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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情

鱼情

我在惠卫河钓鱼已有好几年了,总得看这里渔情不错。特别是河流一个大弯曲处,大量的鲤鱼、鲫鱼、鲶鱼等河中麇集觅食生卵。长年到头,鱼在河面上不断哗啦哗啦窜起窜入,一群群的鱼在丰茂的鱼草中快速来回嬉戏,吸引了许多的垂钓者慕名而来。到了星期休息时间,河湾处有几十个钓鱼的蹲坐在沿河边上鱼杆飞舞,笑语连连。到了中午和晚间,许多人提着一网兜一网兜活蹦乱跳的鱼,络绎而归,真是一幅美好怡人的河上渔猎图。

但最近形势陡变,河湾处钓鱼的人日渐稀少,最后,只剩下我和一个叫张放的和李开元几个人,其原因是发生了几件怪事。

一个钓鱼的胖老头儿,今年是本命年,64岁,属于“嘴贱”那户人,平时不分年龄,逮谁跟谁开玩笑,很受人们欢迎,是一个有名的弥勒佛。而且他那胖脸两道立起的浓眉上,各有几棵长寿眉飘动,平时吃嘛嘛香,没病没灾的。人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张,大家或叫他张大哥,或叫他老张头。前一个月一天上午,天上的点阴霾,半黑半灰的云浮到在河面游荡,有一点两点小雨凄凄惶惶落下,太阳间或一露头又很快缩回到云里。这个老头象平常一样半抬着胖身子,去拽子线。很怪异,他抓住子线后愣住了神,一动不动地瞪着两眼死盯着河面。

旁边的一个鱼友还问他:“喂,老哥,河里有什么,你看什么呢?”

他也不啃声,僵直身子一动不动,突然一纵噗咚一声一头扎进河,身子象泥鳅一样整个钻入到河底去了。

“老张掉河里了,快快。”“谁会游泳,快救人。”人们纷纷跑来围拢上来,有问的,有提建议的,大家惊慌一片,感到手足无措。

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商量办法时,发现老张的后背慢悠悠从河中央部位拱出来,头和脚半扎入河水中,光闪闪的大白背上挂上着一些河草,半露在河面上,一动不动地漂浮着。

一会儿的功夫,听到有警报声在远处越来越近,这是有人打了报警电话,消防队的赶来救援了。

等到消防队放下救生艇打捞上岸,张老头早已一命归天。我在单位负责后勤工作,又是个人人尽知的热心人,平时单位同事、街坊邻居有事,我总是忙前忙后,觉得特别有存在感。看着刚才还活眉活眼、能说能笑、知人知性的老张,一会儿的功夫灯息灰飞,永绝人世,心中十分不忍,帮忙联系殡葬车辆,搬抬死尸,一直处理结束才回到家中。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这个老头是原民政局的局长,曾经也是辉煌过的。我们的鱼友们的心情变得低沉,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老张的好处,感叹人生的苦短。但是有的人突然提出老张死的有些蹊跷,有的人说老张掉入水中的神态不对劲,分明好象有人招呼他似的。一般淹死后的人脸是灰青色,老张脸上有些红晕。有人暗示是否是水中有怨死的鬼,把他叫去了。人们说到这里,一丝惊恐的气息漫延开来。

我有晨跑的习惯,这些年来工作多么紧张,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与长期坚持晨跑是息息相关的。

老张死了两个星期天,我大约五点多起床跑出了家门,往东向惠卫河沿的沿河小公路跑去。在快到我们经常钓鱼的大河湾时,见到许多人围在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跑上河堤一看,见到救生艇正在河中间,穿着救生衣的几个人有在艇上的,有在河中的,忙上忙下。我是热心人,看到这种情况,急不可耐地跑过去。一看没有熟人,于是用手拍拍一个穿花裤子,伸长脖子围观的年轻小伙子:“兄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淹死人了?”

这个年轻人头也没有回,盯着河里救生的地方:“什么人,是头驴。”

“奥,是头驴?听谁说的?”我有些泄气。

年轻人这才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长驴脸的人,他用手指指:“你看。”

我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正坐在草地上,冲着河里放声哭叫:“毛驴呵,毛驴,我可怎么办呵。”

看见这女人伤心欲绝的样子,于心不安,我便走过去安慰道:“大姐,不就一头毛驴,死就死了。”

这女人听见我说,怔怔地看着我。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水汪汪汪一双大眼,尖俏的脸庞极其妩媚。我顿时良心发现,还想再多劝几语,不料女人突然冲我大喊:“放你娘的屁,放你娘的屁。”

“哎,怎么骂我?我可是好心人,想劝劝你,不就一条驴吗。”

“你娘才是头驴,你娘才是一头驴。”

有一个小伙子,可能是他们家的亲戚或者朋友,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拳头气哼哼朝我走来。

我一头雾水,正在左右为难时,突然河里救生员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我一看,哪里是条驴,捞上来的是一个人。等那淹死的人抬上岸,虽然脸有些浮胂,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是我们一块钓鱼的老李。后来通过打听才知道,老李小名叫毛驴,他老婆喊他小名呢,我弄差糊了。

老李的死状挺悲惨的,眼睛瞪得吓人,从眼里不断有血水渗出,手里紧攥着两把鱼草,嘴里还含着半条死鱼。我是个热心人,虽然老李的老婆骂了我一顿,但死者为大,我还是前前后后帮忙处理。

第二天,我们钓鱼的鱼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还原了老李钓鱼淹死的经过。

原来钓鱼有喜欢晚钓的,城市的灯光投射来微弱的光,照在静谧的河面上,河水缓缓流动,波光鳞鳞,一支支浮漂闪着蓝色的弧光,别有一番景致和情趣。老李在单位的宣传部长,对晚钓是情有独钟,曾经在我市报纸上专门写过一篇关于晚钓的散记。

就是昨天晚上,四五个钓鱼者正在钓鱼,突然有听见老李哎呀一声惊叫,扑嗵掉进了河里。隐约看见他两手举着,头在河里一会儿沉没,一儿探出来。几个钓鱼的人非常着急,但是晚上谁也不敢下水救人。后来看到老李好象与另一个人一样的东西在水里打斗,水弄得哗哗直响。再后来,听到老李不停地嘶叫:“救命呵,救命呵。”再后来水面上看不到老李了,只剩下一些细小水波。

这次,谁也没有过多地议论老李死得怪异,但是联系到

老张之死,有的人开始悄悄地选择到别的地方钓鱼了。

我是有名的傻大胆,素常从来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传言,一个人晚上吹着口哨过坟地,给死人擦洗身体,深更半夜给死人守夜,等等,都不在话下。现在,你看那些平时豪言壮语的硬汉鱼友们一个个,有的灰头搭拉脑袋走了,有的心神不定不再有心情钓鱼了,有的如惊弓之鸟般地观察水面的异常情况。那样兴旺热闹的钓鱼好去处,现如今变得日益荒淡。其实,对我来说,钓鱼主要是为了怡情解闷,消磨时光,特别是星期休息天,单位不能去了,借此聊以找发时光,找人聊天取乐。钓鱼聊天是个十分便当的途径,有话题主线,也可借此聊点别的,可谓收放自如。现在,这湾河水只有张放的等四五个人,一派萧瑟景象。

张放和李开元在纺织厂的工作,年纪都在四十多岁。看样子象是莫逆之交,一起来一块走,互相逗逗弄弄,经常开玩笑。我学习过一点算命相面,一看他俩就是穷命穷相,灰头土脸,没有大富大贵的福相。张放就是个土命,小矬矮个,浑身上下就象一块硬土坷垃,挤眨着眼嘴挺会说,有点一见熟的样子。听张放说,祖辈上在惠卫河跑船搞货运,卖买做得挺大,张放没事就在嘴上念叨我爷爷穿金带钱,要多气派有多气派。李开元是个水命,中等个,浑身上下就一个圆,圆脑袋,圆身体,连手掌都是个小圆饼子。他不善于言谈,别人笑他也笑,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据他说,他爷爷曾经当过区的革委会主任,文革后被弄到监狱呆了几年。李开元时不时表露出,他也是干部子弟,常说爷爷那时多么降人。我看这两人还挺实在,说话办事讲义气,对我一口一个大哥,十分对我的心思。况且没有别的谈话对手,慢慢与他俩天南地北胡砍,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还有一个小李子,是个大学毕业生,分到央企工作,长得五大三粗,文质彬彬。原来在离我们较远的僻静处钓鱼,后来连续出事可能心有余悸,也凑到我们跟前钓鱼。但他不怎么爱讲话,定点来,定点走,规矩本分,是个很有素质和水平的人。

我心里总是怕这些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没法玩了。平时没事总跟他们套近乎,联络感情,时不时给他们上根烟,拿点好吃的分享,我的渔具送给他们用,用这根线牵着他们别跑了。

常言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过了一个星期的下午,我们都没话说,低着头等鱼上食。突然听到哗啦一声水响,我们抬头看时,发现小李正在水中挣扎,大声呼救:“爸爸,妈妈。”还好,我好象心中有预感似的,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个加长的捞鱼用的网杆。我抄起网杆飞跑过去,一比划还不够长,我又滑下坡到了水边,还行,刚刚够到水中的小李。小李一看伸手抓紧网边,但是他身体太沉了,他一使劲险先把我拽入水中。水中救人最怕这种情况,常有这种情况,落水人不管救人的危险,拚出命抓住不放,最后都死掉了。我着急地向岸上的张放和李开元喊:“快,帮我。”

还不罕乎,俩人奋勇向前,飞跑下了河的斜坡,一齐拽着我们衣服,三力合一,把小李拉到了岸边。我们三人又一齐用力把胖大的小李拽到了岸边,给他倒过身体挤出灌进的水。

小李象相半死的人一样,半斜着身体一边哇哇吐,一边大喘粗气。等他缓过点气来了,我们望着失魂落魄的小李问:“怎么回事,蔫不几就怎么掉进水里的?”

小李气喘吁吁地叫道:“有鬼,有鬼!”

“哪里,哪里有?”

小李惊慌失措地指着河里:“有鬼拉我的腿,拉我的腿。”

我的心里一惊,觉得头发倒竖,浑身发冷,紧盯着河中。张放和李开元也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真不敢相信,难道白天遇到了鬼不成。

小李这时颤抖着站了起来,强撑着身子,一摇一晃地往回走。

原来议论老张、老李死得怪异,只是停留在口头议论上。现在却是大不相同,是出自于当事人小李口中。不由叫人不相信,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吗?河底下除了来来往往的鱼,一丛从水草,还潜伏着吃人的鬼吗?望着河面上时而出现的旋窝,漂浮不定的杂物,难道是鬼在做怪?

我朝他俩看去,原来小李走后,那套钓鱼家什一个没有拿走,全丢在了河边。张放和李开元正各自抢夺那些渔具,李开元抢到了炮台和钓鱼登子,以及一盒鱼漂。张放抢到了一炳鱼钓鱼杆,以及一盒鱼勾,还有小半袋钓上来的鱼。张放笑嘻嘻地试着抢到的鱼杆,一个劲儿地喝彩不错。他自己的鱼杆只有三米六的短杆,只能在沿河边捞些小鱼小虾,小李的是七米二的长杆,质量好,价格一定不菲。李开元低头专心至致地检查着鱼漂,也咧开了嘴。李开元原来只有一个小马扎,现在小李的粗不锈钢做的大斜椅,带着炮台杆。他俩就如同战斗结束打扫战利品一样,已经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中去,全不把小李的遭遇放到心上,真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第二天,我以为张放和李开元不会再来钓鱼了,但发现比平时还来得早,而且还欢天喜地试着新“抢来”的鱼杆、凳子,以及鱼漂,简直是鸟枪换炮,穷人乍富一样。连我都对有鬼半信不疑的,他们就不怕吗,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只能装傻充楞,你不提我不道,话题不往老张老李和小他身上说,谈些吃喝钓鱼,说些闲板没用的话。我们还如平时一样,只是关系更进了一步,生死与共的命运把我们绑在了一起,有一种同生死共患难的豪迈之气在我们之间形成了。我不无忧虑地说:“你看,连着出这么多事,你们不怕吗?”

张放还言之凿凿地说;“大哥,你不怕,我们怕什么,我们就跟着大哥玩了。”

李开元附和道:“跟大哥没有错。”

俩人说得我心中好不受用,我就投缘这种讲究哥们义气、实在敦厚的人。但是,从这几个连续被淹的人,不能不有些想法,勾起我心中的一些封建迷信思想,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单发生在我身边。我暗中观察看着张放和李开元俩人的面相,感觉李开元是个水命,眉毛不长,上唇沟又浅又短,印堂有些发青,眼神漂浮,一幅短命相。心中想到,他可能会遇到命坎过不去的时候,事实很快证明了我的揣测。

一天正在钓鱼,总是沉默不语的李开元,突然大叫:“水里的东西,有个东西。”

我一看,李开元站起了身子,努着嘴,双手用鱼杆费尽力拉着鱼线,鱼杆看着已经弯成的圈儿了,但水里的鱼仍然纹丝不动。

我说:“是条大鱼?”

“不象不象。”李开元急切地喊到,因为大鱼会不时把身子翻出水面,搅得水会翻滚。

“要不然是个大王八。”

“也不象。”李开元身体渐渐地失去重心,不停地向水面倾倒,眼见着要把李开元拽到水中的样子,情况岌岌可危。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我赶快喊:“把鱼杆扔了,快点扔了。”

“不,不行!”就在李开元硬撑着叫唤时,听到啪啦一声炸响,鱼杆从中间断开。李开元举着半截鱼杆,往外猛然跌坐在钓鱼椅子上。椅子哗地解体碎了,只听到李开元哎哟一声大叫。我往跟前一看,见他的裤子破了,血从屁股肉中流出来。原来,这椅子的接头是用不锈钢三角尖对接的,椅子一烂,这三角尖正扎进李开元的屁股肉中,弄得鲜血淋淋,疼得他呲牙咧嘴,一个劲地叫唤。

没办法,我与张放不怕劳苦,把李开元弄到医院包扎。这时,我才知道,李开元时运不佳,一生坎坷。单位经济效益不行,工资时开时不开。很早就与妻子离了婚,女儿跟了前妻,现在孤身一人,平常冷锅热灶,好不凄凉悲惨。作为长子,还要照顾多病年老的父母。我是个热心人,又是他们俩的社会大哥,不能坐视不管,我二话不说,主动替他出了医药费,过后又送给李开元全套的钓鱼器具。感动得李开元没可没不可,一个劲地说:“大哥对我太好了,就是我亲弟弟也不这样,”要不是屁股受了伤,他就会当场给我下跪。

接触多了,我发现张放与李开元的关系很特别,有时好的不分彼此,有时有怒目相对,仇人似的。一次两个人当我面打起了架,起源是分我钓的鱼。我钓鱼主要是玩,有时候钓的多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分给张放和李开元。他俩都非常喜欢吃鱼,听他们说,张放全家都爱吃鱼,尤其是他老婆离不开鱼。那天,因为分抢我一条较大的鲫鱼,俩人发生了纠纷。张放先抢到了这条大鲫鱼,李开元不干了:“这条鱼是我先看见的。”

“你先看见的怎么到我手了,说明你还是没有看到,看见我抢到手了,你屁眼疼。”

“别不认账,我还指着说,这有条大鲫鱼。”

“我知道你说那条,河里还有大鲫鱼,还有大鲤鱼,大白鲢呢,都是你的了,胡搅蛮缠,无赖玩艺。”

“我无赖,你资本家出身,有好人吗。”

“我资本家,也没有剥削过你们家。你们家穷是自找的,赖你祖上没出息。说起这些来,你有什么光彩的,你爷爷是个有名的三种人,好人能坐监狱吗,坏人才有你这种。”

“你爷爷是好人吗,怎么就自已跳河里了?这些天河里闹鬼,是不是你爷爷作怪还只不定呢。”

“放你妈的屁,还不是你爷爷老王八领人批斗的,一天到晚又打又骂,还不让吃饭睡觉。欠你们家什么了,那么歹毒的东西,你们家离婚的离婚,死的死,这全是你那老王八爷爷作的业,懂了吧。”

骂无好话,说着,俩人祖宗八代刨根挖底,最后动起手来了。先是你推我搡,后来就是拳来拳往。还没等我劝,俩人已连摔带踹,连滚带爬,打得满脸是血,鼻青脸肿。最后打到了坡底,要不是我紧拦着,就打到河里去了。

第二天,俩人又笑嘻嘻地一同来了,全无一点昨天还你死我活的样子。可见,两人都是心胸宽大,不狭窄计仇,象个男子汉的样子,可以交心。

一天,我们三人正钓鱼,发现张放一个扛着抢来小李的

鱼杆往上游一个走去,我便问跑那么远干什么,他说上游的鱼多,而且挺大。李开元听说后,二话不说,提着鱼杆追过去。我也没有管他们,低着头专心至致地正溜一条大鱼,猛然听到上游啪的一声响,抬头看时,远远望见张放的鱼杆断了,人躺在地上。

我手上的鱼也不管了,立马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张放摔鱼杆正摔到头顶上过河的电线上,断杆还挂在半空中来回晃悠。这条河上有条过河的电线,河两岸都有禁止钓鱼的告示。张放抱着脚直叫唤,一看,一股烟从鞋底下冒出来,还夹杂着一股烧肉的味道。脱下鞋来,脚底下面有烧焦的黑点,这大概是电击造成的。后来说别人说,待亏是鱼杆从中间断了,不然就电成个烤串了,不幸中的万幸,也许祖上积了什么阴德。

我与李开元把张放弄到医院治疗,但张放没有带着钱。我的微信中经常放着一两万元钱,毫不犹豫地说:“我有,我的微信里有。”我便和李开元俩人到收费处把钱打过5000元。但过后,张放出院报销完了,从来不提我垫付的5000元的事。我也出于友情不好意思张口要,开解自己,可能他暂时有困难吧。

但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对张放的映象。在陪着张放住院这阶段,一次偶然说话中,听张放说,那个小李病得不轻,住到精神病院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和李开元问道。

张放楞住了神,挤了一会儿眼说:“听他们单位的人说的,真是个倒霉的傻家伙。”

我问:“在哪个精神病院,我去看看。”

张放犹豫地说:“我哪知道,市里好几个精神病院。”

我是个热心人,况且小李家是外地的,孤身一个在我市工作,本来休闲娱乐的钓鱼却钓出个祸害来。实在是伶仃无助,身家屋里坐,祸从天上来。哎,好歹是一齐钓鱼的难兄难弟,第二天,我想从小李单位打听他住在哪个医院,去慰问一下,以尽朋友之情。

小李的单位是一家央企,办公楼有二十多层高。厂区规模很大,占了小半个街面。我费了许多周折才进了大门,又到处打听,才找到到了工厂办公到。在厂办找到了一个负责人,我说我与小李是一起钓鱼的朋友,是我们把他从河里救出来的。我要看小李,不知道是在什么医院。

在我正前前后后叙述这些事,这个厂办主任是个大高个子,听了我的一半话,大粗眉毛拧紧了,粗声粗气的地说:“你也是救小李的人,奖励你们钱已让你们的人拿走了,还来干什么?”

“什么奖励的钱,你说什么?”

“装糊涂,前一时间,来了一个小矮个,四十多岁,说姓张,叫什么张放的。说是他救的小李,要我们给个说法,我们就给了他5000元奖金。”

我申辩:“我们救人也不是为了钱,都是好朋友。”

那个负责人一幅鄙视的样子:“算了吧,我还问过小李,小李也说有个叫张放的。怎么你又来了,太不象话了。就那个张放,在我们办公室又叫又嚷,闹了小半天,不给钱打滚儿,一开始要二万元呢。”

明白了,大概张放先去找小李要钱,听说小李进了医院就找到单位要钱。这个张放,竟然干出种事来,自个偷偷地来工厂要钱来,还把钱自己秘下,太不地道了,这不就是个小人嘛,我从此对他有的新的看法。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我心里还是能压住事的,就把张放偷要奖金的事放到一边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只当没有这回事。但是,我对我垫付他的钱,有了一种不安心情。

我平常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在小李工厂的人看来,我是个低级下流的人,办事求回报,专门讹人讨好处。

我有些狼狈地从小李工厂讪讪出来,好没意思。但我还是买了些礼品和一束花来到医院看望小李。小李的对象陪着,小李看来受到了惊吓,说话有点颠三倒四,晚上睡觉不踏实,半夜会突然喊着有鬼有鬼。不过,从小李嘴里得知,张放并没有来看望过小李。

大概张放和李开元觉得我有些钱,那回医院交钱我露出微信中经常放着一两万元钱,平时也不在乎钱,产生了“吃大户”的想法,总是从我身上沾便宜。特别是张放,言来话语透露着,我人有些偏心。李开元弄坏了鱼具我送给了一幅鱼具,而他损坏了一条鱼杆,就不说给条鱼杆,一样的亲戚两看待,不公平。有时给我甩脸子看,特别是之后发生了一件让我后怕的事。

一天,淡云漫漂,清风拂面,我们坐到堤顶天南地北地闲聊。张放破天荒地对我说:“请大哥吃点东西。”

他还有什么好吃的,我说:“什么好吃的?”

张放从一个包里拿出几罐红牛饮料,一个人给了一罐。

我打开一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劲:“这是什么味,有点邪乎。”

张放喝了一口赶快说:“这还能什么味,你看又没有过期,又没有开口露气,正牌的红牛饮料,挺好的,放心喝吧。”

李开元连喝好几口:“是挺好的,你是不是上火了,嘴苦?”

他们俩扬着脖子咕咚咕咚一会儿都喝完了,一边晃着瓶子,一边盯着我,不断劝我:“好喝,喝,喝。”“红牛最长劲,喝了不困不疲。”张放有点急不可奈,好象要起身灌我似的。

没办法,我只得强忍着喝了几口,算是让他们面子过得去。

说话的功夫,我怎么觉得有些发困,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望着河面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一会儿进入似睡不睡的状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感觉到张放和李开元把我从堤顶往下抬,抬一会儿又往坡下推。我心中一惊,这是要把我往河里扔,暗害我呵。但是我的手脚发软,眼睛一扫,看到路边的探头,我努力张开嘴说:“别,别动,看,上边有探头。”

只听张放悄声说:“怎么办?”李开元答应道:“算了吧。”俩人好象又开始把我往上抬。

原来道路两旁都有交通探头,监测车辆运行。正好我们头顶上有一棵对着河的探头,就是这个探头救了我的命,不然被他俩扔到河里淹死了。我后来多后悔,我还给别人看面相,自己遇到这么大的灾难竟然漠然不知。

等我身体能动了,我问:“你们俩要把我抬到哪里?”

俩人张嘴结舌,还是张放嘴快:“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怎么你就睡着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或者是干了什么累活。我们一个没有注意,大哥一下子滚到河坡上。吓得我们怎么着的,我们急三忙四地把你抬上来的。”

李开元说:“还好,没有滚进河里。”

“是吗?”我疑惑地说。

“你还不信吗,大哥,人睡着了真沉,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抬上来,你得请请我们哥俩。”

我扫了一眼,突然看见,张放裤兜里好象揣着我的手机。我站起来,浑身上下摸找自己的口袋,手机没有了,我便对张放说:“我的手机呢?”

张放紧张用手捂住口袋:“我不知道,你丢在哪里了,是不是滚到河里了?”

我上前一把从张放裤兜把手机拿出来,正是我的手机:“这不就是我的,怎么装倒你的口袋里?”

张放急忙说:“你看,急的,刚才太急了,我倒给忘了。刚才你滚下去,把手机摔出去,我装起来了,刚顾得抬你了,就把这个怎么就给忘了。大哥,你不会怀疑是我偷偷地藏起来了吧。我也是名门出身,过去是有钱人,什么东西也见过。再说人要讲义气,不然我张放还是个人吗。”

李开元埋怨:“他就是好忘事,平时着三不着四的。”

自从红牛饮料事件过后,我心里隔应得厉害,主动与他们拉远了关系。但是俩个人如同臭胶皮要沾上我,没事打电话让我去钓鱼,我也是找个借口推出去。有一天,实在想去钓鱼了,又到了那个大湾上。我摆好了鱼具,张放和李开元突然都来了。一见面,大哥长,大哥短,嘘寒问暖,一个劲地套近乎,好象那下药迷我是另外的人,与他们毫不相关。也许是我太好面子了,也许命中有一个劫数,反正,我没有当时就走,继续钓起鱼来。

当我站起身子往河中摔钓勾时,突然听到拍一声,睁睛一看,坏了,我的手机从裤兜中摔到河里了。眼看手机在水中沉下去,沿着光滑在河床向河底溜进去了,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放和李开元慌忙跑过来问:“是什么掉河里啦,大哥,我看象是你的手机。”

“可不,我的手机掉进去了。”我十分懊恼,跺着脚不知怎么办。

张放说:“怎么掉进去的,手机还不放好,你看我的手机一钓鱼准放到有拉链的口袋里,你真是太大意了。”

“平时裤兜装好手机,我就拉上拉链,今天忘记了。怎么办呢,这是小子刚花了5000多块钱买的,钱倒是小事,我上边有通讯录,一天也离不开,倒霉催的。”

张放想了一想:“大哥,你别着急,这样吧,我下去给你捞上来。”

我一阵惊喜:“行吗,老弟,现在水有些凉了。”

张放一边说没事,一边脱衣服,穿条裤衩子跳进河里。河大概有二人多深,张放一个猛子下去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喘口气,再一个猛子下去,这样折腾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捞上来。就是我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张放举着两只手从水里出来了,喊道:“捞上来了,捞上来了。”一只手里是我的手机,别一只手里好象是只破旧的碗。

张放爬上岸来,瞅了一眼积一层厚厚泥垢人破碗,随手扔到一边,又把手机交给我。

我擦净了手机,打开一看,还没有坏,很正常。我心里感动得很,真不亏是好哥们,也许是我以前误解了他,心是充满了赚意。心想,患难才见真情,以后千万别亏待了这些好兄弟。

张放穿上衣服,点上一支烟,脸上笑眯眯地对我说:“大哥,你说,你是不是表示一下。”

我一楞:“表示什么?”

“大冷天,给你捞上手机,你不得表示一下,给点钱花花。”

李开元也笑着说:“有这么一说,也对。”

我笑了,打开手机的微信支付,问道:“好说,好说,多少?”我心中想给他500块整数。

张放说:“不好意思,要是别人怎么我也要一万块,我们是兄弟,你给6000块吧。”

我的脑子嗡一声,这不是讹诈我吗:“你说多少?”

“6000元,不多吧。你这个手机就值5000多块,是你自个说的,我没有给你编。这上边的人的电话,总有上八九百个吧,大哥,你是干总务的,人来人往,都要联系,能离开吗。遇到我这样的义气人,要是今天遇到别人,你自己说一说,问你要一万块,你准给人家。象你这样的义气人,没准你还多给人家呢。你不能亏待了自家兄弟,便宜别人吧。”张放唾沫星子乱飞。

我顿时不高兴了,我想了想:“既然这样,你住院我还给你垫了5000块,倒过来,我再给你1000块。”

“那不行,账不能那么算,一码归一码,药费是你自愿的,你还给李开元交药费了。你不能把药费算到这个事上,要是这么算,就算不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虽然我们关系好,但也不能这么里外糊涂。那天你有了难,我还是两肋插刀。”

我觉得李开元是个原道点的人,便扭头问道:“你说能这么干吗?”

李开元低着头说:“大哥,平明你是个畅亮人,今天怎么了,你不能赖账。”

我打算走人,拾掇鱼具。张放李开元两个人一前一后睹着我不让走:“今天不拿钱,你走不了人。”

望着气势汹汹的两个人,我便说:“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钱。”

张放:“别说瞎话,你平时手机上有一两万元呢,那天给我交钱,李开元看得贼清楚,连你的密码都记下来了。这还能骗了我们兄弟,不能睁眼说谎,你可是讲究的人。”

“你还是拿了吧,说出去你丢人。”

“好好,”我算是栽到他们手里,我无可奈何地给张放转过6000元。

张放和李开元拾掇了一下鱼具兴冲冲走了,我坐在河边觉得气不过,这是办的什么事,交的什么人,简直就是小人无赖。

我一根接一支抽烟,看着天要黑了。我看到张放扔的破碗有点旧色,没事拿过来搓着上边的泥玩,搓干净了发现上边的花纹挺好看,就收到鱼网袋拿回了家里。

从这次手机事件后,我就与张放和李开元断了关系,不再来往和联系了,所谓当断不断,反收其乱。但是作为钓鱼爱好者,长期的习惯变得有些上瘾,几天不摸鱼杆就浑身不自在。我特意平时到那个河湾转悠,发现有张放和李开元我决不去钓鱼。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们俩没有来了,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但我觉得心情大好,总算可以清静地钓鱼了。

一天,我带个钓鱼的家什来到河湾,找到平时熟悉的地方,心情十分畅快地钓鱼了。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在我抬头时,忽然看见一人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鱼具,一边走一边左右看。见到我,他便径直向我走来。我㺓想,大概是个刚学习钓鱼的,也不了解情况,就蹓跶到这一带了。

小伙子面相挺善良,眼神平和,是个规矩守本分的年轻人,给人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他到了我身边,也不钓鱼,只是用眼上下打量我,

“有事呵?你怎么不钓鱼”我是个爱说话的人,觉得有个钓鱼的伴不寂寞,便问道。

小伙子低眉顺眼,一脸谦恭的样子,嗫嚅道:“你是王叔吗?”

我一楞:“我是姓王,你是找我吗?”

“我找四五天了。”

“找我干什么?别人推荐你跟我一块学钓鱼吧。”

“不是,我是张放的儿子。”

“你是张放的儿子,找我做什么?”我一听是张放的儿子,心中对他刚才的映像打了个折扣,不高兴地问。

小伙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想把我爸爸钓鱼的东西送给你。”

“什么意思,为什么送给我?”

小伙子低着头说:“我爸爸不在了。”

我说不上来是吃惊,还是有一丝的喜悦:“什么时候的事?”

“前一个星期的事了。”

“怎么死的呢?”我还是有一些兴灾乐祸的味道问。

原来,张放和李开元俩人没有在这里钓鱼,转移到城郊一个大水坑。我知道这个地方,是过去烧砖挖土留下的,水很深,面积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也有钓鱼的,也有人来这里游泳玩的。

一天,他俩正在钓鱼,听到有人喊:“淹死人了,淹人了。”

他俩抬头一看,刚才还是坑塘边上玩的五六个孩子,约摸十一二岁,其中两个在水中扑通扑通挣扎,脑袋一会儿出来,一会儿沉下去。有两个小孩子在坑边上呼喊,还有几个大人站在坑边干着急。不怎么会游泳的人最容易被水淹了,因为他们在浅水区还能游泳,一但不注意,游到深水区,在水中脚够不着地,水没了头,心中必然发慌。一口水灌下去,头脑发晕,一会儿功夫就淹个半死。抢救及时还行,否则命就交待了。

张放见此情况,脱下衣服,只穿着短裤,一跃跳入水中向小孩落水的地方游去。落水的人见到什么抓什么,有经验的救水者与落水者保持一定的距离,有的甚至把落水者打晕了,以防落水者干扰救人。显然张放没有在水中救人的经验,俩个落水者拚命抓拽张放,三个人纠缠在一起。最后张放拚了命把一个小孩子救上来,但张放也累得精疲力尽,躺在水边直喘粗气,

这时,有人喊:“快点,那个小孩要完了。”张放见到小孩子在水中伸手抓挠,头在水中。张放又回身游向落水的另一个小孩子。看来张放累得不行了,十分好艰难地推动或拉动着小孩子,就在小孩子在推到水边,张放已无力了。当人们拉着小郭上岸边,张放身子一软,灌了几口水,沉入了坑底,不见了人影。人们急忙报警,等打捞上来张放,早已失去生命迹象。

听到张放儿子的述说,才知道,原来张放是为了救两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而死的,我的心情变得非常激动和悲伤。我拉着张放儿子的手说:“想不到,你父亲死得这么惨,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爸没有什么朋友,他以前总说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大哥,这一辈子的过命兄弟。就是你,对他非常好,他住院给交了5000块钱。我妈妈生病抢救时,你又给了6000块钱,平时钓鱼还分给我父亲,用来给我妈妈吃,补身体。”

“你妈妈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有十多年了。为了补身子,我父亲钓鱼给她吃。”

通过打听,我才知道,张放工资才3000多块钱,妻子没有工作,儿子上大学。张放一死,对这家人如同天塌下来,妻子吃药成了问题,儿子也因此休学了。

张放儿子说:“我父亲死了,我觉得这鱼具也不用着了,就送给他一个最好的大哥。”

望着这些鱼具,心里不能平静,总想应该为张放做点事,最起吗要让被救者补偿些钱,以解全家人的燃眉之急。我打听好被救者的家庭址,拉着李开元去商量补偿问题,所谓多个人我个帮手。

首先我们来到了第一救上孩子家。这家人是个房地商,家境盈实,要十几万是不成问题的。他家住着独栋大别墅,敲门进入他家。这个老板我以前见过面,身材高大,落坐后他非常客气,不停地说些感谢话。当听到我们的来意后,也非常畅快:“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我悬的心放下来了。不过就在我们商量多少钱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女人大叫一嗓子:“不行,没有的事。”

回身一看,一个妖小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扭着屁股晃来,咚一声坐在红木坐椅子上。

我扭头疑惑地看着老板,老板呑呑吐吐地说:“这是我小孩子的妈。”

这个女人指手画脚,把老板一顿臭骂:“你一个大男的,还不如个娘们,连个屁都放不响。在单位顶不起个梁来,没有个道道,拿不出个主意。在家里窝窝囊囊,你也配叫个男人。我一个娘们家,里里外外都是我跑,要是没有我和我兄弟们撑着,这个企业,这个家,早让你给败了。”

老板一声大气不敢出,脑袋快耷拉到裤裆里了。

这个女人又指着我和李开元数落起来:“我听打好了,那个臭工人家庭,你们闲得蛋疼,替他出哪门的气。赔偿,赔偿,我们一分钱不给,想坐就坐会,不想坐就走人。”

李开元吓得站起了身子,往门口挪。那样子,只要我一起身就要跑出走。

我也见过世面,觉得嘴皮子还跟得上趟,这娘们真是岂有此事:“我们是讲理来的,不是没吵架的。第一你孩子如果不是张放救,你现在不是这样子吧,你要哭孩子了。人家张放为救你孩子死了,一个大活人,你们不应该给补偿吗!”

“少来这一套,老娘我打听了,我们孩子就是他不救,信许也能自己上来的,他是救那家孩子才死的,你找那家人家要呀。”

我说:“我们两家人都要赔偿。”

“我还没说呢,我们家现在要开发那块地,那块水坑做成个湖。你死了个人,不影响我们家吗,弄得我们好好地块,卖不上好价钱。我还找他家算帐,他到找到老娘头上,瞎了狗眼,也不看看。”

这种泼妇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和李开元无耐地从他家走出来,身后还远远听到那个胖女人的叫喊声。

第二家住到郊区,一个城中村的最西南角一户人家。一进院子,北面是四间平房,院子挺大,种着各类蔬菜。推门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个子不足一米四的样子,一双大眼,眼球凸在外面,白闪闪吓人,大嘴处翻着,一嘴歪七橫八的大牙呲着,呼呼喘着气。一个十一二的小男孩子歪趟地上,大嘴唇外翻着,直楞楞的眼盯着我们俩,嘴里含糊不清地对女人说:“妈,有人,有人。”

我猜想这大概就是张放救出的孩子,再看屋里,破旧不堪,床上扔着一堆被褥,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就是一个贫民窟。

也许听到了动静,从里屋走出一个大高个男人,有一米八的样子,一头黄灰色的乱发,眼珠发红,闪着憨憨的恶光,手和胳膊上长满了黄汗毛。他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一晃一挥,要杀人的样子。我心里发毛,简单地说了些话,只见这男人只是动着厚嘴唇不停地说:“奥,奥,奥。”

我再也不敢呆下去了,转身就走。

原来,李开元早吓得跑到了胡同里,见了我一个劲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十一

要赔偿就这样结束了,毫无成果。但是张放妻子和儿子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呢,我真是上头了。一天晚上,睡不着觉,突然想到,张放从水中捞到那只碗是否是个古董呢。我连忙从杂物小仓库从拿出来,放到灯下仔细地擦洗,来回揣摩把玩,放到鼻子下闻嗅,感觉是一件好物件。

第二天,找到文物界的朋友,不出我所料,初步断定是宋朝的文物。于是又参加文物拍卖,最终卖出20万元钱。钱没有在我里过夜,我便把这20万送到张放妻子和儿子手中,并向他们讲明了钱的来源。张放的妻子已病很严重了,歪歪斜斜的,他们母子二人都没可没不可的,不知向我表达什么好,最后说,张放交了我这么好的朋友,真值得。

以后凡是我钓鱼,总要放两架鱼杆,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张放的鱼杆。各自鱼杆钓上来的鱼放到不同的鱼网兜,张放那个鱼杆钓上的鱼,我在结束钓鱼后送到张放家,让张放妻子炖鱼吃。而我平时钓鱼时守着张放的鱼杆,就等于正与张放心里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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