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昊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回到任兵他们家的别墅。
此时的别墅依旧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楼下的花园有专门的佣人在打扰疾病,房子很大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即将到了吃饭的时间,厨房里面有几个厨师正在热火朝天的坐着,今天中午即将端上饭桌的菜。
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异常,黄昊站在任兵家门口,过来给他开门的是管家,关键是黄昊来了,还是比较热情的,打开了门。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天能抓住那个杀人犯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黄昊算是立了大功。
“任兵……怎么样了?”
“老板现在正在屋子里养病,我带你去看看他。”
无论多少次来到这里,黄昊都会感叹这里的奢华,不过上一次他只是过来吃一顿饭,而这一次却是来这里看望别墅的主人。”
“是意想不到的来客呢。”
任兵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吃着苹果,看着在这个时代已经超乎人们想象的大彩屏电视,旁边柳如依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见黄昊来了,还是挤出一点笑容来,朝着黄昊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该不会是特意过来看看我如今的丑态吧?”
任兵看上去像是非常坦然的模样,语气里说着带有几分嘲讽的话。
病痛并没有在任兵的身上露出多少痕迹,可能是因为发现的早,即便是绝症,也是有了救好的希望。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看看我这个无恶不作的人,将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吗,那兴许就要让你失望了呢。”
任兵此时此刻,脸上还能出现笑容,用力的吃了口苹果,十分刻意的咀嚼起来。
“来了就是客人,坐吧。”
门外的佣人给这个吻来不算特别大的屋子,又添了张椅子。
黄昊坐在这个非常柔软的椅子上面,怎么坐都觉得不太舒服。
“什么病?”
“不知道哟,总之就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各种身体体征异常,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跟我说这是绝症,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多换几家医院喽,可是多换几家医院也还是这个模样,那我就认了,不如过来回家躺着看看能不能等着转机自己出现。”
任兵说道。
“不过其实还好,医生说我现在的状态,如果积极治疗的话,还能活上三年吧,三年时间足够我再疯狂一把,把我手上的茶叶全都抛出去,看看能再闯出一副怎样的天地。”
任兵如今已经四十多多岁了,但是脸上依然绽放着像年轻人那样磅礴的朝气,反倒是黄昊完全不像个年轻人。
“别这么说话,快呸呸呸,等国外那个医生过来了,说不定还有治疗的可能呢。”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到时候等我死了,你就带着这份家产,再找个好男人,我可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任兵在旁边笑着,安抚着自己的妻子,柳如依的性格是比较柔弱的,说着说着,脸上又开始蹦现出泪花。
“而且我活了这四十多年,其实该经历的也都经历的差不多了,即便是今天突然死了,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说到这里,任兵突然看向黄昊。
“如果之前你不想和我的公司合作,是因为我不干净,等我死了之后,柳品谦上位,你记得跟他好好合作呀。”
任兵笑着说道。
“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在做慈善事业,我怀疑现在落得这个结果,估计也是因为我的坏事太多,遭了报应,等我死了之后,刘品谦会把我大部分资产全都捐出去,留着小部分和他的公司合并进行公司的运营,剩下的事情就又都麻烦你了。”
任兵脸上虽然笑着,但话语里已经完全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感觉。黄昊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脑袋里面想起了他父亲,经常和他说的一句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评判一个人的善恶,真的是太复杂了。
“啊,对了,据说那个小姑娘嘴严的很,警察无论怎么问他,他都不说点东西出来,偏要什么话都跟你说,正好你今天在这儿,我得罪的人,做过的坏事太多,确实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件事情招惹他了,您和我讲讲。”
一谈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任兵突然又来了兴趣,拿起苹果坐直了身子,衣服即将有好戏上演的模样,靠近了黄昊。
黄昊不自主地挪动了椅子,向后靠了几分。
他盯着任兵,说真的,其实他也并不太明白自己来这里看望这个大坏蛋的心理到底是什么。
兴许真的让任兵说中了,只是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看看这个坏人会得到怎样结果的态度吧。
“二十年前的烂尾楼。”
“嘶……二十年前的烂尾楼,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印象来着,就是这段时间要拆迁,然后砸死了一堆人的那个楼吗?”
任兵说道。
柳如依听到二十年前这几个字眼不由自主的紧张了几分。
“那个烂尾楼啊……”
任兵似乎真正的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笑容。
“看样子,这就是命喽。”
任兵笑着摇了摇头。
“你小子太年轻了,当年的事情了解的不多,知不知道当时在柳家办过一场盛大的酒会,然后那场酒会上死了很多人。”
黄昊点了点头,但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烂尾楼和当年的那场酒会有什么关系。
柳如依突然拽住任兵的手,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任兵继续说下去。
“无所谓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年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除了我应该也没有别人了,而且我终于要死了,这些故事憋了这么久,那也得找个人说说。”
任兵另一只手拍在了柳如依的手上。
“当年的我呀,其实也就是一个穷小子,没钱没身份地位还没个文凭,整天和那些地痞无赖混在一起,也不干点正事,我爸妈是工厂的工人,就是在柳家的工厂,后来凭借他们的关系,我混得了一个勉强温饱的职位。”
任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