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已经八十的王靖宇,如今自己想得更多的是,将来自己不知不觉老态龙钟,妻子吴靓影还是这样对待自己,那时的自己就只得乖乖就范,老老实实听妻子吴靓影的摆布。
想着这些即将面临的窘境,王靖宇心里就感觉十分酸楚,在心里感叹人老之后的无奈,以及不被旁人理解的痛楚,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升腾起来,担心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随着游人下了游船,晃晃悠悠一步三摇,向远处的灵隐寺走去。
因为是冬季的缘故,前往灵隐寺的路上,游人显得寥若星辰,百米之外依然不见一人。
灵隐寺是一座千年古刹,虽然历史的沉积依然颇多,让人感觉有种厚重的历史感,但是给人一种隐隐的现代气息。
越往灵隐寺的方向走,那古树参天的幽深,以及神秘莫测的诡异,仿佛要将人带入神秘境地,迷失在历史的重雾之中,忘却纷繁复杂的人世似的。
“我仿佛记得,还是多年以前,来过灵隐寺烧香拜佛了。如今去灵隐寺的路拓宽了,沿途的绿化做得真的很好,两边都是一些花草树木,看起来一派郁郁葱葱的。这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是几十年过去。当年来灵隐寺时,我只有四十多一点,如今已经是八十多的人了。这真是弹指一挥间,几十年就悄无声息过去。也许再过几年,我这把老骨头,就埋进这深山峡谷了。”
尽管王靖宇的腿已经不灵活,走起路来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仍然要慢慢向灵隐寺走去,就想一边走一边看看风景而已,毕竟这样的机会也许不多了,何必不趁此机会好好散散心呢?
此时虽然是杭城的冬天,一股山风从远处刮来,依然让人感觉冷飕飕的,王靖宇只得用手拉了拉衣领,抬眼看着近旁一溜的大树,仿佛若有所思的一般,说起当年来灵隐寺的情景。
年轻时的王靖宇喜欢外出,无论是华国的东西南北,还是国外有名的旅游胜地,都留下了王靖宇的足迹,无怪乎那时的王靖宇,一旦与他人说起旅游来,就如山泉般的滔滔不绝。
自从那年到杭城来打拼,王靖宇抽空来过面前,这举世闻名的灵隐寺,当然知道灵隐寺的林林总总,更知道灵隐寺的以往,以及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倒也感觉有种满足罢了。
此时灵隐寺就在眼前,王靖宇的思绪还想着过往,仿佛那曾经经历的岁月,是多么的珍贵值得怀念,目光却不离眼前的冬色,冷不丁就对眼前的景色,滔滔不绝地赞美一番。
仿佛有种触景生情似的,王靖宇突然就想到自己,也想到将来自己老了之后,当生命有一天终结之时,不能回避埋进土里,不情愿化为一杯黄土,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情景。
生死是生命的轮回,王靖宇对于这一点来说,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当自己的生命到了此时,心里的那种失落之感,就突然感觉十分沉重,以致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王靖宇历来不惧怕死亡,对死亡也看得很轻,可越是年纪越来越大,心里总是感觉不能释怀,林林总总的胡思乱想,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已经开始纭绕在自己脑际。
今日前往这座灵隐寺,也是王靖宇的初衷,倒是想看看灵隐寺,消弭一下心里的那份隐忧,让自己心灵清净一些,看看能不能不想那些烦心事,高高兴兴地过日子罢了。
“我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整天就是老啊死啊的,闹得人家人心惶惶的,还让别人过日子不啊?这出门看风景,就一门心思看风景,没有必要东拉西扯,说些没有用的废话。这人的生老病死,那是既平常又稀松的事,没有必要经常挂在嘴边,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我俩都要有平常心,安安稳稳地过好眼下的日子,难道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吴靓影听罢王靖宇叽叽歪歪,心里本来就感觉很别扭,此时又听王靖宇说今后的事,那股心里的闷气突然不打一处来,码起那张还算俊俏的脸庞,虎着还在叽叽歪歪的王靖宇。
生老病死不就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都很清楚的,哪里只有王靖宇一个人知道,别的人难懂是就一无所知,非得王靖宇在这里反复念叨,就显得王靖宇仿佛有些不识时务似的。
与王靖宇已经生活了多年,吴靓影的脾气也是那种倔强,当然由不得王靖宇肆意撒欢,也就有意无意与王靖宇闹别扭,在王靖宇面前十分的不耐烦,不再将就丈夫王靖宇的脾气。
随着自己年纪的逐渐大了,吴靓影对与生与死的这些事,已经不愿意过多的谈及,以为这些事多多少少有点儿晦气,干嘛整天就这些事唠唠叨叨,让人的神经感觉紧张兮兮的呢?
因自己心里突然不高兴,吴靓影居然破天荒说王靖宇,是不是突然之间就老糊涂了,居然没事找事就拿死的事说事,不仅让人突然感觉十分的晦气,还让人感觉总一点不舒服的。
随着吴靓影的脾气越来越大,对王靖宇的耐心也越来越小,遇事就与王靖宇闹闹别扭,自己以为那是一件小事,并不以为对王靖宇有什么不好,故而显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
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吴靓影与王靖宇红脸之事,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难怪有时被夏莲花突然撞见,吴靓影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很委屈,却不知道王靖宇的心里感受。
每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吴靓影也感觉自己有错,连忙厚着脸皮在王靖宇面前,嬉笑着撒娇般的陪起不是,想让此时尴尬的局面到此为止,为的是不让王靖宇再生闷气。
王靖宇虽然脾气也是够牛,见吴靓影又开始在认错,也就连忙拉起吴靓影的手,怜惜般的突然微微地一笑了之,旋即就将吴靓影拥进自己怀里,让吴靓影不要计较二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