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和礼弥黑雪以及管家阿福正在站台上等电车。
此前他们刚刚训练完毕,神宫罗跑去医院照顾他住院的爷爷,礼弥黑雪心血来潮想要送羽天一程,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管我,先回去吧。”羽天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地说。
原本礼弥黑雪打算送羽天回家的,但羽天拒绝了,所以礼弥黑雪就留下来和羽天一起等羽天要坐的那趟每隔一小时才会来的电车。
“反正也快来了。”礼弥黑雪轻松地说。
时间是十点半,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电车终于如时刻表上的那样来了。
“明天见。”羽天说。
“明天见。”礼弥黑雪挥挥手。
羽天坐上了这趟回家的末班车,上车之后羽天选择靠门的位置坐下,这个时间的车上只有两三个人的样子。
羽天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往后移动。移动一段距离之后就开进了隧道,窗外瞬间暗了许多,羽天可以看见自己模糊的脸映在对面的车窗上。
这时羽天才注意到对面窗户上同样映着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一身黑装,黑风衣的帽子被戴在头上,低着头像是在睡觉,脸处于帽子底下的阴影里,他几乎和黑暗融入一起,因此羽天很难分辨。
总有古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羽天忽然意识到那个人就坐在自己这一侧座椅的尽头,他眼睛盯着车窗上的人影,不敢扭头,只是直直盯着车窗上的人影。
似乎是注意到了羽天的视线似的,那个人慢慢抬起头。羽天绷紧了神经,紧张得能感到心脏的猛烈跳动,慢慢地羽天能看到那个人的脸了,不过首先映入羽天眼帘的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并不是欧美人的那种普通的蓝眼睛,而是略微发着蓝色微光的,如同幽深的蓝色湖水一般,眼底暗藏未知的蓝色眼睛。
在对上那双蓝色眼瞳的一瞬间,羽天感到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不知为何圣决被强行打开,大量的释界涌了出来包裹着羽天。
与此同时电车终于穿过了隧道,接着从车头那边传来了巨响,跑出隧道本该是漆黑一片,但迎面而来的却是火光和冲击,突如其来的一切瞬间犹如恶魔将整个电车吞噬殆尽。
羽天来不及看清那个人的脸,卷入了极速膨胀炸开的火焰与冲击的浪潮之中。
今天是5月3日,刚好是他和礼弥黑雪以及沫沫相遇第一天的一个月。蝴蝶扇动翅膀产生的风暴,刚好吹到了他坐的末班电车里。
……
……
电车开走后,礼弥黑雪望着载着羽天的这列电车远去,看着它拐进隧道里,直到连车尾也看不到的时候才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如同夜晚恶魔来临的敲门声,使还在月台上的寥寥无几的人瞬间从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疲劳感变成了恐慌与不安。
礼弥黑雪先是愣了一秒,然后迅速回过头看了阿福一眼,在短短的眼神交流之后,阿福明白了她的意思。
接着礼弥黑雪跳下了月台,往发生爆炸的地方跑去。而阿福开始想办法协同车站工作人员把站台上的人赶到车站外面并启动紧急措施。
在以正常速度跑进隧道之后,礼弥黑雪确认没人跟过来之后开启了圣体强化,奔跑速度瞬间提升,很快礼弥黑雪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度以及烧焦的味道还有浓烟,她捂住口鼻跑出隧道。
眼前是废墟,有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浓烟更是呛鼻,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努力寻找着羽天,突然她听到了咳嗽声,她一边用圣决降低了周围的温度以及火焰一边朝着咳嗽声走过去。
羽天跪爬在地上,释界弥漫在四周阻挡着滚烫的热气,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释界渐渐消散。
礼弥黑雪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羽天。
“幸好你没事。”
“啊啊……”羽天拍拍礼弥黑雪的背,然后离开了她,稍稍拉开了距离。
他环顾四周,没适应黑暗的眼睛只能接着火焰看清周围的样子。看来幸存者只有自己一个人啊……不对,那个黑衣人呢?
那个黑衣人不在……是死了吗,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走了呢?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礼弥黑雪说,救援队很快就到,但是如此程度的爆炸中能活下来甚至毫发无损,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天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在夜幕中移动的是一架离现场最近的综合医院的医用救援直升飞机,在接到阿福的通知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现场——他们也是礼弥集团参与投资修建的医院。
“走吧。”礼弥黑雪示意羽天先从放下来的梯子上去。
羽天最后望了一眼火焰与废墟下的烧焦的尸体残骸,沿着绳梯爬了上去。
……
……
虽然羽天看上去并无半点伤痕,但礼弥黑雪还是坚持要对羽天进行一个全面检查。他们被直升飞机直接送到了医院。
羽天极不情愿,但现在还是躺在CT机上的躺椅正送进机内接受扫描。
操作室里礼弥黑雪正透过玻璃注视着羽天,旁边是正在操作的年轻的医务人员。
“嗯?奇怪……”
医务人员看了CT图像下的羽天的图像之后,疑惑起来。
礼弥黑雪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之后也看了一眼图像,呈现在显示屏上的羽天的CT图像上,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羽天同学,你……”礼弥黑雪一时间愕然了,“你的全身为何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而且那些黑点居然还在缓慢动着,就像是黑洞。
“准确来说是身体外围有一圈保护质而已。”推门而入的医生说道。
突如其来的医生让在场的两位都吃了一惊。
“医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礼弥黑雪问道。
“羽天出了事我能不来吗?”医生说着靠近她们,然后俯下身对着那个医务人员的眼睛,“忘掉刚才所看到的东西然后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好吗?”
医生的绿瞳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似的魔力,医务人员神色恍惚回答道:“好……”
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在羽天体内?谁放的?”礼弥黑雪双手抱臂质问道。
“当然是那个人为了保护羽天而放进去的咯。”医生一边操纵着机器让羽天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
“那个人的圣决?羽天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医生说。
从里面出来的羽天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医生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愣了一秒。
“哟,羽天。没事真好啊。”医生打招呼。
羽天点点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礼弥黑雪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了,“已经很晚了,要不今晚给你安排一个酒店睡一晚?”
“真慷慨呀礼弥同学,不过这家伙还是直接去我的公寓比较好,谢谢你的好意了,礼弥同学。”医生笑着说。
羽天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还是想回家。”
“为什么一定要回家?如果你是担心沫沫的话,我已经和她提前说了你不会回去的。”
医生刚说完羽天就觉得大事不妙。
“沫沫?”礼弥黑雪疑惑地望着羽天,“是个女生的名字么?羽天同学?”
“这个……”羽天挠了挠后脑勺,罕见地躲躲闪闪没有直接回复对方。
羽天刚想用眼瞪医生,问他为什么会说漏嘴,但羽天又忽然想起他说过如果沫沫的存在被礼弥黑雪或者神宫罗知道的话也不用隐瞒。
于是就在羽天决定要说的时候,却又被医生抢先了。
“回去了我发邮件告诉你。”医生笑着说,巧妙避开了一个修罗场,“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调查事故的原因,以及如何安置那些事故中遇难的人吧。”
礼弥黑雪起先有些犹豫,但随即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羽天同学好好休息,今晚的事不要多想,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礼弥黑雪把手试着搭在羽天的肩上说道。
羽天点点头,没有看她的眼睛。
“拜托了。”医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