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绯正准备操控血线,站在一旁的肖竹把她微微抬起的手压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报告大人,我们刚才捉住了一批人类,饱餐了一顿,所以身上沾染了人类的味道,大人可能一时半会闻不出来。”
中级堕种没有说话,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容量思考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肖竹。
“的确带着人类的味道,看来你们饱餐了一顿啊。”中级堕种拖着音调,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像是在责怪他们吃独食。
“是,大人,所以林艺主人让大人带我们去外面找更多的人类。”
中级堕种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说罢,昂首挺胸往外走去。
庄绯深呼一口气,连忙跟上中级堕种的步伐。
中级堕种走到闸道旁,和旁边另一个中级堕种说了些什么,闸道便开了。
一群人跟着中级堕种往外面走,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走出校园外500米的拐角处,庄绯才松了一口气。
中级堕种趾高气昂地指着前方的商铺,“你们去那边搜搜。”
它连叫了两声,都没有人搭理它,正当它满腔怒火地转过头,一缕血线绕过了它的脖子。
中级堕种死得悄无声息。
直到这时,众人才敢开口说话。
“天呐!我们终于逃出来了!”祝小柔大喘着粗气,“刚才在堕种堆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它们发现。”
“谁不是呢,我把我的蝴蝶结都给取了,”谢无双一把摘掉口器,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红色蝴蝶结,又给别在了脑袋上。
其实她现在整个人狼狈极了,满身都是堕种的黑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泥土混着鲜血,再配上这个华丽的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
庄绯也不知道她这么执着于这个蝴蝶结干什么,或许只是想在这窒息的生活里,找回一丝属于人类的尊严吧。
天台市的武装部队离他们239公里,除了要穿越整个市区,还有各种公路和村庄,他们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整整走上55个小时。
再加上现在的交通拥堵,和平时绕远路避开堕种的时间,满打满算也需要走10天左右。
如果能找到单车的话,时间倒是能拉短不少。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外面形势乐观的情况下,要是不乐观的话,停停走走半个月、一个月也不是什么怪事,当然,如果他们有命走的话。
所以,时间紧迫,越拖下去,堕种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他们要早日到达安全区。
学校外的街道和学校里面相差不大,同样都是血腥的,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路的尽头也能看见零散有几只堕种正在游荡,它们不像学校里的堕种那般有组织,都是个体行动。
众人沿着街边往前走,弯月一直高高挂在头顶,为众人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走着走着,庄绯发现这附近貌似有些不对劲。
这条街道在之前上学时,她曾经走过无数次,附近的商铺,路上的行人,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周围却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要她具体说,也说不出哪里怪异。
在走过一个拐角之后,庄绯这才发现她之前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
那就是,这条街上的车太少了。
学校外面的道路是永安市中心的交通要道,就算是凌晨,也会有许多车辆经过。
但此时马路上相撞的车辆却少得可怜,可以说几乎没有,但是人行道上行人的尸体却出乎异常的多。
堕种爆发是在凌晨,凌晨的街道上不应该有这么多人,这条街并不是酒吧一条街,附近也没有什么更给大家提供夜生活的场所。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庄绯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她身后的四人。
只见肖竹、祝小柔、谢无双、沈和煦四人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四条血线也牢牢地固定在他们的脖子上。
从发现这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叛徒之后,庄绯的血线就一直在他们脖子上没下来过,除了伪装成堕种要走出学校那会儿不方便之外,其余时候庄绯都格外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转念一想,他们几个人本事再大,也不至于能把街道弄成这样。
庄绯甩甩头,只当做自己是想多了。
可能当天晚上刚好附近的车辆比较少,路边的行人多,也说不定是附近的居民发现了堕种统统跑到了街边。
虽说如此,她还是提醒大家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话其实根本就不用庄绯提醒,因为不管她说不说,众人的关注点也都聚焦在附近的尸体上。
连续在学校熬了几天,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又臭又烂,众人都想着能从这些尸体上扒下一些干净的衣服来。
“咦,这个人手上怎么还挂着输液瓶啊!”一个男生嘟囔着翻看起地上的一具尸体,说完就要动手扒衣服。
只见这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的头已经被堕种玩得不知道到哪去了,但他手上却插着针头,贴着绷带,针头的另一端连接着输液器。
“正常人会一边输液一边在路上走吗?”庄绯皱着眉头。
“不会,管他呢,可能脑子有病吧。”男生嘴上回答着,手上扒衣服的动作没停。
“这里还有人穿着病号服呢。”一个女生喊道,“不过这附近的确有一家医院。”
庄绯走过去往那具尸体上一看,正是她苏醒时那家医院的病号服,就和她现在穿的病号服一样,只不过她的衣料质感更好。
或许是从那家医院跑出来的病人?
但虽说如此,这附近出现医院的人的频率会不会也太高了一点。
“慢着!”庄绯厉声喊道,“我们先不要往前走了,先仔细观察一下周围。”
“又怎么了?”邓涛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从学校里逃了出来,还不让人走了?等下学校里的堕种追了出来,我们逃都逃不过。”
“这个地方有古怪!”邓涛话音刚落,沈和煦大声喊道。
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大跳。
众人转过头,只见沈和煦正蹲在一个尸体旁,一脸惊恐。
“这个人是我的病人,他在四天前已经死了,但现在他的尸体竟然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