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唐宁用什么方式说服了自己的父亲,第二日拂晓前,唐宁便带着一个随从赶到了驿馆。
跟着唐宁的小厮是唐宁的贴身丫鬟唐月瑶。
唐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分家必须派人以奴身进府服侍宗家一脉的嫡出之子。唐月瑶便是分家的分家的二小姐以奴身服侍唐宁的。
虽然说是奴婢,但是唐宁还是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唐月瑶。更何况唐宁一心想要学男人纵横四海。
拂晓时分,唐宁准时到达了驿馆门前,此时慕瑶二人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在跟驿丞告别。
迎着朝阳,两位白衣少年身姿翩翩,如果不细看真的是看不出来唐家是位大小姐。
慕瑶二人翻身上马,只是点头示意,未发一言。便驱马赶路。
一路上,唐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慕瑶话少,便缠着如兰聊天,而如兰知道她是女子后,便没了之前的热情,对唐宁的话也是爱答不理。
唐宁虽然吃瘪,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依然非常的兴奋可以出门远行。
原来从唐宁母亲过世之后,唐宁的父亲,唐天养便对此女宠爱有加。每次出门都是大小随从一大堆,生怕自己的掌上明珠有一丝的闪失,这也让唐宁的大小姐脾气跋扈了不少。
丧母之痛时间只能抚慰不能痊愈,这也让唐宁的性情变得有些古怪,总爱学男人模样行事。
父亲因为痛爱,便也随她去了。久而久之,唐宁便喜欢女扮男装。其实周围的人大都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碍于唐家在本地的威望也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并未有人说破。
而当慕瑶戳破她的心思的时候,她的心境也瞬间变了。她从内心中也是渴望被别人揭穿,被别人理解,被别人包容的。
这个世界的风景是真的好,让见惯了宇宙荒凉的慕瑶来说也是感觉心情舒畅,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倍感怀念。
想起当年地球的荒凉,不禁让慕瑶开始怀念自己的家乡,就算再怎么破败不堪,家的概念还是让人不能自持。
想到这里,面具下的慕瑶已然泪眼婆娑,这也是她回到人类身体之后第一次。
他被父母亲情感动过,却也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周围的美景,让一行四人流连忘返,沿着官道走不用为吃饭住宿而烦恼。游历的生活对于唐宁大小姐多少是一种享受。
途径一处渡口,这里风景依然优美,河道沿岸种满了柳树,轻风摇曳,好像一位身姿妖娆的女子,在河边清洗她的秀发一般。
四周也是花鸟喧闹,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慕瑶一行人则在渡口等船来。跟同在此处等船的人了解到,此处名叫风陵渡,对面便是凤仙镇。此处靠近官道,但是官道会沿着长岭河岸边走。一般客商都会选择渡河去凤仙镇歇脚,而不是沿着官道再走二十里去驿站休息。
正因为如此,凤仙镇也算是此段官道中最富裕的村镇。
慕瑶,唐宁一行人,通过渡船进入凤仙镇。
这里来往客商频繁,商品也非常丰富,很多奇珍异宝也都是琳琅满目。如果是因为凤仙镇的街道很窄,还以为自己已身处九京皇都。
慕瑶四人的装扮多多少少的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两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带着两位身姿绰约的白衣女子,女子纱帽遮身,也难掩的绝美气质,加上一副金丝白玉魁,更显得美艳动人。
慕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身装扮可能会让自己太过瞩目而影响自己的行程。加上唐家那位大小姐出手的阔绰程度,已经有不怀好意的目光聚集到她们四个人身上了。
慕瑶虽然并不担心这些图谋不轨的人,但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慕瑶决定好好的修整一下自己的形容。
慕瑶见有成衣铺便进去挑选了几件不那么惹眼的衣服,准备在下面的行程中穿。
慕瑶等人游玩了整整一个下午,感觉有些疲累,便想找个客栈落脚。
寻了一圈,客栈不少,但都基本上已经满了,这样的人流量,没有住满的客栈自然有他没有住满的理由,慕瑶当然也是不想住进去。便打算再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穿梭在凤仙镇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不知不觉四人走到了凤仙镇的外围。
没有了镇中的繁华,外围的凤仙镇多少显得有些许的荒凉。
行人逐渐变少,也让跟在其身后图谋不轨的人显出了原型。
大概歹人也没有想到这四人是如此不谙世事,竟然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是方便他们动手吗?
身后歹人正准备动手呢,慕瑶刚好经过一处铁匠铺,铁匠铺沿街摆了一张案子,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刀剑。
慕瑶顺手拿起一把剑开始询问起价格来。
“老板,这把剑多少钱?”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头凌乱的灰色头发,脸上满是沧桑,身材孔武有力,一双手臂粗壮的惊人,手掌也是出奇的大,手上满是老茧。看的出来,老板打铁有些年月了。
老板听闻慕瑶询价,头也不抬,手里的活也没放下,冷冷的回了一句。“三钱银子。”
唐宁看见刀剑眼睛放光,也拿起案子上的一把刀细细端详了起来。
“那这把刀呢?”
她俩的这个举动倒是把准备动手的歹人吓得不轻。看似娇弱的四人,此时却买起了刀剑,一时摸不清楚情况倒不敢动手了。
老板没好气的丢下手里捶打的刀坯,提着手中的大锤就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老板一脸凶狠的模样着实把初出江湖的唐宁,月瑶和如兰吓得不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慕瑶倒是见惯了这些东西,心里一点恐慌都没有。
老板走出铺子,恶狠狠的朝着歹人的方向瞪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三钱银子。”
唐宁心里慌得很,但是表面上还是强壮淡定的说:“这里这些……都是三钱银子吗?”
此时的歹人早已经跑的没影了。
老板转过头来依旧语气冰冷的说道:“买是不买?”
唐宁三人吓得都不敢出声。
“自然是要买的,路途遥远,买件兵器防身也好。”
慕瑶放下手中的剑,又开始挑选起来。
唐宁看慕瑶放下了剑,也赶紧将手中的刀放了回去。
“几位小姐随便看看,有看上的再叫我。”
老板继续回到铺中锻打刚才的刀坯。
慕瑶只是想要通过这个方式吓退后面的歹人,并没有真的想买刀剑,但是不知情的唐宁却来了兴致,在案前饶有兴趣的挑了起来。
月瑶本来想要劝劝的,但是看她的样子也就没有说话了。
虽然月瑶丫头话不多,但是看上去比唐宁要机灵的多。
唐宁把铁匠铺里里外外的逛了个遍,但是都没有相中趁手的兵器。
慕瑶轻笑一声问道:“你会武功吗就在这选?”
唐宁一听,挺起胸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这一挺胸,倒是把她的傲人曲线展现了出来。
“我也是学过几年武的好不好,不要看不起人!”
慕瑶拉起唐宁的手摸了摸,说道:“一双纤纤玉手如葱般,哪像练过武的。”
慕瑶这句话,引得几人如小女人般说闹起来。
小小的铁匠铺被唐宁翻了个遍,总算是找到了一件顺手的剑。
“老板这把剑多少钱?”
唐宁照例询问价格。
“三钱银子。”
老板不冷不热的说到。
唐宁初入社会,不知道什么叫砍价,直接付了银子。
唐宁付钱的时候,慕瑶却被旁边不起眼的一堆打废了的刀坯剑坯吸引了目光。
在一堆破铜烂铁中,有一把被打废的剑坯非常的特别。
慕瑶细细看了一下,确定是一块陨石铁。
“这小小的村镇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慕瑶心里嘀咕着,但是转念一想也是,这里商客来往频繁,说不定就是哪个商客带过来的。
慕瑶指了指那把废剑问道:“老板这个卖吗?”
老板头也不抬的轻扫了一眼说道:“不卖!”
如兰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不卖?只是一堆破铜烂铁嘛。”
慕瑶被如兰震惊到了,之前在府中乖巧懂事,如大姐姐一般的如兰,一入江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蛮横起来了。或者这是如兰保护慕瑶的一种方式吧。
老板没有搭话。
慕瑶见老板没有答话也不再追问,如兰却一个劲的缠着老板要求老板卖给自己的小姐。
缠的老板恼了,直接扔下锤子躲了起来。
众人见老板走了,便也离开了铁匠铺。
四人找了个客栈落脚。唐宁迫不及待的摆弄买来的奇珍异宝,慕瑶则端坐在桌前看着三人嬉闹。
唐宁想明天再在凤仙镇逛逛,但是慕瑶却不太想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不过却拗不过刚入江湖的唐宁的苦苦哀求,便同意再逗留一天。
夜深了,唐宁和唐月瑶回了房间休息。此时如兰神秘兮兮的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
慕瑶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白天在铁匠铺看到的那块被遗弃的剑坯。
“你直接给偷出来了?”
慕瑶压低声音询问如兰。
如兰闪着呆萌的大眼睛说道:“老板说不卖,又没说还要。”
慕瑶被如兰的强人逻辑折服。
慕瑶拿起包裹颠了颠,分量很轻,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这种陨铁慕瑶在宇宙遨游时见到过,属于这个星系中很强的金属物质了。
虽然陨石的质量感觉非常的轻,但是却只是在此星球上是这种分量而已,按照宇宙环境中对于质量的计算,这种陨石金属的质量以及密度都是非常高的,所以其物理特性非常坚硬。
这种金属虽然在此星球上的重量非常轻,但是因为质量和密度的关系,很难锻造。从铁匠铺拿出来的剑坯可以看出来,老板也是费了翻功夫的,但是收效甚微。这块剑坯大部分还是之前刚刚陨落时候的样子。
慕瑶若有所思,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用布把剑坯包好。
“去!把这剑坯还给老板。”
如兰表现得很不情愿。
慕瑶并没有因为她偷了老板的东西而责怪她,慕瑶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小主。
慕瑶怕如兰半路把剑坯再藏起来,便决定亲自去送还剑坯。
唐宁因为兴奋一晚上没睡着觉,早上一听到隔壁慕瑶房间有动静便兴冲冲的跑过来问。
慕瑶则把剑坯的事情告诉了唐宁。
唐宁一听,说道:“还什么还,都已经偷出来了,老板也不知道是谁偷的,你管。”
说着一把抢过慕瑶手中的包袱,想要查看一下慕瑶感兴趣的剑坯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打开包袱的那一刻,唐宁明显有些失望,“这不就是块黑疙瘩?”
唐宁不明白为什么慕瑶会对这个么一块黑疙瘩感兴趣。
慕瑶将剑坯重新包好,并未告知其中的缘由。
虽然唐宁对慕瑶的做法不理解,但是还是想要跟着去看个究竟。
一行人来到铁匠铺前,老板依然在那里锻打新的刀剑。
老板看昨天的四位小姐又来了,并没有很诧异。
慕瑶将剑坯放到铺里的柜上,说道:“我家丫鬟昨天未经老板同意就偷拿了老板的东西。还请老板见谅,是我的丫鬟的错,小女子管教无妨,还请老板不要怪罪,剑坯给您送回。”
老板不紧不慢的上前,挑起包着剑坯的布脚查看。
看到是自己家的剑坯却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看了一眼就回去继续工作了。
如兰对老板的傲慢非常生气,不禁质问道:“我家小姐好心来归还,你是什么态度?”
老板丢掉手中的锤子说道:“既然拿走了,为什么要还回来?”
慕瑶没有做声,他知道老板说这话的意思只是讽刺而已,但是慕瑶并没有戳穿他。
老板将剑坯拿起来重新扔回那堆破烂中,回头继续工作。
慕瑶看老板的态度一直如此傲慢便有心想要教训他一下。
慕瑶说道:“看老板对待这块材料的态度,看来老板也是对它无能为力。不如送给我,或许我有办法呢?”
老板一听这话,表情明显的藐视,不发一言。
慕瑶不紧不慢的说道:“此陨铁的质量非地火可淬。”
老板本来对这几个女娃娃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慕瑶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倒是引起了老板的好奇。
老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姐是有可淬之法?”
“我说的方法,恐怕老板并没有能力完成。”
老板轻声一笑,“说来听听,我倒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方法我没有能力完成。”
如兰立马跟在老板的后面说道:“这么个小地方的人,说话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慕瑶轻轻拍了一下如兰,眼神告诫她说话要留有余地。
老板听后大笑,“如果没有可行之法,还请小姐打道回府,别在这胡搅蛮缠。”
如兰盗窃在先,自知理亏,小姐授意便没再说什么。
慕瑶接着说道:“此石,虽然轻巧,但是其密度过大,需要很高的温度才能完全将其熔炼。单单靠这炉石之火,恐怕无济于事。”
“是如小姐所说。”
老板态度依旧傲慢。
“想要熔锻此物,需要借地火,引天雷。地火好寻,但同时兼顾天雷的地方却不好寻。”
老板若有所思。
慕瑶看已经引起了老板的兴趣,便未继续说了,想要告辞离开。
老板很惊讶,如此年纪的小姑娘,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很是吃惊。但是却并未表露出来。他心里已经大体有了谱了。
离开铁匠铺,唐宁车缠着慕瑶又逛了一圈凤仙镇,直到很晚,才悻悻而归。
“这才是我们路程的第一站,你就如此留恋,想要周游完七洲,得什么时候呀。”
慕瑶用抱怨的口气对着唐宁说到。
唐宁被慕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答应明早离开,并且今后的一切行程安排听从慕瑶的。
第二天一早,慕瑶等人就准备好离开凤仙镇,如兰还在纠结慕瑶想要的那块剑坯,但是慕瑶已经对它失去了兴趣,或者说,并不在意它的得失。
四人继续向西,根据书中所说的,想要到风子崖,按照几人如今这个速度恐怕要行上半月有余。
主要还是因为那匹病歪歪的马影响了众人的脚步。慕瑶觉得继续带马上路可能会拖慢自己的行程,便想着将此马安置在某处。
几人又向西行了数日。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来一场暴风雨一般。
慕瑶几人见此,便想找个地方先躲躲雨。
往前赶了好一段路,眼看乌云已经悬在头顶上了,众人才找到一处可以搭建简易篷布的地方。
如兰和月瑶熟练的从马背上取出篷布,借助两棵高大的槐树,快速的搭建了一个雨棚。
众人刚刚将马栓好,暴风雨顷刻便至。
四人围坐在一起,用唐宁随身携带的小碳炉取暖。
越往西走,慕瑶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温越来越冷,加上这场暴风雨,更是让寒意明显的重了几分。
慕瑶唐宁哪吃过这种苦,和月瑶依偎在一起紧紧的靠在碳炉旁边,就是这样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如兰更是被冻得不行,慕瑶虽然穿着单薄,却是四个人里面最抗冻的。此时慕瑶正靠在马背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
她注意到从凤仙镇出来之后,就一直有人跟在她们的身后,慕瑶察觉跟在身后的并非之前那伙歹人。既然跟踪慕瑶的人并没有展现出恶意,慕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雨势越来越大,依靠着搭帐篷的这几棵树也跟着摇晃起来,马也受惊了。要不是如兰和月瑶把帐篷搭的还算结实,都可能会被吹跑。
唐宁吩咐月瑶把马分开栓,并围成一个圈,来抵御狂风暴雨,四个人身上也被全部打湿。
碳炉中的炉火还在烧,可能是目前最好的消息。浑身湿淋淋的,马受惊好不容易安抚好,围着一圈还算可以保暖。
四人中除了慕瑶,其他三人都被冻得嘴唇发紫。
慕瑶知道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众人肯定会因为失温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办法,慕瑶抽出唐宁从铁匠铺中购买的那把剑,二话不说直接将其中一匹马给杀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马的内脏掏空。
众人被慕瑶的举动吓坏了。都站在那不敢出声。
慕瑶没时间跟她们三个解释,直接动手将几个人已经湿透的衣服全给扒了个干净,然后将三人塞进了马腹中。
三个人都是女孩子,身材比较瘦小,挤挤一匹马的马腹还是可以将她们三个容纳下的。
慕瑶怕冰冷的雨水会继续顺着豁口流进去,就用油毡布将整个马给盖了起来,并用剩下的四匹马将死马围住。
此时的四匹马别提多乖巧了,怕是同伴的死让自己有了危机意识吧。
慕瑶独自一人站在这冷风中,她也没有意识到,一场暴风雨就差点要了几个人的命。
她应该对今后的行程进行更有效的规划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整整下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雨势和风势才渐渐地变小。三个人也才敢从马腹中爬出来,此时的三人已经臭不可闻。
慕瑶虽然没有钻进马腹,但是被泥水打湿的衣衫依然显得很狼狈。
没过多久这个星球的太阳便出来了。
四人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准备继续赶路。
要不是慕瑶杀马取暖,估计此时也就剩下慕瑶一个人了。
因为慕瑶杀了一匹马,此时慕瑶只能将就着骑那匹病殃殃的黑马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病殃殃的,但是慕瑶骑在上面却稳当的很,并不完全和看上去的那样。
为了避免再次被暴风雨困住,此时的四人都加快了脚步,马鞭也是不停地抽。
虽然之前的黑马病殃殃的像要死了一样,但是真正跑起来却也是飞一样的快,还一直将健壮的三匹马远远的甩在身后。
唐宁对于马的研究比别人要多,她也搞不明白这么一匹看上去就要死了的马,为什么跑起来却这么的快。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路上的一处村落。
村子很小,没几户人家。也没有像样的商铺和客栈。跟村里的人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子距离最近的镇子竟然是凤仙镇,再往西行的话,差不多要再行三天的路程才会到下个村镇。
没有办法,慕瑶决定在这里借宿一下短暂的修整再启程。
好在这里的民风还算淳朴,问了第一家就愿意借宿给四个陌生人。
借宿的人家家中只有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两口,他们的孩子很多年前征兵打仗死在外面了。
老两口没再生养,一直相依为命。
老两口的房子不算很大,除了自己住的那间房,借宿给慕瑶等人的房间是之前他们儿子的,家居陈设虽然破旧但是却很干净,看的出来老两口对他们孩子的思念从来没有消失过,是不是的会打扫。
如兰和月瑶帮忙烧了热水,伺候各自的小主洗漱。
慕瑶洗漱完毕,换了之前在凤仙镇买的衣服。
衣服虽然比较朴素,没有之前的精致华丽,更是与自己的金丝白玉的面具很不搭,但是好在慕瑶的身姿秀美,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还好看,还是比较合适的。
慕瑶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这个星球这个朝代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束发的,慕瑶也不例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十二年的束发慕瑶的头发也已经及腰长了。这么长的头发慕瑶扎了马尾却更显的英姿飒爽。
刚换完衣服,如兰的眼睛都看直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姐,男人打扮竟然如此潇洒。
慕瑶让如兰也换上衣服,偏中性一点的打扮,也会让自己的行动更加的方便。
几人梳洗完便准备休息,一天一夜的折腾早已经疲惫的不行,洗漱完,疲劳感更是强烈。
除了慕瑶,唐宁三人很快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慕瑶一个人坐在桌前,神思不知已经游历到哪里去了。
夜已深,慕瑶见四下无人,便摘掉了面具。
透过窗,月光如碎银一般洒在慕瑶的脸上,绝世容颜更加的美丽动人。
慕瑶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
昨天的风雨虽然有些惊心动魄,好在有惊无险,这也让慕瑶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星球的环境。
不知不觉,朝霞已经染白了天,慕瑶感受着光照在脸上的舒服,但是很快便再次将面具带上。因为这张脸如果被别人看到,那将会是一场让人无法承受的腥风血雨。
此时,慕瑶注意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的小路经过,慕瑶仔细一看,此人正是铁匠铺的老板。
慕瑶还在想他在这里干什么,此时的铁匠铺的老板也看到了慕瑶,但是却并没有跟她打招呼,依然是一张冰冷的脸。
慕瑶推断,如果之前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他的话,那么按照他步行来看,他应该是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一直在赶路。
铁匠继续赶路,慕瑶则喊醒三人准备上路。
热情的老夫妇早已经为几位小姐做好了早饭,乡间的饭菜虽然简单,但其中却能感受到老夫妇的朴实和真诚。
唐宁临走给老夫妇留了一些钱财,老夫妇推诿,没有办法唐宁只能将其偷偷地放下。
可谁曾想到过,有人会为了这区区的几两银子追出十几里地来送还。
当老丈拿着那秀气的钱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慕瑶都愣住了。他之前生活的世界,没有这些。没有这些让自己感觉无地自容的无私付出,没有这些真诚的好心好意。
万分感慨的送走老丈,几人行色匆忙,甚至都没有询问过老两口的名字。
前行半日,来到一处名叫葬马坡的地方,这里零星住着两三户人家。从打柴的樵夫那里众人打听到,这里之所以叫葬马坡相传百年之前的陈楚大战,几十万人葬身于此,因为战死者需马革裹尸而葬,以证明其作战的英勇和无畏。所以当时杀死了很多马匹。
“这里叫做葬马坡,跟葬马坡相连的背面的那个山头叫做英雄冢。”
慕瑶听了轻笑一声,心里想着:“说的好听,英雄冢,还不就是战死沙场的将士的乱坟岗吗?”
樵夫给她们指路,如果想要继续西行的话,最好绕过葬马坡和英雄冢。
唐宁不解的问道:“为何要绕行,我看有路从这里可以穿过去呀。”
樵夫指了指延伸至葬马坡和英雄冢之间的夹谷的路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条路是阴兵借道,闹鬼的!”
樵夫这么一说,三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如兰扯着慕瑶的衣角怯怯的说道:“小主,我们绕道走吧。”
慕瑶看了看这两座山包,或者说是坟包,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慕瑶认为可能是有什么土匪在这里落草,故意编造的流言,好隐藏自己的行踪罢了。
为什么慕瑶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慕瑶见过真正的鬼魂是什么,也知道他们是如何可以展现在活人面前的。这种用死人堆起来的山给人一种肯定有鬼的想法,只能说是先入为主的心理暗示而已。
慕瑶都甚至怀疑樵夫是不是就是这帮土匪安排在外围的细作。
三人都面面相觑,只有慕瑶没有被樵夫的鬼话吓到。
等樵夫走远,慕瑶便驱马朝着所谓的阴兵鬼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