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羽天和医生回到家中已经接近十点了，他们为了抓紧看完录像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就犯人的表现来看大概可以分为两种，”羽天吃了几口饭，看着桌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分析道，“一种是宁死不开口，然后被稍微惩罚了之后就自杀。”

“另一种就是遭到口头威胁就自杀的是吧。”医生接过话，然后狠狠吃了一大口饭。

沫沫为两人准备了炒饭之后，现在又端上来味增汤，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偏头看着电脑屏幕。

“是的，而且后者几乎都是在审问的人说出“不交代就给我去死”之类的话之后就自尽了的。”羽天说，“总感觉很微妙啊。”

医生在一旁赞同似的点点头，“虽然能活着带回来的圣骸的人本就没那么多，而且以这种方式自杀的也占少数，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观察也有一定的正确性。”

“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人的圣诀能力是通过声音或者眼睛来控制对方的意志的？”羽天终于一扫而空自己的晚餐，“我记得医生的圣诀就有类似的效果，对吧？”

“准确来说还是不一样，我的圣器“奇迹之链”的圣诀之一是，通过声音麻痹对方的感官，而且只能对精神力弱的人才有很强的效果，但是并不会对对方根据自己的话语产生反应。”

在一旁听着的沫沫恍然大悟，想起医生第一次救自己的时候，重伤的自己也是听到医生温柔的话语之后渐渐感受不到痛楚，像是打了麻醉一样不知不觉地进入睡梦中。

“原来如此，不过先说好，我并不是在怀疑你。”

“这我当然知道。”医生悠闲地喝起了味增汤。“不过你认识的有个人，她的能力就是如此。”

羽天愣了一下，脑内快速搜索了一遍，但仍然找不到自己认识的人有这种能力的。

“谁啊？”

“礼弥黑雪啊。”医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近距离相处这么久你都不知道？”

羽天脸上表现出来的不可思议远不及自己脑海里的那样明显，但他本人已经足够震惊了。“礼弥学姐圣诀不是那什么……制造冰什么的吗？”

“什么嘛，你不知道她的圣诀不止一个吗？”医生单手撑住自己的头说道，“我还以为你和黑雪礼弥一起看她的心景里的回忆的时候就知道了呢。”

医生都这么说了，但羽天还是记不起任何细节有表现出她有第二个圣诀的。

“她和上野局长打电话的那时候咯，”见羽天还是不明白，医生提示道，“你不会真以为是上野局长念在已故好友的女儿的请求上，才任命自己部下把两个未成年杀害的吧？”

“再怎么念情也不会去杀害“无辜”未成年的，那时上野不知道礼弥黑雪继承并激活了她父亲的圣器，“夜寐”。明明他父亲都没有能力与之共鸣的。所以中了招，稀里糊涂就被礼弥黑雪的意志所控制。”

“那背叛者总不能是礼弥学姐吧？”

“那当然啦，只是说有可能对方是拥有相似的圣诀……不，说不定是被“夜寐”所影响的圣痕拥有者呢。”

“什么！？”医生无意的猜想让羽天打了个寒颤。

“话说回来，在第二次遇见并救下沫沫的那时候遇到的圣骸的人，圣器貌似被我打碎过，甚至在最近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圣骸的人，他们的圣器都有一种……不纯粹的感觉，甚至很多直接在战斗中碎掉了。一般的圣器有这样的情况吗？”

“圣器破碎是可能的，但是让圣器破碎所需要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以你目前的力量大概率办不到。所以那些家伙所拥有的圣器估计都是用了某种方法批量制造的吧，不然以圣驱者的比率来说，圣骸那些家伙所拥有的圣驱者未免太多了。”医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去了，“这也是圣域的纠察官他们在调查的，估计很快就有正式的结果了吧。”

“好了，时间也很晚了，你们快休息吧，我准备回去了。”

“这么晚了不就在这休息吗，医生？”沫沫关心地问。

“啊，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生活了。”医生拍了拍沫沫的头笑着说。

“等等，”羽天忽然叫住医生，“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看了礼弥学姐心景，并且连她过往的回忆的细节都知道的？”

医生推了推眼镜，眼镜在这个角度恰好反射着餐厅的光，医生意味深长地望着羽天，“因为我可是医生啊。”

对于医生的疑问，一直都是以这句话结尾的，羽天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但又似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夜明市警察局，地下会议室。

以上野局长为首的高层圣域成员坐在会议圆桌前，上野局长身后的白幕显示着投影仪投射过来的内容。这是根据目前抓捕到的圣骸人员所使用的圣器调查数据。

“从数据上来看，收缴的圣器占比只有12%是正常的圣器，有6件。”情报部门代表月见里义根据数据来进行汇报，“32%是呈晶体状的物质，通过已有的圣器与圣诀数据分析以及执行官们的实战报告，这些晶状体物质拥有数据库里已知的相同的圣诀能力，剩下的56%则是只能激发身体强化阶段的粉状物质。并且通过分析，这些晶状物质和粉末原本应该是完整的圣器。”

报告完毕之后，上野局长紧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圣骸的人有某种方法让人强行与圣器共鸣形成新的圣驱者，连破碎的圣器都可以是吗？”

“正是如此。”月见里义给予肯定，“众所周知，即便是破碎的圣器也保留有圣诀能力，强度取决于有多少碎片以及持有人能共鸣到何种程度。”

“这一点，想必佐藤警官比在座的其他圣驱者更清楚吧？”

忽然被提及，佐藤锦川有点意外，点了点头，“是的”。

佐藤锦川现在所拥有的圣器裁决，是经过改装的手枪，不需要装子弹，因为里面装载了圣器碎片，原本的圣器是一个宝石，名为“耀光”，通过打击从而释放超强的能量，考虑到实战，佐藤锦川就委托警局的人同蛮力将它打磨成足以装进手枪大小的程度了，虽然爆发力略微逊色与原来的圣器，但是精准力与控制力得到了提高。

“说到这里，想必圣骸那边的目的大概可以知晓了。”

“也就是抢夺拥有圣器的圣驱者？”在座的一位警官说道。

“是的，而目前在霓虹境内，除了圣骸教会以外，最大的圣驱者组织，正是我们圣域。”月见里义推了推眼睛继续说道，“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通过逐个击破我们的执行官和纠察官削弱我们的战力的同时，增强他们的圣驱者人数。”

“可恶，那你们有抓到那群混蛋的线索吗？！”某位高官对圣骸的行为很生气。

“非常抱歉，还没有。”月见里义冷静地回复道。

“总不能坐以待毙看他们一个一个偷袭我们的警员吧？”另一个人低吼道。

会议室开始低声交谈起来，很多人对此都很气愤有很恐慌。

佐藤警官邹起眉头闭口思考着对策，而站着的月见里义在等待大家愤怒的平息。

“好了，先安静！”终于，上野局长开口了。“月见里义君，你接着说吧，情报部应该是还有什么发现的。”

“是。”月见里义操纵着电脑，投影仪又投出不一样的内容。上面是一个男子的侧脸照片，看样子是从街上的监控录像捕捉到的。接着月见里义同时播放了好几段监控录像，画面里都是男子在固定的时间段路过这个隐藏的监控录像。

“这个人是……”显然有人认出了录像中的人。

“是的，他就是在圣驱者界被通缉多年的圣骸十二月里的“狂腕卯月”，赤里总司。”月见里义说道。

是这家伙……这家伙终于被逮住尾巴了吗！佐藤锦川不禁捏紧了拳头。

两年前，在执行一项追捕任务的时候佐藤锦川和自己的搭档广原唯面对的就是卯月赤里总司和神无月，当时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只处理掉了神无月，广原唯为了保护佐藤锦川牺牲，而他也深受重伤。幸亏被赶来的医生抢救及时才得以存活，然而因为同伴的牺牲而倍受打击的佐藤锦川还是住了将近三个月的院。

我绝不会放过你……！佐藤锦川的眼神仿佛燃烧着怒火，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溢出，他低下头闭上了眼。

“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考察，每周的周一和周三赤里总司一定会经过这段监控录像所在的道路，尤其晚上出现的频率特别高。”

“今天周五，也就是还有不少准备时间啊。”有人说道。

“可是在那种地方展开战斗的话，会被一般人发现的。”有人说，因为目前为止，圣驱者还没有正式公布在公众面前，圣驱者界也一致认为没有必要。

“想必圣骸十二月的实力，光靠暗杀是不行的吧。”又有人补充道。

“确实如此。但是我们不妨思考一下，被通缉的人不可能没事就会大摇大摆得往外跑吧？”月见里义继续说道，“这说明赤里总司有什么目的才在固定的星期走固定的道路。”

“你的意思是要先查明那家伙目标或者目的地吗？”

“是的。基于这种考虑，在持续的调查期间，我们又陆续在这片区域安装了多个隐藏式摄像头。”月见里义继续操作着电脑，随后该区域的地图出现在白幕上，上面标记了赤里总司大概的路线，“最终我们发现他进入了附近的森林里面，然后大概过了半小时他就原路返回。”

“虽然尚不明确他的目标，但是至少目的地我们是明白的。如果要展开战斗的话，那片森林就是最好的场所。”

语毕，大家都齐刷刷地望向上野局长，等待他的指示。

“那好，立即成立特别行动小组，代号——卯月（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