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景平淡地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对面前这个看上去像一个流氓地痞的人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整个业内,许江景的名声可不比任兵好到哪去。不过,许江景最起码是遵守法律的,只是做事狠辣,不择手段了一点,而任兵背后到底都做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或感到恐惧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许江景并不害怕这些东西。
对于任兵来说,在这场酒会上,他觉得唯一一个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家伙,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一直冷着个脸,不怎么爱说话的许江景了。
“那怎么,这个词要用来形容你吗?呵。”
“你这个人可真没意思。”
这场酒会对于不同阶级的人而言都有着不同的意义,黄昊需要通过这场酒会结识和自己水平相同或者高于自己的人去完成一些自己的目的,而那些阶级就低一点的,便希望能通过这场酒会结识到一些足够有威势的人,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或者也完成攀爬,拼尽全力丢掉一些东西,得到另一些东西来爬上那层宛如天堂的台阶。
吴森然便是其中之一。
他好不容易才作为服务生混进了这次的酒会,想要融入其中,还需要做些别的东西。
成功混入酒会之后,他通过自己的朋友给自己搞了一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衣服,尽管是假货,但即便是平租也花了吴森然一大笔钱,不过只要能在这场酒会上拿到自己想要的所花的这些钱,就都不重要。
吴森然也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总是会对一些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抱有幻想,他经常会想着自己哪一天会不会成为百万富翁之类的事情。
一边通过这种不可能出现的幻想来麻痹自己,一边又清醒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幻想。
这场酒会上,他并不羡慕那些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公主们,也不羡慕那些大腹便便来到这里,受尽别人的敬仰或者彼此商业互吹的商人,他最羡慕的是那个身影。
那个名叫黄昊的年轻人。
吴森虽然没有上过大学,在他印象当中,自己应该是初中辍学就出来打拼了,运气还算不错,打拼了这么久,已经攒下了不少钱,所幸尽管日子过得不好,但是他没有父母,每天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这样想来也算是悠然自得。
而黄昊在吴森的眼中似乎成了一个传说般的人物。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考上了东海财经大学这样虽然不是最顶尖但也完全不差的大学。和自己相同的年纪就完成了一次创业,并且通过鸭梨手机赚取了一大笔钱。
鸭梨手机这东西是吴森然清楚的,在他上一个岗位的时候,大家精心购买这个手机来彰显自己的有钱,彰显一番之后,还会有十分谦虚地说自己也只是有一点点钱或者花了很多很多努力才买到这款手机的。
对此,吴森然觉得十分恶心。
而这款手机的创始人就是黄昊,他此时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黄昊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变成传说,开始在这个圈子慢慢地扩散开来,并且朝着一些与这个圈子无关的地方飞快地传播着。
吴森然就是被这个传说所影响到的人。
他渴望像黄昊一样,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一份天地。
“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少爷,能不能邀请你跳一支舞?”
吴森然长相极其英俊,曾经还真有几个富婆给吴森然开过一大笔钱,想让他成为自己包养的小白脸,但这些事情都被吴森然拒绝了。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吴森然也并不了解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就像此时他正在搭着面前这位千金的手迈着步子,轻快地在酒会当中跳着舞蹈。
这不算是被包养或者卖身,对吧……对吧?
“你跳舞很好,有专门练过吧?”
“只学过一点点,没有你跳得好。”
吴森然彬彬有礼的说道。
想要完全地混入融进这个酒会,他需要做的努力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得多,就像一只想要努力融进狼群的羊,可不是简单地套上一层皮,或者改变气味,就能融入其中的。
一整支舞蹈跳了下来,吴森然和那个千金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又找了一个角落,开始慢慢的等待着可以和人结交的时间。
他的目光不止一刻地停留在黄昊的身上,但是黄昊身边一直都有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太碍事了,尽管他们有说有笑的,尽管他长得很好看,但吴森然总觉得那个女子在耽误自己,耽误自己的前程和命运。
他就这样等啊等,等到了很久,也完全不想着这是任兵的生日晚会,他只是想等一个机会。
终于,黄昊和旁边的女子笑着摆了摆手,朝着男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吴森自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立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兜,尽管绕了一个大的圈子,也要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在黄昊到达之前来到厕所。
“我该跟他说什么?”
“表明我自己能力出众,想在他那里谋一份职位?”
“告诉他自己很崇拜他,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和他说自己有一个梦想,想得到一笔资助?”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伴随着吴森然的脚步,推动着他跑到了厕所,可是来到厕所之后,没有相当茫然地停留下来,面前刚好是一面镜子。
只是片刻的迟疑,吴森然便看见镜子当中黄昊飞快地从自己的身后走了过去。
他张了张嘴,此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让他没有办法说话。
怎么办?黄昊可是个传奇人物,而我什么都不是,我该怎么和他说话,我该怎么做?
吴森然皱起眉头,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他努力了这么久,等待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吗。
他咬紧牙关,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足够出众的话,黄昊是不会完全不搭理自己的。
吴森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