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冷哼道:“怎么?怕了?”
方子厚冷哼道:“怕?老子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行,既然你动真格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飞身朝李墨扑来。
李墨见状,连忙脚尖再次插入土地里,然后用力一抬,再次甩出一大片泥土出去。
方子厚见状冷哼一声,确实丝毫不惧,随手一挥,便将那些泥土全都给扫了开去,“雕虫小技,难登大堂。”
一掌拍来,直逼李墨的胸膛。
李墨躲闪不开,只得双臂交叉护在身前。
然而,方子厚的掌力非凡,一掌打来,竟似千斤巨木撞钟一般,砰的一声,就把李墨打得倒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滑了好一会儿,才跌落倒地,并吐出一大口鲜血。
李墨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已然受了内伤。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这人的差距竟这么大,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方子厚冷哼道:“按理说你已经上山几个月了,但现在却连我一掌都抵抗不住,你还真是个废物。”
他以为李墨也是和那些落尘弟子一样,都是今年三月上的山,现在是九月多,他便以为李墨已经在山上修炼了半年,殊不知李墨满打满算,其实修炼才半个月,还没进入淬体境,淬炼体魄,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全力的一掌。
李墨挣扎着站起身,嘴角挂着笑容道:“我的确是个废物,一打二,只能勉强换掉一个,我还真是废物啊。”
他说自己废物,却又强调“一打二”,那谁是废物就不言而喻了。
那矮个子听到这句话,脸上一阵火热,指着李墨道:“你暗算偷袭,还有脸说?”
李墨笑道:“暗算?偷袭?我是从他背后出手了?还是趁他大意出手了?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是堂堂正正站在他前面伤的他啊,难道这也算偷袭?呵呵,有意思。”
那矮个子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李墨连说了几个“你”,却没有下文。
李墨挥手道:“好了,别你你我我的,咱们又不是比武切磋,同门较量,还讲究那些?再说了,就你们这副德行,也不像是讲道理的人,说那些干嘛呢。还是直接出手吧,废那么多话干嘛。”
方子厚点头道:“也是,老子和你废什么话呢,先打了再说。”
说罢,朝李墨疾冲而去。在靠近李墨一丈距离时,猛地跳起,然后抡圆了右臂,狠狠砸下。
李墨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那矮个子的手臂横冲直撞来时,呼吸还是忍不住为之一滞。
他潜运全身元气,将其汇聚在右掌之中,然后猛地拍出。
砰!
一掌一臂对撞在一起。
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李墨整条手臂竟朝反关节方向打了个对折。
剧烈的疼痛让李墨忍不住惨叫一声,声音凄厉,不比先前那高个子的声音小。
“啊!”
方子厚又飞身前来,一脚将李墨扫倒,并将其右脚踩在李墨的胸膛上,得意扬扬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和我硬碰硬,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李墨被人这么踩在脚下,脸上一阵火辣,觉得羞愧难当,转眼又看向周围,见没有人看热闹,才微微宽心了不少,不然这张老脸就丢到家了。
方子厚又道:“怎么样,服了吗?”
李墨冷哼道:“服又如何,不服又如何?”
方子厚道:“服了,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好好去给我做事,要是不服……”
脚下一用力,登时踩得李墨五脏六腑剧痛,“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李墨道:“那老子就是不服,你有种就把老子打死,不然老子一辈子也不服。”
方子厚冷哼道:“嘴硬!”
说着,脚下又一用力,竟是将李墨的几根胸骨都踩裂了。
李墨忍不住痛,再次惨叫了一声。
方子厚又问道:“服不服?”
李墨满脸涨红,依然咬牙道:“不服。”
方子厚骂道:“嘿,还他妈是根硬骨头。行,老子就看看你有多硬。”
说罢,便将右脚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踩下,在踩下时,李墨甚至能看到他脚掌上覆盖的一层白色元气。
这一脚踩下,别说李墨还只是感气境了,哪怕他修炼到淬体境,淬炼了体魄。估计也承受不住。
果不其然,这一脚下去,李墨只觉胸口剧痛,气闷难舒,竟是眼前一黑,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方子厚尤不解气,又踩了几脚,一边踩还一边问道:“服不服?服不服……”
踩了片刻,见李墨又不回答,又不作声,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该……该不会死了吧?”
他蹲下身,伸手在李墨的鼻子处探了探,又摸了摸李墨的脉搏,见鼻子有气,脉搏还在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见李墨气息微弱,脸无血色,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他本想将李墨扛起来送到百草园去治疗,但又怕李墨死在途中。若是那样的话,只怕他的修仙生涯就要就此结束了。
他心中惶恐,一时拿不定主意。但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根本没人。
心想既然没人看见,那就没人知道是自己做的,那就与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他连忙扛起晕过去的方子勇,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自己地头跑去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夕阳西下,夜黑风清。
坐在亭台处的卓青柠执笔写完最后的一个药方后,便将笔放下,又将几本医书放进一个盒子中。
收拾完这些的她,正打算熄灯回去休息,走了两步,突然想到李墨进入园子后,好像就没出来。
她皱了皱眉,心想会不会是李墨没给自己告别,早就走了。
只从上次李墨说完那句话后,两人的关系就逐渐冷淡了下来,若非有事见面,寻常时候是再难多说一句话的。
李墨如果真的离开,未必就会来同自己道别。
想到这里,她便熄灭御光灯,准备打道回府。
可是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想到即便两人关系淡了,但按照李墨的性子,怎么也会来同自己道别,万没有不告一声直接就离去的道理。
现在见不着人,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虽然进入百草园的人少有出现危险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百草园中还是有很多毒物,万一不认识碰到了,也是有可能出事的。
想到这些,她一个转身,裙摆画圆,竟是极速地朝百草园里面走去了。
她先是来到种了毒植的几块灵地里看了看,见没有人,又在附近地里找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
心想难道真是李墨不辞而别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她对李墨没有男女之情,但面对李墨突然的冷淡,却还是有些不好受。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回去。
然而走着走着,在途径李墨那块灵地的田坎上时,突然被什么绊倒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一只手,吓了她一跳。又连忙将御光灯提高了再看,这才看清是谁。
“李墨?!”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墨会躺倒在这里。
她蹲下身去,摇了摇李墨几下。
李墨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张精致白嫩的熟悉面庞,他微微笑了笑,便又晕了过去。
“李墨!”
卓青柠又呼一声,但这次李墨却是怎么也没醒过来了。
她看到李墨脸色苍白,手臂反折,不由得皱眉疑惑起来。又连忙摸了摸李墨的脉搏,发现李墨脉搏微弱,气息虚浮,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大感意外,不知道是谁把李墨弄成了这个样子。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将李墨背在背上,送回百草园的病房之中,并亲自为他治疗调养。
……
过了一夜,次日李墨迷迷糊糊醒来。他感到口干舌燥,想要起身喝水,却发现胸口被人压住了。
他睁开眼,仔细看去,却看到一个憔悴的白皙脸庞搁在自己的胸上。
原来是卓青柠,她昨夜忙活了一晚,又怕李墨出现意外,便一夜守在李墨的床边,待到天亮时,实在困顿难忍,这才趴在李墨的床边睡了过去。
李墨本想叫醒卓青柠,但看到卓青柠的睫毛微颤,一副灵动可爱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把她吵醒,便舔了舔嘴唇放弃了。
他闭上眼,又想起昨日荒唐的那一幕,心想那两人也太蛮横无礼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人。
他都忍不住发一句:“家人们谁懂啊,我都不认识那两人,就被那两人暴打了一顿。什么人啊,真下头!”
他叹了一口气,又想道:“我现在只是感气境,而那两人估计已经到了淬体境,甚至水身境。要是他们之后再来找我麻烦,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们的。
但要我忍让,我又咽不下这口气。老子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凭什么受他们的气,被他们欺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解决他们才行。”
他脑瓜子转动,心中一时间涌出七八个想法。
然而想法再好,都得等病养好了再说。
他渴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但眼看日上三竿,卓青柠却还是没有醒来。
他伸出手,想要把人叫醒,可手悬在卓青柠的头顶上,却怎么也没落下去。
反而因为他望着卓青柠的侧颜,心中泛起了点点波澜。
卓青柠的颜值很“哇塞”,也不知是她在这灵山上待久了缘故,还是她天生就是这副模样,反正看起来灵动秀丽,真如仙子一般。
李墨看得痴了,忍不住伸出手揽了一下她的秀发。
只见那乌黑光亮的发丝,如瀑布一般从他指尖一滑而落,如烟云,如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