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格特的家在小镇边缘,是一座上了年头的老房子。
至冬国的人为了保证住处足够温暖,一般都将房子盖的十分矮小,同时尽可能少留窗户,避免热空气流失。斯格特家就是这样的风格。
石头建造的房子十分坚固,连接处用泥沙牢牢地黏合,不露一丝缝隙。房门也很小,两侧个开着一扇窗户,用某种结实的材料堵得严严实实。
敲了敲门,迪卢克站在原地,听见斯格特的回应,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门被拉开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看到迪卢克,来人将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便飞快地跑开了。
走进房间,将门仔细的关好。不大的房间里燃着一炉炭火,将整个房间烘烤的温暖如春。迪卢克看见斯格特正坐在炉子旁烤火,为他开门的小女孩正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看见迪卢克进来,斯格特笑着说道:“年轻人真有精神啊,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已经越来越懒了。坐吧,我们还得等一会儿。”
沙发上蒙了一层动物的皮毛,坐上去十分柔软,迪卢克刚一坐下,整个人都好像要陷进去了。
炉子上烧着一壶水,斯格特打开盖子,里面泡着几瓶酒。
“尝尝我的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也别有一番风味。”将一杯酒递了过来,斯格特笑着说道。
酒液经过加热,变得温润顺滑,入口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刺激。就像是一块细腻的糕点,在口腔中转了一圈,划过喉咙,最后在胃里缓缓地化开,成为一股暖流。
“很不错。”
听到迪卢克的赞美,斯格特开心地笑着,又给身边地小女孩倒了一杯,任由她小口地喝着。
虽然是在屋子里面,但是小女孩依然裹得严严实实。她穿着动物皮毛做成的棉衣和靴子,头上带着一顶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毛茸茸的帽子。一杯酒,没用几口就喝了个精光。迪卢克看到她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一个小酒鬼。
“我们这里的孩子都很能喝酒,没办法。”注意到迪卢克的目光,斯格特解释道:“小孩子本来就怕冷,不喝点酒暖暖身子,可很难撑得过冬天。”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等,酒馆开门还得等一会儿,我订了一点冰笳酒,在外边没有这东西可不好受。”斯格特站起身来,一边在屋子里找着什么,一边说道:“迪卢克,你需要什么武器?”
“不用了,我自己有。”
“那就好,我这的存货不怎么好用。”
找了好大一会儿,斯格特拿了一堆东西出来,看着都很陈旧,充满了各种使用地痕迹。
两把铲子,两把小刀,一条绳子,还有一些火石之类的小东西,将这些东西全部装进一个巨大的口袋中,斯格特松了口气。
“小琳,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那我要好吃的。”小女孩看到斯格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没有任何惊讶,熟练的提着自己的要求。
“你这个小坏蛋...”斯格特捏着小女孩的脸蛋,宠溺的说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带,不然可要挨揍。”
又重重的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直到对方快要生气,斯格特才和迪卢克走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温度立即降了下去,斯格特打了个寒颤,余光看着毫无反应的迪卢克,心中再一次羡慕起神之眼,便向着酒馆走去。
到了酒馆,大门依旧关的严严实实。斯格特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向外面的台阶。
大门两侧的台阶上摆了一堆铁罐,和普通的酒瓶差不多大,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拿了十个铁罐,一股脑的塞进口袋里,斯格特说道:“这里面就是冰茄酒了,外面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老板用这种坚硬的铁罐装酒,这样不容易洒。”
斯格特常去的冰原在小镇的另一侧,拿了酒,再顺着最宽的路一直走到头,就能看到小镇坚固的城门。
城门大概有近十米高,和两侧厚厚的城墙一起,将小镇和荒野阻隔开来。
城门和城墙大概是整个小镇最高最坚固的建筑了。
城门由坚硬有韧性的木头制成,里面嵌着金属条,外面包裹着很多层厚厚的铁皮。门上有很多缺口,最大的已经将整个城门贯穿,透过缺口可以看到一层层扭曲的铁皮还有木头中心已经断裂的金属条,偶尔在断裂的木刺上可以看到已经干涸变的漆黑的血迹。
这是一道爪痕,覆盖了小半个城门。很难想象是什么生物拥有如此庞大的身躯,它又为什么在这里留下这道巨大的爪痕?
旁边的城墙也是伤痕累累,从城墙上颜色斑驳的砖石不难看出,它已经毁坏过很多次,又被修复过很多次。
上面很是宽阔,能容得下三个成年男子并排通行。看着来回巡逻的民兵,迪卢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小镇只有两处城门,另一处城门只不过是简单的木质框架,甚至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迪卢克正是从那里进去小镇。而这里,不但城墙高大城门坚固,连守卫于此的士兵也多了不少。
远远的斯格特就跑上前去,和守门的士兵沟通。不大的镇子本就没有多少居民,像斯格特这样经常外出的人就更少了。几位士兵显然和斯格特很是熟悉,在不动声色的收下一罐酒之后,非常热情的目送斯格特二人走出城门,直到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方。
出了城门,外面的气温更加寒冷了。外面最常见的就是松树了,一棵棵高大的松树上面盖满了厚厚的积雪,冷风吹过,不时将积雪吹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走进树林中,入眼处尽是一片苍白,没有一点活物的踪迹。
走到这里,斯格特已经浑身冒着热气,紧紧围着脸的围巾已经被呼出的气流濡湿了一大片,又被寒冷的空气冻成冰渣。
说来非常奇怪,天上并没有下雪,可是斯格特的身上、帽子上,已经是白白的一片。
突然,斯格特举起手,示意迪卢克停下。他紧紧地盯着不远处一棵松树,上面还有雪块在不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