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姥爷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匆匆吃过晚饭,就开始给我看相。
今天讲的速度很快,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和前几天有些不太一样。
“姥爷,您怎么了?”
姥爷叹息一声: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去哪里?”
从我记事起,姥爷就没出过远门,只是听村里的老人说,姥爷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外面闯荡。
“暂时还没想好,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先跟你说一下更重要的事情,你最好记下来。”
直到午夜十二点,姥爷才给我推宫过血。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他又开始给我上课,这一次他的异常举动让我有些不解,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回答。
“姥爷,要不我们去找白雀吧,这都几天不见踪影了。”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和白雀见过,但是她却一直默默的守护我这么多年。
“不用了,我昨夜占卜过,白雀没事,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姥爷回答的很肯定,像是早就知道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
姥爷一直讲到了深夜,在他的帮助下,我感觉隐约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了。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来到了家里。
此人面白无须、小眼尖鼻,从相学上来看,大多都是心机深沉,阴险狡诈之辈。
而且,他的眼角还带着几道细纹,属于翻脸不认人的人。
我不禁心里在想,姥爷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那人看见我,笑着说:
“呵呵,这就是你的外孙?”
姥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有话快说,没话快走,别影响我们睡觉。”
中山装男子也不生气。
“师兄,师傅是怎么死的,我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
“师兄,我已经尽心尽力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而你却躲在这个村子里数十年,现在我已经快找到凶手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都不像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样。
果不其然,姥爷冷笑道:
“别装得这么高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有数。”
那人冲我笑了笑:
“我不在乎师兄的看法,但师傅的仇,你要不要报?”
“凶手是谁?”
“阴山门,到底是谁,我还在调查中。”
中山装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姥爷闻言,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阴山门初立的时候,的确是去求过师傅,请师傅入门。”
“不错,后来我入了阴山门,就发现门内有许多高深的道法秘籍,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当初他们请师傅时,就许诺了一切,任凭师傅翻阅。”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玄学道法是何等珍贵,不过看姥爷那凝重的神色,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说得轻巧,阴山门内所有的功法都是绝密,甚至有几门已经失传。”
“是啊,所以他们向师父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交出一本我门秘籍。”
姥爷突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中山装男子怒喝道:
“你交出去了吗?”
中年人也不理会爷爷的怒火,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姥爷:
“这是《三世相法》的抄本,看在同门情谊的份上,送给初一,算是我的礼物。”
说完,他看了看我。
“你就是唐初,小名初一是吧?”
我没有说话,但是姥爷把本子拿了过来,继续问道:
“你交的秘籍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称骨法》,虽然我跟师兄不太对付,但是我对师门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姥爷一听,好像放下心来:
“接下来怎么做?”
“此事,还是要师兄亲自去看一看,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我马上就走。”
“今天晚上,你就住在隔壁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径直走进了我的房间。
“等一下!”
“你把那个狐狸的牌位盗走了吗?”
中山装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不说差点忘了。”
中山装男子将一块牌位从屋檐下抱了出来,牌位上画着很多符咒,正是姥爷供奉的那块。
姥爷接过牌位,掐着指决,口中念念有词,低喝一声,牌位上的符咒瞬间消失不见。
中山装男子笑嘻嘻的赞赏道:
“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力不减,越发精进啊!”
“废话少说,前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是你干的吗?”
“师兄,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弯弯绕绕的把戏,不过我看着烦,顺手帮你解决了,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中山装男子理直气壮,一副做了天大好事的模样。
“他们都是凡夫俗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对于村子里的人,姥爷是有感情的。
“师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古板,一个学了邪术养鬼,一个做了出马害人,哪是什么凡夫俗子,而且,都是冲着初一来的,留他作甚!”
说完,便径直朝我房间走去。
姥爷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将白雀的灵位重新放回神龛里。
“初一,姥爷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你先去县里元野叔叔家住一阵子。”
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我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去元野叔叔家?”
要害我的人,李奶奶和乔老头都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住在别人家里不自在。
姥爷长叹一声:
“乔老爷子的死因很蹊跷,虽说被我师弟除掉,但乔老爷子背后应该还有隐患。”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虽然我现在学了很多东西,但那都是理论方面的,反而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再加上我现在不会运功,根本无法施展任何术法,只能用狗血,糯米,法器来砸。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姥爷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已经长大了,白雀会一直跟着你,一般的鬼物都不敢靠近,以你的资质和悟性,很快就能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我沉默不语,姥爷从未离开过我,这是要让我独自面对,心中充满了不舍。
还有,姥爷已经上了年纪,虽然因为修炼术法,精神异于常人,但毕竟还是个老人,免不了担心。
“这样,我考考你。”
“你觉得我师弟这人如何?”
姥爷慈祥地看着我。
从此人进门到现在,倒是从面相、言谈、举止以及走路都有所发现,大概整理了下说道:
“此人面白无须,眉毛上挑,是个阴险无情之人,说话声音洪亮,发于丹田,远而不散,近而不溢,大而不浊,刚而不硬,畅快而不急,是个有福气的人。他走起路来,给人一种憨厚稳重之感,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很是矛盾啊。”
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姥爷点了点头,欣慰道:
“嗯,条理清晰,那你总结一下,他到底如何?”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看不透,或者看漏了,又或者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