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桑慧萍并未对白鬼魅讲过祖上的这段往事,白鬼魅更没有贪恋除了冰凝剑之外的神兵利器。长桑慧萍甚至可以确定,有一天白鬼魅会对长桑慧萍移情别恋,也不会对冰凝剑产生二心。白鬼魅在某一个晚上随口说出,天禹剑现身江湖,主人便是梵鋵阳,语气上其实是有些抱怨梵鋵阳真正舍弃了风影剑。长桑慧萍随口询问丈夫,梵鋵阳是如何寻到的天禹剑。白鬼魅摇了摇头,他不是很好奇的人,没有询问,梵鋵阳也没有说。长桑慧萍随即将祖上的这段往事说了个大概。白鬼魅默默听着,就像听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然后并未发表感慨和意见。长桑慧萍又询问,梵鋵阳是不是跟大夏姒家有关联。白鬼魅说,教主并未提及过,不过他会询问一下教主,结果,长桑慧萍也没有从白鬼魅那里得到结果。
此时,天禹剑就在眼前,它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梵鋵阳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长桑慧萍猜不透,也不害怕,她现在只担心,欧阳伊贺会突然脑子变成了浆糊,意气用事,出现在这里。
前方,一个人也缓缓走来。
来者越来越近。
长桑慧萍心系欧阳伊贺,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长桑慧萍希望欧阳伊贺这一刻要清醒,他来了,对事态起不了扭转,反而会加剧事态的严重性。长桑慧萍知道,魔教的人一旦找到了这里,目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魔教的人杀了他们,还是他们杀了来犯之地,来者要是白鬼魅,或许还有一丝谈判的机会,她知道,来者不是白鬼魅,因为要是白鬼魅,开路的一定是冰凝剑。
来者确实不是白鬼魅,但也不是梵鋵阳,也是长桑慧萍认识的一个人。
来者正是魔教四大使者之一,北鬼赫连相辉,一个看上去五十余岁仍可称为美男的灰衣剑客。
赫连相辉,梵鋵阳初入华夏结交的第一人。
赫连相辉是维吾尔族人,在其父亲财力和友情的疏通下,拜边塞剑客图冉为师,学习武功。剑客图冉的祖上曾是天山派的弟子,失败后断剑下天山,来到边塞生活。
天山派,他认为自己是天山山脉中的老大,但也是自己认为,江湖正派客气话上恭维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但在真实心里,天山派并不代表天山一脉的剑宗,或者说,天山派只是天山剑宗的一个分支。千年前,整个天山可是华夏修炼剑术的仰望之地,可惜,后来一次又一次的血的变故,让整个天山失去了威严。还有一种可能,假如天山剑宗没有出现选择道路上的错误,归于一派,他们将是华夏第一大派,这毋庸置疑。从天山走下来的剑客繁星璀璨,其中魔教顶级高手便有二人出自天山一脉,一人是白鬼魅,另一人便是赫连相辉。当然,华夏剑客中,出身天山的剑客,远不止这二人,二人之所以被人熟知,皆因二人是魔教中人。
剑客图冉的祖上也是天山派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下了天山后,便不再以天山派人自谓,但绝不会放弃视为生命的天山派武学,那怎么办,这人便决定将自己认为不正确的地方统统改了,内功心法上,看不顺眼的地方,就随意自撰,结果,还真取得了他没有想到的成果。
赫连相辉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另类天山派武功的精髓,继续下去,自成一派,不是不可能。
赫连相辉的父亲是一族族长,拥有数万大众,牛羊肥美,草原广阔,他们本安分守己过着生活,无奈天降横祸,顺阳王朝征讨边疆,赫连相辉一族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试刀石。
顺阳王朝的铁骑不是一般少数民族所能抵抗,也不给少数民族谈判的机会,就是马踏营帐,刀刀见血,男人几乎杀尽,女人被掳走,牲畜金银被官吏占为己有。
赫连相辉听到噩耗,拜别师傅,策马奔腾,见到的是已经腐烂臭气熏天的尸首,绿油油的草原,望不到边的尸体,乱飞乱窜将空气都变得浑浊的苍蝇,一片又一片的各种类的鹰。
赫连相辉跪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他从未想过有过这样惨绝人寰的场景。
赫连相辉整整跪了一夜,第二天,太阳照例升起。
赫连相辉翻身上马,顺着痕迹,追击顺阳王朝军队。
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行军,蛛丝马迹随处可见。顺阳王朝大军不会刻意隐藏行踪,假如知道有人单枪匹马来寻仇,说不准会直接调转头,去砍了前来送死的人。
已经红了眼的赫连相辉没有想过十万大军到底是什么概念,他眼中只有血债血还。
顺阳王朝大军沿途又征讨了几个部落,针对这些部落的杀戮开始逐渐降低,杀鸡儆猴的效果很是明显,有的谈,就不再杀光烧光抢光。这也影响了他们的行程,赫连相辉追了两天两夜,累倒了四匹马,终于看到了顺阳王朝大军的行军尾巴。
顺阳王朝大军娇惯成性,见一人一马,直奔他们而来,并未当一回事,半个月来的战事让他们对边塞各民族的战斗很藐视,跟在最后面的几人,嘴上念叨,看谁先将来者砍下马来。
赫连相辉不由分说,挥剑便刺,离他最近的几个将士,刀未出鞘就一命呜呼。
军队一阵躁动,随后,快速做出反应,刀剑出鞘,长枪林立,将赫连相辉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将军,当然不是最大的将军,一个人的偷袭还轮不到报至大将军处,就是需要大将军出马招呼赫连相辉,连绵十余里的行军,消息传达,来回路途都需要时间。赫连相辉要是一般的人物,大将军听到消息后,来到这里,只怕来犯之人已经被剁成了肉酱。
小将军嚣张地让赫连相辉报上名来,他们不杀无名之辈。他的嚣张来源于,他知道自己是胜利一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可以抵抗十万大军,更何况他们是天国军队中的精锐之师,纵使来犯之敌有项羽之盖世,也注定今天成为刀下鬼。
赫连相辉一手撕开衣领,露出维吾尔族的族标,恶狠狠地盯着密密麻麻的刀剑。
小将军发出藐视大笑,口中更是不积德,直念叨杀的族人还不够,正好凑凑数。
赫连相辉长啸一声,挥着短剑再次杀向官兵。
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顺阳王朝军队的战斗力再弱,但有数不尽的人涌过来,杀不尽。
顺阳王朝军就是不攻击,让赫连相辉杀个痛快,等赫连相辉筋疲力尽时,再补刀,赫连相辉也躲不过今天一死,何况,赫连相辉想杀了他们,他们更想杀了赫连相辉。
赫连相辉记不清杀了多少兵卒,反正是兵卒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累,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时间无论快与慢,摆在眼前的事实,赫连相辉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将军已经来到阵前,他看着横七竖八过百的尸首,想出手解决了赫连相辉,转念想到,自己今天刚换了件新衣裳,便打消了念头。只见他大手一挥,撤掉围战的将士。
赫连相辉没有紧随追赶,他需要休息一下,喘口气。
大将军没有那么仁慈,让敌人有喘息之机,他又打了一个手势,一百零八个弓箭手,整齐在列,一字排开,箭已上弦,大将军是要看到赫连相辉变成刺猬的样子。
赫连相辉短剑护体,将真气汇聚于剑身,长啸一声,擒贼先擒王,直奔大将军而去。
弓箭在赫连相辉未动之前已经离弦,如骤雨般射向赫连相辉。赫连相辉知道自己攻不到大将军身前,就要面对箭雨,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他将短剑化成无数道光圈,将箭挡在圈外,随即大喊一声,箭反弹而出,但由于真气力度不够,只飞出了三四米,便纷纷落地。
赫连相辉来不及喘息,又一波箭雨,再次袭来。赫连相辉再次阻击,虽然成功将箭雨挡下后,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了几步。第三波箭雨来得更是凶猛,弓箭手都使足了力气,他们久经沙场,知道此时需要增加压死赫连相辉的最后一根稻草。
赫连相辉咬牙再次阻击,这次经验打破了实力,赫连相辉破去了一百零三箭,五箭成了漏网之鱼,准确地有深有浅扎进了赫连相辉的体内。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