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每天都要练习，当然也不要太累，克利乌斯教给你的剑术也不能落下。还有...”

扯着嗓子大喊的科奇被迎面而来的风雪灌了一嘴，气急败坏的向外吐着唾沫。

“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们应该已经听不见了。”

终于清理干净，科奇很认真的听从了迪卢克的建议，将围巾拉起来，整个脸捂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处留着一条缝。

同样严阵以待的莎莉透过围巾用沉闷的声音说道：“喂，你这家伙可真能吹牛，那什么‘观想法’是真的吗？”

“那当然是...假的。”

“我就知道。”莎莉略带讽刺地说道：“你这样骗了扎尔，就不怕克利乌斯找你麻烦吗？”

“虽然所谓观想法是不存在的，但是我教给扎尔的方法确实可以提高觉醒神之眼的概率，这不算是骗人吧？”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能帮扎尔觉醒神之眼吗？”莎莉双眼发亮，紧张地注视着科奇。

就连迪卢克也升起了一丝好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觉醒神之眼的方法吗？

要知道最早的神之眼拥有者的记载，要比许多魔神的寿命还要长。在这么长时间里，所有人获得神之眼的方法就只能通过虚无缥缈的神明的注视。

对于神之眼的诞生，大陆上的每个人都十分清楚。当一个人心中的愿望强大到某种程度上时，

神明的想法和人类截然不同，他们认可的渴望也绝非大陆普遍认知的那样。有时会因为小孩子对糖果的渴望而降下视线，却对重伤濒死渴望生命的愿望不屑一顾。没人能猜透神明们的想法，也没人能够左右神明的意志。

如果真有科奇口中帮助普通人觉醒神之眼的方法，那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

感受到两位队友的视线，科奇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是当然，很久之前我做过一项关于如何使用废弃神之眼的研究...”

“使用不属于自己的神之眼，这怎么可能？”

没等科奇说完话，莎莉激动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确实，这种想法比提高神之眼觉醒概率的方法还要荒谬。

一般情况下，主人死亡之后，神之眼会在一瞬间失去自身含有的元素力，变成一个黯淡的空壳。这时候的神之眼没有任何其他作用，与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无二。

失去了元素力的温养，残存的神之眼空壳通常会在两到三年时间内消散。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对他的怀疑，科奇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不过我的研究是得到大贤者的赞赏的，诺，看看这个。”

将胸口处熠熠发光的两枚神之眼取了下来，科奇拿出其中蓝色光芒的水属性神之眼，展示在二人面前。

“这个...不是伪造的吗？”莎莉迟疑地说道。

科奇耸了耸肩，没有说话。他紧握着这枚神之眼，朝着一边的空中挥动手臂。

一道微弱的蓝色光幕围绕在科奇周围，不过连一秒也没有坚持住，光幕刚刚出现就被寒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即使是莎莉也曾接受过愚人众的训练，虽然光幕出现的时间非常短，但是那逸散出来的微弱的元素气息，确实带着水属性元素力特有的温和。

这竟然是真的？

迪卢克二人面面相觑。

从报名现场那时候起，科奇的两枚神之眼就一直这么大摇大摆地放在胸口。虽然嘴上没说，但无论是迪卢克还是克利乌斯一行人都认为这不过是特殊的装饰品。毕竟，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同时获得两位神明的注视。

直到现在，科奇真的通过这枚神之眼使用水元素力，这证明这枚神之眼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它真的可以赋予人类使用元素的能力。即使强度和作用都十分弱小，但已经足以让二人无比震惊。

“这可真是难以置信啊。”

科奇也点头赞同道：“确实，人们对于神之眼的了解太少了，甚至因为对神明的尊敬，没有人生出过研究它的想法。如果不是老师的帮助，我也无法完成这项实验。”

对科奇的研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兴趣过，迪卢克询问道：“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怎么样才能使用与自身属性完全不同的神之眼呢？”

“这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创意。”科奇回忆道：“一开始我只是想着制造出储存元素力的容器，在自身元素力耗尽或者处于极其缺少自身元素环境时，可以代替外界元素。这对于经常出没在各种危险地区的冒险家来说，是很实用的道具。”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开始就宣告失败了。神之眼空壳作为曾经容纳过元素力的容器，是作为载体最好的选择。但从主人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神之眼就产生了裂隙，注入其中的元素力会一直缓慢地流失。”

“在短时间内使用还好，一超过三个小时，元素力就会消失殆尽，只有再次充能才能继续使用。”

“而在短时间内人体所能使用的元素力是有极限的，这种限制在外来的元素力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

“哦，是这样吗？使用元素力还有限制吗？”只看见过别人使用神之眼，自己从来没机会尝试的莎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奇怪的说法。

思索着科奇的话，迪卢克回答道：“没错，使用元素力攻击的前提就是自己能够承受这份力量，否则，在发出攻击之前，自己已经倒下了。但是，我见过不少能够储存元素力的道具，为什么非要用已经破损的神之眼外壳呢？”

科奇回答道：“因为这种道具只注重储存能力，而提取却十分麻烦，根本无法运用到战斗当中。神之眼空壳是人体与元素力最适配的载体，实验进行到这一步只需要模拟元素攻击的流程，找到将存储在空壳中的元素力化为己用的方法。”

“在须弥有别的学者做过这项研究，通过许多志愿者的帮助，他们发现所有元素攻击其实自身的元素力占比只有很少一部分。正常流程是攻击者激活神之眼的元素力，然后引起周围环境中元素力的震荡。”

“这种携带反应可以用很少一部分元素力，换来极其强大的攻击力。这也是为什么经常使用元素攻击的人的体质，往往比普通人更强大的原因，但是这就表明，我一开始的设想根本无法实现，正常人用空壳的效果和使用普通的元素力存储道具没有任何区别。”

“这条路走不通，我就想到能不能通过神之眼空壳让人拥有使用不同元素力的能力。虽然这种半成品对于自身已经拥有的元素力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如果能发出另一种元素攻击，即使因为元素力流失的影响，只有几个小时的保质期。对于时常面对各种突发环境的冒险家而言，也是极大的帮助。”

“你...成功了？”

寒风依旧，不需要科奇的回答，迪卢克也猜得到结果。如果科奇真的成功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果然，科奇摇了摇头，说道：“道具样品做出来了几个，但是效果和预想中相差很远。首先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根本无法使用，而且它的造价也过于高昂了。虽然是已经废弃的神之眼，但是空壳的存量可以用稀少来形容。”

“仅仅一个样品就要花掉好几万摩拉，这还是已经找到空壳的前提下。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只是这样弱小的元素力，教令院最终还是停止了我的研究。”

听完了科奇的故事，莎莉疑惑地问道：“可是这和你的观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额...至于观想法...”科奇尴尬一笑，说道：“这是我的老师的研究之一，他发现神之眼所能够带动的元素力多少，和使用者自身的情绪有很大关系。因此他提出了一个设想，也许神明会赐予人们神之眼，就是他们当时处于极端的情绪波动之中。”

“所以这项研究最后怎么样了？”莎莉激动地问道。

虽然她还有两年多时间，但一直没有觉醒神之眼的迹象，这让她十分担心。如果科奇口中的研究真的有效果，那她怎么也要尝试一下。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听到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莎莉简直想要掐死科奇。

科奇连忙补充道：“老师的研究还没完成的时候，就因为研究危险项目被教令院驱逐了，我再也没见过他，当然不知道了。我教给扎尔的观想法正是老师的设想，能够增强人的精神，对觉醒神之眼有没有作用还不知道，但是对身体绝对没有害处。”

刚获得希望，却又转瞬即逝，莎莉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不过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于是与科奇讨论起那个神奇的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