敏只觉得脚底无端升起一阵强风，托着自己腾至半空，朝草庐方向飞去。

只留下慕满枝，在地上不断翻滚着，久久未起……

相较于去时走了十分钟，飞回草庐只用了十秒不到。齐敏一边惊叹于沈彦辰的手段，一边庆幸自己的选择——至于张楠？不认识。

“主人。”进屋之后，齐敏一眼便瞧见原本空空如也的床边多出了一个盛了大半浑浊液体，蒸腾着水汽的浴桶。但她也只是撇了一眼，便移过头去，直视沈彦辰。

“看来你吸收的还不错——我很好奇你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好好的身体竟然可以被摧残成那样，养元丹都没能完全救回来。”沈彦辰咋舌，“你看看你那苍白的脸色，再看看慕满枝那红润的小脸蛋，你羡慕不？”

“不羡慕。”齐敏摇摇头。

“你倒是足够聪明，也够有野心。”沈彦辰轻轻一笑，“我已探查过你的根骨。说实话，缺漏甚多、筋脉萎缩，并不算十分优秀。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进入那个浴桶，我助你重塑灵脉，涅槃重生。当然，既然是涅槃，那就难免会有亿些痛，你忍一下。”

“第二，坐到床上去，我帮你打通灵脉，将你抬入凝液境，甚至是金丹境！在之后，只要修习一些术法，你在这颗星球就没有敌手了。”

“我选一。”沈彦辰话音落后，齐敏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一。

“为什么？你要知道，金丹境已经可以使用几乎所有的灵气术法。哪怕在修仙者联盟，也可以作为一名外派干事，在诸多星球享受帝王般的待遇了。”

“选一的话，我可以当盟主吗？”

沈彦辰为之一滞。随后桀然一笑：“哈哈哈……够狂！好！既然你有如此的志向，那我当然要选择满足你！毕竟……我就是这么善良且助人为乐啊！”

他收回了那一桶药液，从储物空间掏出两个小瓶，一个装有灰白色液体，另一个则是呈现出墨蓝色。

沈彦辰紧紧盯着两个小瓶，神色中竟带着些许疯狂：“这两件东西，我都没敢去尝试，毕竟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是舍不得跌落凡尘从头开始——你若是不怕死，就把这两瓶东西喝下去，当然，是在我准备好了新的药液之后。不然的话，别说是你，就算我也必死无疑。”

“多谢主人！”虽然不知道瓶子里是什么玩意。但看着沈彦辰脸上隐隐的肉痛之色，齐敏也能察觉到这两瓶东西到底有多珍贵。她郑重地双手捧过，感受着瓶子传来的一冷一热的温度，内心也止不住激动起来。

连金丹之后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的她，哪里知道修仙者联盟是什么概念？但她不在意什么修仙者联盟，她只知道自己的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对，应该说是乐子人更加贴切。唯恐天下不乱，唯恐他人平安是对他最好的注解。或许在他看来，倾尽所有打造出一个未来修仙者联盟盟主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有乐子。至于其中的消耗？他才不会在意！

她已经拿捏了这位主人的心理了。

“等我一小会儿！”沈彦辰再度摆出一个浴桶，在齐敏面前掏出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捣鼓了半天，这才露出得意的笑伸手将一旁的齐敏拉了过来。

“看！这将是我最伟大的作品！”

齐敏望着眼前冒着气泡的藻绿色明亮液体，眼神坚定。浓浓的刺鼻气味钻进了她的鼻腔，让她产生强烈的不适感，但她依然强忍着答到：“我会比它更伟大！”

“会的。”沈彦辰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了，“我建议你直接跳进去。你懂的，如果慢慢跨进去，在你的脚趾碰到它的一瞬间，你绝对不会再想让身体其他部位经受一遍这样的痛苦。”

齐敏闻言也不再纠结。褪去全身衣物之后借着床跳了进去，然后……就痛晕了。

看着失去知觉的齐敏。沈彦辰露出满意的笑。他走近浴桶，掰开齐敏的嘴唇，将生灵之息与造化之种倒入她的口中。只见齐敏整个人仿佛沸腾一般，升腾起厚厚的雾气，仿佛连血肉筋骨也一起融化——不，是切切实实的在融化！

诡异的画面依然在继续。齐敏全身的血肉都被强大的力量所消融，唯有一张脸还能模糊分辨出她的模样。紧接着，沈彦辰双手虚招，浴桶内的液体便逐渐汇成人形——与齐敏有几分相近，却明显要更加丰满妖娆些。

“也不知道能达到什么程度，这可是一颗星球的献祭啊。”沈彦辰又掏出一颗九片叶子的紫色草药，投入绿色的液体之中。

“加上九叶凝魂花就万无一失了……”沈彦辰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看来自己这一番大出血还是有收获的。

“主人。”

与此同时，吃了苦头的慕满枝终于带着浑身尘土进了房屋，可当她刚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浴桶旁的雾气渐渐散去。那人型液体也在伟力的作用下不断生出白玉骨与细嫩肉芽，在慕满枝眼皮子底下生成了齐敏的臀部，腰部，胸部……当最后一丝绿液化作青丝垂在腰后，一个活生生的齐敏也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可这哪里还是齐敏啊？半天前她还是个头发枯黄，身形瘦削，满手老茧，发育不良的少女，可现在，这完美匀称的曲线，这嫩滑莹白的肌肤，这柔顺飘逸的长发，还有那张一改之前苍白脸色，健康红润又白到发光的娇俏脸蛋……慕满枝狠狠地羡慕了。

“来得正好！”沈彦辰此刻心情大好，全然忽略了之前慕满枝犟嘴的事，看向齐敏的目光就仿佛在欣赏世上最伟大的艺术品，“来见证吧！一个焕然一新的齐敏！一次干脆利落的重生！一个完美修仙者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