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身穿黑色斗篷的怪人隐匿在原本高架桥的巨型圆柱后。
“艾斯特,打入龙国京城内部了,就继续潜伏,君上让你这么做的。”
“明白了。”
艾斯特扯了扯嘴角,回应了一句。
脑海中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他这才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炽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不由得被晃了眼睛。
京城之上的那片由黑暗元素汇聚的乌云,终于还是被驱散,光明最终降临在了大地上,像是神从来没有遗弃过他们一样。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从来没有遗弃过他们。
又一道光晃了眼睛,那是一个有大半嵌入地底的镜子,镜子的反光晃了他的眼睛。
他走过去,镜面上出现了他那章俊美的西方面孔。
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眉如剑锋,鼻梁高挺,五官十分立体,皮肤下覆盖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能在眼皮周围,看见一圈清晰的毛细血管,金色的卷发垂在身侧,猩红的眸色是点睛之笔,俨然是一副暗夜贵公子的模样。
太像吸血鬼了,艾斯特心里这么想着。
回想起被自己亲手送进平行世界的那群人类,他并没有从中看到过类似于自己这种的面孔。
倒是药师封临,长相与他们十分相似。
这么想着,他索性直接照着封临那张皮画了一遍,黑色一闪而逝,再出现时,他就已经是第二个封临了。
毕竟艾斯特的神技原本是与幻术有关,换个头什么的,简直是信手拈来,轻轻松松。
……
试炼。
一只玉如意从陈升的身体中飞了出来,一股白光将他包裹,与信仰之力不同,这白光里充满着治愈的力量。
除此之外,白光仍旧在不断的蔓延,直至整个试炼,山河,树林,大地,那些因为两人的斗法而被摧毁的事物都在一点点的复原。
死去的麋鹿,溪流的鱼虾,都在这力量之下重获新生,草木重生,生机盎然。
刚刚那场大战,让陈升受了不小的伤,甚至因为使出了远超于创世神实力的一击导致他筋脉尽断,即便他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是伤痕累累。
白色衬衫彻底成了血红,衣料遮盖之下,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身下是一潭血水,染红了大地,双眸紧闭,在睡梦中似乎也痛苦不已,睡得十分不安稳。
白色光芒涌入陈升体内,快速而又温柔的修复着每一条筋脉,治疗着陈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就连透支的神圣力量以及精神力,也得到了补充。
也因此,陈升奇迹般地,仅仅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四个小时,听起来久,但是对于重伤之人来说,简直就与奇迹无异。
四周归于平静,陈升有些迷茫地支起身子,站了起来,身上还是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不打紧。
在看到玉如意的那一刻,他这才搞清楚了一切,嘴角勾起了一抹感激的笑,站起了神。
灵魂中有灯塔的烙印,他有权限随意出入灯塔不再犹豫,身影彻底消失在试炼之中。
也因此,那在世界各地的光幕,也随之消失,化作了点点星光洒落人间,温暖人心。
陈升的身影出现在东城门城墙头的时候,给正喜极而泣,又悲痛欲绝的士兵们吓了一跳,还有几个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陈升白了他们一眼,吐槽了一句。
“救你们这心理素质,怎么打仗?”
“咳,这不是我们主帅大人实在是太帅了,不敢直视嘛……”
有人心虚的给陈升拍马屁,但是陈升压根不吃这一套,看了一眼城墙外的情况,微微叹了口气。
城墙外的战场上,数不清的尸体。
结界破碎,无数人类士兵出城迎战,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百万大军,死伤惨重。
诡秘退出战场,没有黑压压一片怪物的覆盖,这才露出了战场的惨烈。
诡秘死亡后,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彻底化为齑粉,这个时间大概就是一天左右。
所以,现在的战场,看到的只有人类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全是人类士兵的残肢断臂。
诡秘身形巨大,甚至有一大片人类尸体,被彻底踩踏成肉泥,甚至连原本模样都看不出来。
陈升的拳头紧了紧,双目赤红充血。
还是他太没用了……如果他能将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诡秘全部杀掉的话,就不会牺牲这么多同胞伙伴了。
有人看出了陈升此时的压抑,强撑着心中的苦涩劝说道。
“主帅大人,您已经做的够多了……”
“如果没有您,现在的京城,现在的龙国,早已经不复存在,还好您在前线挡住了一批又一批诡秘。”
“主帅大人,您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啊,您回去休息吧!我们都看到了,看到了你为我们做的一切,看到了你将外来的神打退,回去吧……”
有一个人开口劝说,就会有无数人开口。
尚还算清醒的人们纷纷开口,剩下的,则是仍旧痛不欲生的哭泣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一个个在身边死去,没人能不哭,连日来的煎熬痛苦早已经将他们的心理防线攻破,陈升知道,自己在这只能给他们添麻烦,尽管自己的心情也压抑至极,但是也不想再打扰到这群英雄们。
“我会带着你们杀回去的。”
“死去的战友的仇,我会,不,我们会亲手报!珍重,诸位!”
陈升对着这群人,缓缓的弯下了腰,九十度鞠躬,标准至极,一滴晶莹划过,落在金属地板上,而后消失不见。
城墙上的人们,再也忍不住情绪,终于声嘶力竭的哭起来,甚至没有人能抽空去回应陈升一句。
这一仗,打的太惨烈了,太过惨烈。
国内各种武器被消耗一空,在结界彻底破碎之时,东城门成了第一道防线,也死了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