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夜明市某高楼楼顶。

一名男子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刚想爬起来，不料自己的脖子被某种黑色的雾状物质抓住，按在地上起不来。

“饶，饶命！”男子慌张嘶喊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

“富吉安田，原是黑道混混，圣决能力觉醒之后成为职业杀手，”站在富吉安田旁边的是个一身黑装的人，他一脚踩在对方的胸膛上，“在圣驱者相关的暗网上以【空爆】为绰号行动。”

“刚才的电车爆炸就是你弄的对吧？用你的圣决。”

“你是谁？别杀我，求你了，我有钱可以给你！我也是替人办事！求你了！”听见对方显然对自己有所了解，于是富吉安田更加慌张。

“谁雇你来杀他的？”

“是一个高中生！他、他叫三轮虎口……”

……

……

同一时间，医生家里，羽天已经在房间里沉沉睡去，他实在太累了，沾床就睡。

而医生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为自己泡了一壶茶，也为茶桌对面的人摆上一个杯子——即便房间里除他以外没有别人。

“要是那个人晚点走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等到你的出现了。”医生懒懒地说，他的声音传出又消失，寂静的屋子里无人回应他的话。

“你不接话的话就会让我觉得我是在自言自语……要知道自言自语而且说话声音还蛮大的话，看起来像个神经病。”医生知道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即便看不见对方在哪，他现在就在向对方搭话。

所谓的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医生有种和羽天聊天的感觉，“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先睡觉了哦。”

医生说完，闭上眼睛。

在医生不说话的几秒钟内，空气中的某一处突然开始抖动，犹如石块投入水中产生的涟漪，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光芒从那一刻开始闪耀。

光芒逐渐扩大成光团，隐约可以看出有个人置于光团之中，光芒越发耀眼，医生就算闭着眼也忍不住用手挡在眼前。

随后光芒逐渐暗淡，医生缓慢睁眼，好让眼睛适应眼前的环境。

出现在眼前的是……少女，白衣白发，白净肌肤边缘透散着柔和的金色阳光。

这是医生看见对方的第一印象。

这绝不是圣驱者所能做到的事，少女的形象和能力与人类不同。医生知道这点，虽然他也是在刚刚才完完全全确信眼前少女的存在。

如果用人类的说法来定义的话，那她就是拥有人类外貌的——神。

“想不到你是真的存在。”医生笑了，有种猜对问题的自豪感，“毕竟命运之人已尽数登场，我想也是时候了。”

“看来你是真的知道……”这次换白衣少女开口说话，“这个世界的人不该知道的事。”

医生挑眉，“比如?”

“比如‘世界的过去’和我的存在。”白衣少女说，随后话锋一转，“你和你祖先一样，是这个世界中存在的漏洞。”

“哦是吗。”医生用手撑着头，满不在乎地回复。“所以，听你的意思，你是要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吗……或者说成‘把我从世界这个剧本中踢掉’?”

白衣少女没有回复医生。

医生耸耸肩，“我猜你不会，要是你想的话我估计早就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又了解‘世界’到什么程度了?”纯白少女以好奇的语气问。

“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我想听你说。”

“好吧。阐述一件事的过程本身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医生缓缓坐直身体，随便整理下思绪，“嗯——人们普遍认为世界从圣历零年开始，零年之前的时间并无意义。

“不过我就是想知道，被人们认为‘没有意义的时间’里到底有什么事。”医生咧嘴笑了，有种说不清的嘲讽，“零年以前没有意义，因此没有任何形式的记载，没有文字，没有可以被断定为零年以前时代的建筑遗迹，甚至没有相应的传说……但既然零年以前有诸如圣驱者之王为代表的人在世界上生存的话，有一种记载就必定存在，那就是人的记忆。你知道，通过解读他们的灵魂我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所有记忆……”

医生摊手，表示自己的要点已经讲明。

“所以你通过窥视那些人的记忆来了解这个世界之前的时间?”

“事实上只是看了初代圣驱者之王和我祖先的记忆，”医生继续说，“关于零年以前的记忆，能记住的没有几个人。我猜这是你们搞得鬼……我从初代圣之王的记忆里第一次看到了你，因此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你是何种存在……你是神，对吧?”

“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来看的话，那我大概就是所谓的神吧。”

“好，既然你是神的话，那么我就可以更好的假设了。”医生翘起二郎腿，态度有些嚣张，“圣驱者世界的诞生、空白的旧史、神……所有的事物关联起来，我能想到的假设只有一个，即‘世界’本质上就像是一场供人观赏的戏剧。我们人类负责上演冲突和戏剧性，而你们高高在上的神则冷眼旁观。

“当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你们就赋予最后的胜利者一个创造新世界的权利，然后又有新的人为你们呈现戏剧，一切重新开始。”医生顿了顿，“每个世界都是如此。”

“你们已经看过了很多世界了吧?过去的人类为你们献上了很多精彩的好戏了吧?过去每个世界的人们拼尽全力生存，在你们看来只是一场富有冲突的好戏，且都在戏剧的高潮伴随着结束……很有趣对吧？”

白衣少女居高临下地望着医生，眼神中毫无感情，片刻后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作为人类，你很有趣呢。”

世界安静了，白衣少女与医生四目相对，她凝视医生的眼瞳，轻声说：“不过，你这样做违反了规则……你活不了多久了，你自己也明白对么？”

“对于这样的结果，你会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为你曾做过的事而后悔么?”

“我天生不喜欢按套路出牌。”医生无所谓地说。

“是么。”白衣少女转身，肌肤边缘的光芒开始变得明显，她要走了。

“据我所知，你只会在世界之初和世界之末出现，除此之外基本没理由出现。”医生望着白衣少女的背影，“你这次的出现，不止是为了和我聊聊天吧？告诉我，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光芒越发耀眼，医生不得不又用手挡着眼睛。少女微微偏头，“不到两年。”

光在一瞬间消失，她走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医生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