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之前韩秋救出来的婴儿。
自从把这个孩子给了沈砚以后，韩秋就再也没见过了。
当初还小小一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婴儿，这小半年的时间过去，脸上红润有光泽，也长了不少肉，看着十分可爱。
韩秋说：“你真把她照顾得不错。”
沈砚坐在旁边煮茶，听了韩秋的话以后他就笑：“我把她当成我女儿在照顾，你说我能不好好照顾她吗。”
韩秋走过来坐下，沈砚低着头泡茶，嘴里还笑着说：“你突然间升官，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不过我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有些帮助。”
“突厥国的？”韩秋问。
“除了突厥一国的事情，你也不关心其他的吧。”
沈砚把茶泡好后递给韩秋一碗，他自己也喝了一口：“君山银针。”
韩秋最爱的茶就是君山银针，每次来，沈砚都会给他泡这茶。
沈砚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如你信中所说，德嘉长公主和老君王的关系并不是世人所知的那样。”
“德嘉长公主的亲生母亲迦德夫人那些年过得并不好，生下德嘉长公主后，身体也越来越差，而老国君这个时候爱上了一个楼兰女子，鬼迷心窍地要封她为皇后，迦德夫人离世并不是因为身体不足，而是为了让位给那女子。”
韩秋拧眉，示意沈砚继续说。
“迦德夫人死后，那楼兰女子上位，就是老国君后来的那位明善王后，这王后倒是也不坏，对待德嘉长公主很好，只不过德嘉长公主因为迦德夫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韩秋说：“那老国君一出生就封德嘉为长公主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也是假的？”
沈砚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你知道老国君为何会那么迷恋那个楼兰女子吗？”
“相处楼兰女子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在德嘉长公主出生之前，她就告诉老国君，若迦德夫人生下的是一位公主，那这公主可以保佑突厥平安二十载老国君很开心，于是德嘉出生后，老国君对她的宠爱，超过任何一个皇子。”
“只可惜，他为了那楼兰女子杀掉自己的发妻，德嘉就不可能原谅他。”
韩秋是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沈砚说：“德嘉来大唐是不是故意的，她是怎么想的，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她想让突厥覆灭是真的。”
韩秋道：“从何见得？”
沈砚说：“突厥的兵符丢了。”
韩秋没有和沈砚说过兵符一事，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沈砚说：“老国君为了补偿德嘉，把兵符给了她，甚至许诺要让她当女皇，这兵符一般都放在后宫迦德夫人的故殿，有专门的人看守。可是德嘉来了大唐以后，一直放在故殿的兵符丢了。”
兵符意味着什么，不用沈砚多说韩秋也明白。
沈砚说：“她那两个兄弟气得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若是这兵符到了大唐任何一个人手里，那二十万突厥狼王的铁骑，只让兵符不认人，这对突厥来说，可是致命打击。”
韩秋喝了口茶，没有说什么。
沈砚问他：“你好像并不惊讶。”
韩秋说：“我意料之中的事，虽然没这么详细，但是当时玉昕死后，她给我写的那些信，有很多地方并不连贯，我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如今你和我说明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沈砚重新给韩秋倒了茶，他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韩秋耸了耸肩：“到时候再说吧。”
沈砚看向韩秋，露出一个微笑：“随遇而安？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这次是例外。”
韩秋对突厥那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要想百战不殆，那必须要知己知彼。
可是如今，他甚至连那两个新王的事情都不了解，就算是他要拿个主意，那也是畏手畏脚的，十分不爽。
沈砚说：“我了解到的事情，还有一件。”
韩秋道：“什么？”
沈砚说：“听说突厥百姓们，很不满意这两位新君呢。”
韩秋来了兴致：“为何？”
沈砚老神在在的讲：“突厥不喜楼兰之人，那两个新君是楼兰王后所出。”
韩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我倒是有了一个念头了。”
沈砚笑笑不语，他也不去问韩秋是什么念头，两个人相处这么久，还是有分寸的。
安静了半晌，沈砚说：“何时走？”
“三五日吧。”
“到时候走之前来找我喝酒，不然你这一去要是耽搁一年半载回来，暖暖都两岁了。”
韩秋看向床上的孩子：“她叫暖暖？”
沈砚说：“大名向暖。小名嘛……大家都叫她娇娇儿。”
韩秋疑惑：“为何不和你姓？她是你的女儿。”
沈砚说：“当初去寺庙求名字，主持大师说，向暖这个名字最适合，于是就这么定了。”
韩秋掏出一块玉珏来递给沈砚。
“我给暖暖的一岁生辰礼。”
离暖暖生辰不到三个月，他肯定是回不来的，礼物只能先给了。
沈砚倒是也不客气，把玉珏收下，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
“你这玉珏可不是平常玩意。”
韩秋“嗯”了一声，语气懒散的说：“皇上赏的。”
沈砚惊讶：“皇上赏你的东西，你给暖暖，这太贵重了！”
韩秋避开了沈砚伸过来的手，他说：“这玉珏还有一半，在当今太傅的小孙子手上，以后若是有机会，暖暖嫁到太傅府里去，也还算不错。”
沈砚顿时就无奈了，他扶着额头笑：“暖暖一岁都不到，你怎么就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
韩秋说：“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女儿，孩子的未来，总要从长远计划，我给她这个玉珏，也只是为她做一个选择罢了。”
沈砚只好收下了那玉佩，随后他站起身，走到一旁书架上，拿了一个盒子下来。
“既然如此，我不送你点什么，还真说不过去了。”
韩秋道：“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韩秋伸手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十分别致的匕首。
“这是？”
“杀人不见血的东西，最适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