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6年,“赤马红羊劫”撕裂天幕,天象异变骤然降临地球。
本该在2030年现世的‘荧惑守心’异象提前降临,赤色光晕浸透层云,将整片苍穹染作血色琉璃。
夜幕初垂,天地被神奇的光晕渲染,整片苍穹被诡异的赤红光晕笼罩,仿佛宇宙裂开一道血色的伤口。
城市中,无数人驻足仰望这千年难遇的奇观,手机镜头对准夜空,社交网络被星象照片疯狂刷屏。
然而,无人知晓这场盛景背后,正酝酿着一场灭顶之灾。
长江入海口处,星光如利刃划破长空,拖曳出数道苍白的尾迹。
那些光芒消散的瞬间,六百公里外的某座孤岛轰然炸响,震波激得江水翻涌,连沿岸的礁石都为之战栗。
与此同时,金陵郊外的栖霞山顶。
南宫晔单膝跪地,指尖拂过天文望远镜冰凉的金属支架。
作为古史系研究生兼天文发烧友,他向来痴迷于星空的深邃。
今夜,他特意避开城市灯火,背着沉重的设备徒步三小时登顶,只为捕捉这场传说中的“荧惑流星雨”。
“来了!”他低呼一声,手指迅速按下相机快门。
镜头中,流星群如银梭织网,在墨色天幕上交织出璀璨的光轨。
南宫晔屏住呼吸,瞳孔中倒映着星辰的舞蹈。
然而片刻后,他的眉头倏然拧紧。
望远镜视野中央,那颗象征“荧惑守心”的主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赤红的表面翻涌着岩浆般的纹路,仿佛一颗灼烧的恶魔之瞳。
“这不对劲...”他喃喃自语,冷汗顺着脊梁滑落。
本该擦过地球的陨星竟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大气摩擦产生的焰尾已然清晰可见。
直到那“星体”冲破云层,拖着刺目的火尾直坠而下时,他才猛然惊醒——这根本不是流星,而是一块裹挟死亡气息的陨石碎片!
“我擦,不是说星体只是跟地球擦肩而过吗?”
南宫烨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火球,他试图奔逃,双腿却如灌铅般僵在原地。
火光映亮他惨白的脸,最后一刻,他本能地蜷缩身体,怀中紧抱着记录星象数据的笔记本。
“轰!”
陨石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震耳欲聋。
巨响炸裂,气浪掀翻山石。
南宫晔只觉后背如遭重锤,整个人被抛向半空。
意识消散前,他恍惚看见自己的天文望远镜在火光中化为齑粉,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轰然巨响中,破碎的望远镜镜片折射出万千血色星辰。
......
秦皇政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东郡。
暮色四合,阴云压城。
一声惊雷般的轰鸣自天际炸响,天降异像如神明临世,村中老幼皆惶恐伏地。
待烟尘散尽,田埂上赫然现出一方焦黑巨坑,坑底斜插着一块赤红陨石,表面布满狰狞裂纹。
几个胆大的农夫凑近细看,竟见石上浮现数行血字:“始皇帝死而地分”。
不出十日,消息传入咸阳宫,嬴政震怒。
传令御史带兵疾驰东郡,屠尽石旁百户人家,又命工匠将陨石焚为灰烬。
然流言如野火燎原,六国遗民暗传:“天降凶兆,秦祚将倾。”
同年深秋,阴风萧瑟。
一队黑衣使臣策马疾行于函谷险道,为首的宦官紧捂怀中玉匣,匣内藏着一枚刻有“祖龙今年死”的鱼符。
行至峡谷深处,忽有黑影自峭壁跃下,寒光闪过,马匹嘶鸣倒地。
使者尚未呼救,咽喉已被利刃贯穿。
蒙面人夺过玉匣,沙哑低笑:“滈池君托我问候陛下。”
语罢,身影如鬼魅般隐入夜色。
黑影不知,连同鱼符被护送的,还有一颗比夜明珠耀眼数十倍的珠子。
此珠外表散发着白光,内里却是青蓝色。
始皇赐名曰——混元乾坤珠。
......
秦皇政三十七年(前210年),九月深秋,始皇帝五巡至沙丘行宫。
黄沙卷过兽纹旌旗,数十顶玄色帐篷矗立于荒原之上,宛如巨兽匍匐。
行宫帐篷在狂风中簌簌震颤,仿佛随时会被荒漠吞噬。
中央帐内,烛火摇曳,青铜蟠螭炉腾起袅袅青烟,却掩不住榻上人浓重的血腥气,药香与血腥气混杂弥漫。
床榻上,赵高双目紧闭,面色青灰,唇色乌紫,明黄寝衣下隐约可见暗红斑纹如蛛网蔓延,干裂的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啊...”
南宫晔在窒息感中惊醒,肺叶仿佛塞满烧红的铁砂,意识在混沌中浮沉,耳边忽远忽近地传来马蹄声、金属碰撞声,还有压抑的啜泣。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这具躯体异常沉重,掌心触及的竟是织锦云纹衾被。
身子无法动弹的南宫晔挣扎着想睁眼,眼皮却似黏着铁砂,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帐外忽有环佩叮当响起,一名着曲裾深衣者掀帘而入。
“赵大人……求您撑住啊!”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刺破迷雾。
南宫晔终于攒足力气掀开眼帘——
帐顶垂下的青铜宫灯摇曳昏光,映出四壁悬挂的兽皮舆图与玄鸟纹饰。
身下是硬如磐石的木榻,粗麻床垫摩擦着皮肤,刺痛感让他彻底清醒。
他下意识抬手,却见袖口绣着繁复的螭纹,指尖沾满暗红血渍。
“我这是...在哪儿?”他喉咙嘶哑,声音陌生如锈刀刮骨,音量更是细若游丝。
“赵大人……赵大人醒了!”
察觉到南宫晔宛如蚊蚁细声,宦官当即尖声通报。
帐帘掀起,冷风灌入。
南宫晔艰难睁眼,只觉头痛欲裂,胸口似压着千钧巨石。
他尝试再次撑起身子,却呕出一口黑血,腥甜充斥喉间。
模糊视线中,两道身影逐渐清晰:一人头戴高山冠,广袖绣金纹,广袖间隐隐透出药草苦香;另一人面白无须,眉眼阴鸷如蛇,深青色裾袍下摆沾满泥垢。
“赵大人,太医令王上人到了。”
耳畔,传来男子尖锐刺耳的声音。
南宫晔满心疑虑,有心应答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着那男子的话音,怎么都觉得别扭,有点类似于粤语,只是这语调和发音却显得不伦不类。
发声之人鼻腔堵塞,咽喉音偏蛰且沙哑,口腔发音也是千奇百怪的。
正当南宫晔强撑之际,身体不堪重负,再次传来十分乏力的虚弱感,胸现剧烈疼痛,犹如烈日灼烧一般,喉间涌上腥甜丝丝血迹从嘴角缓缓流出。
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消散,彻底昏死了过去。
“太医令速为赵大人诊治。”
面白无须的寺人嗓音尖细,他身后王太医肩挎紫檀药箱,在火光下泛着幽蓝。
“莫急,待老夫为赵大人探查缘由,方可对症下药。”
王太医不徐不缓的来到床榻处放下小叶紫檀背肩药箱,开箱后里面随装物品清晰可见。
箱内设施齐全,有九针、长流银匜、红绳悬丝、脉枕、砭石和一些陶陶罐罐以及四五把铜尖厉兵。
只见王太医执起南宫晔手腕,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浑身剧震——暴起的青黑色血管如毒蛇盘踞,指尖已呈诡异紫绀。
“啊!这...”
王太医踉跄后退,药箱金钮撞出清脆声响,他朝着床榻深揖及地。
“脉象如何?”
宦官嗓音尖利,仿佛瓦片刮过青石。
“容我细探。”
王太医稳定心神,再次搭上南宫晔的手腕,伴随脉搏跳动,令王太医瞳孔骤缩。
明眼之下,赵大人皮下经脉如黑蛇蠕动,直逼心窍!
他踉跄后退,颤声道:“丹毒已入骨髓…备丧葬之仪,老夫回天乏术无药可救。”
语毕,匆匆掩面离去。
自陛下一统天下后,痴迷长生不老之术,秘遣术士研制长生不老之法,成丹药石必试之。
赵大人显然是丹毒渗入骨髓,黑血侵蚀心脉,经络如黑蛇暴跳如雷,今不过是回光返照之相,身陨已是必然的,再无医治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