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邢缘破解了师父心中的难题,一时激动难耐,也不想着去南海城了,掉头就往东华山去。
日夜赶路,终于于第五日黎明回到了山上。
还没进门,便兴高采烈的呼喊道。
“师父!师父!”
而后来到师父住处,一把推开房门,然而房里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他一时有些失落,又想着再去别处找找,却忽然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一封信。
他慌忙拿起信来仔细一看,欲哭无泪,只见信上说道。
“缘儿我徒,见字如见人。
如今天下未定,恩怨未了,为师还需四方奔走,寻找解脱之法,你久在深山,不知人间疾苦,也应当去历练历练。
你我师徒一场,若是有缘,终会再见。”
水邢缘望着师父写的亲笔信,悲伤至际,紧紧拽住信件,大喊一声“师父!”随即爬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过了一夜,才慢慢接受现实,将师父写的书信踹好,再次漫无目的的下山去了。
天古1138年春。
北神都以北,西紫国以东北,极冰寒地处有一处宅邸,正是上古神族柳相的住处。
然而奇怪的是,这处宅邸周围宛如春至,整个山谷里开满了绚烂的红花,然而,山谷之外,却是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
柳相一袭红衣,一手白色骨扇,宛如画中仙子,一脚踏进红花海里,慢慢走到十米远处,忽然停下。
目光流离于眼前又开满鲜花的空地上,而他的脑海里又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个时候。
刘牧野败落之后,被他带到此处,然而抑郁成疾,最终死于此处,也是他刮起一阵大风,让这些花给她做了坟。
只是还好,他在一万年前又与她相遇,弥补遗憾。
想到这些,他又缓缓看向自己腰处,那吊在腰间的凤胆玉佩,说是凤胆,其实只是一块受了仙气的石头,通体透黄,石头上刻有牧野二字。
是一万年前,柳相父母所赠,柳相也有一块同样的石头,名为龙石玉佩,石上面刻有柳相二字。
是为刘牧野和柳相的定情信物。
他刚要解下玉佩细细观看,忽然从空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
“大人可在!”
他好奇抬头来看,就见一古道仙风的之人乘坐白鹤而来,他认识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相面大师相予。
单看面相,相予确实要比柳相大得多,要论起年龄,柳相可要比他大上几千年。
柳相本是上古烛龙一族,在人界时就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到了这异界,自然也是尊贵的存在。
所以,除了原是旧有神族,其余人见了也得叫声大人,所以相予如此称呼不足为奇。
柳相知他来此所为何事,却并未开口询问,只等他先与他说。
白鹤落地,相予恭敬的给柳相行了个礼,这才话道。
“大人一人单住,时间长久,不会苦闷吗?”
柳相微微一笑,回道。
“相师独居深山也有千年,只是后来偶得弟子也才不过八百余年,我之闲情,相师是知道的。”
“哈哈哈。”
相予放声大战起来,也不过多客套了,直话道。
“我与大人相识千年,千年前相见大人亦是如此,如今相见大人还是如此,到真是一点没变。
我想,除了那凤胆玉佩和鬼魅族,也再无人能扰动大人了吧。”
“还是你懂我。”
不过几话,两个人便都笑了起来,柳相将人请进屋子里,又亲自倒了些寒松茶。
二人坐于门前,柳相问他道。
“相师此番来寻我所为何事?”
相予淡淡一笑,也不装了,直言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处目的,大人应当比我清楚,我知大人一向安于清静,不喜欢烦烦扰扰。
然而,如今天下,四城仍记恨于上古之仇,要将鬼魅族赶尽杀绝,可如今是太平天下,又不是上古纷乱局面。
你说,要将这上古之罪怪到今人头上,岂不是有脱裤子放屁没事找事之闲吗。”
这个道理柳相自然懂,其实,若是相予不来,柳相也要出山去。
“相师所言极是,只是四城之主顽固不化,恐难以说服。”
“四城城主与大人乃是表兄,如果由大人出面,即便是一时解不了困,也可以为鬼魅族争取些生机。”
柳相听了他的话后,若有所思般点点头。
相予抿了口茶,又云淡风轻起来。
“这件事非得由大人来才成,以我之力,怕是在过千年也难成此事,只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柳相也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微微笑道。
“你既然知我,除了天下事和这凤胆玉佩再无其他,便也知道,我定会为鬼魅族不辞辛劳,又何苦多问那些。”
得到肯定的回复,相予满心开怀,举手作揖,感谢起柳相来。
“如此,我便替天下,替鬼魅族拜谢大人。”
说着,他便要跪拜下来,柳相抬扇扶住他的额头,淡淡笑道。
“这是我分内之事,相师若是跪拜于我,那我岂不成了为相师办事。”
相予听了这话,这才乐呵呵的站了起来,满是笑意道。
“那就多谢大人,我来此已叨扰大人清闲,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也好,你去吧,天下之事,我自会择机而动。”
“好,有劳大人了。”
说罢,相予便不再过多叨扰,唤来白鹤骑上,又往外边去了。
相予走后,柳相坐在院子里想了想,他想在等些时候再向四城城主说道说道。
天古1200年,春。
柳相已往返四城劝说无果。
天古1274年,春。
柳相再次前往四城劝说依旧无果,此次从北神都回来,他随云而坐,心中不免有些气愤。
回想起北神都城主所说。
“天下之大,种族之多,为何不是他魔国覆灭,而是我神族覆灭?为何他鬼魅族如今人丁兴旺,我神族单单只我几人?
鬼魅族不灭,天下不定。”
又想起南海城城主所说。
“天下安定,是我四城之安定,四城之外,作乱生事者鬼魅族也,若此族尤在,四城如何安定乎?”
柳相与之辩论道。
“四城之大,既非神族,各族平定,又何苦多他一个鬼魅族,表兄之见,却是私情而不是大爱。”
南海城城主却以“嗜血凶残,不尊礼法,安国兴邦”几个字给他打了回去。
他无奈叹息,感叹表兄迂腐,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