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脑子里当然有这种疑惑,但是她会抑制自己,不让自己朝着这条线继续想下去。
“不要再说了,”庄绯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捂住耳朵,“不可能,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她一个人独自呢喃着,猛地摇着头,庄宴一把把她拽了过来,抓着她的两只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
“因为母亲在末日前就把你交给那群科学怪人了,阿绯,虽然事实让你很揪心,但你必须要学会接受。”
庄绯感觉有一万根针在同时扎她的脑袋,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庄宴的声音还在耳边。
“在末日前,那群人就从海量的样本中选出了你,因为你是那群样本中病毒融合率最高的人。
母亲为了自保,把你放在永安市和那些堕种自相残杀,如同养蛊一般,而你也很出色,成功从这个天然的蛊中逃了出来。
我是在中途才发现这件事的,母亲不想瞒着我,知道这事之后,我就从天台市跑了出来,过来找你。
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怕时间赶不及,就提前电话联系了肖竹,所以肖竹才会那样做。”
庄绯紧皱着眉头,哪怕真相就摆在她眼前,她内心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那母亲为什么要在新闻上找我?”
“那是为了让你去天台市,如果你真的能从永安市逃出来的话,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到那时,会有更厉害的人把你捉起来,拿你去做研究。”
最后庄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把头枕在了庄宴的肩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哥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庄宴一愣,不知道庄绯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苦笑一声,摸了摸庄绯的脑袋,“说什么呢,傻孩子,我当然爱你。”
“就算母亲已经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个样子,我依然会陪着你的。”
庄绯眼里却闪过一片痛苦之色,“我是说,在这之前,你是爱我的。”
一缕血线猛地从庄绯指尖滑出,直直朝庄宴的脖颈而去。
庄宴没想到庄绯竟然会突然攻击自己,血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划破了他的皮肤,黑色的血液从他脖颈渗出。
堕种没有痛觉,庄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摸出了一片黑色。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此时庄宴眼里的柔情瞬间退散,眼眸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庄绯死死盯着庄宴脖颈处的黑色血液,将自己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掐灭掉了。
“全程没有什么破绽,但哥哥,要是以前的你,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庄绯道。
“以前的你,会选择直接告诉我真相,不会让肖竹去伤害我,因为你知道,比起痛苦,我更想要知道真相。
还有,母亲是绝不可能这样做的,医院停尸房还停着一具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尸体,那是母亲为了让我假死,故意做在那里的。
她没有抛下我,你也没有抛下我,你是变成堕种之后,才会这样对我的。”
说到这里,庄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滴泪滑过她的嘴角。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变成了堕种,竟然还能哭出来。
她为什么不能和庄宴一样,能毫无顾忌地抛下所有自己还是人类时的情感,这样,她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了。
“刚才那些和你们打架的堕种是你指使的吧,你故意让他们在这里和你们打起来,还刻意隐藏了自己堕种的气息,就是为了制造一副偶遇我的场景。”
“真该死!”庄绯大喊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样去面对你!”
血线猛地朝庄宴袭去,庄宴也不甘示弱,双手猛地一抬,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庄绯涌来。
这阵压力竟然把庄绯的血线都给稍稍压低了几分。
庄宴很强!
刚才他是故意被桑小瑶抓住的。
庄绯眼神一凝,心中那股悲痛瞬间消失,牟足了精神对付庄宴。
因为她知道,庄宴是真的会杀死她的。
他做了这个局,就是为了杀死自己,得到自己的晶石。
这是堕种的天性,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
重力场依旧在他的周围,庄绯又从不同角度放出几条血线,分别攻击他的侧身和背部,都被他的重力压制住了。
庄绯眼神一凝,十指血线统统射出。
自她变成堕种之后,体内的血液就再也不会不够用,堕种的恢复力极强,造血能力也极强。
她再也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因为没血,而快要死掉的情况了。
所以血线用起来,也更加没有节制。
十根血线放出,庄宴明显有些吃力,额角渗下一滴冷汗。
“你打不过我!”庄绯猛地一用力,血线冲破重力的压制,齐齐朝着庄宴头部而去。
但此时,庄宴眼里却没有丝毫恐惧。
因为他知道,庄绯下不去手。
而庄绯的确没办法杀死他,十根血线在快要穿破他眉心时,悬停在了半空中。
“这就是人类的弊端。”庄宴那洞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眼神一凝,重力直直朝着庄绯而去。
他知道,庄绯厉害的只是血线,而她的本体要脆弱很多。
但重力还未来得及对庄绯施压,一缕血线穿透了他的心脏。
同一时间,另外两条血线绑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提了起来。
“我没办法杀你,但我可以控制你。”
一缕白色丝线从庄绯指尖伸出,缓缓朝着庄宴眉心而去。
庄宴挣扎了一瞬,最后还是被白色丝线粘上了。
血线放开庄宴,庄宴恭敬地朝庄绯鞠了个躬,“主人!”
看着他这么温顺的模样,庄绯嘴角一抽,“你还是叫我阿绯啊。”
“遵命。”
“不要这样对我!”庄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这辈子从来没被庄宴这么对待过,不适应的同时,心里隐隐还有一些暗爽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还是装作和之前一样吧。”庄宴沉声道。
庄绯愣了一瞬,点了点头。
“装作”这个词用得真是讽刺啊。
她随便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说吧,这都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庄宴已经被她控制了,嘴里不会再有一句假话。
庄宴点点头,盘腿坐在庄绯对面。
“这一切还要从你的生母开始讲起,一直以来,母亲从未在你面前提到过她。
你的生母是母亲年轻时的好友,她生下你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母亲便领养了你。
刚才我说,你是注射了那支药剂后,才变成了堕种,其实不是的,你生下来就是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