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渔轻哼一声,“这就是所谓忠诚憨厚?是了忠于‘乌贼’。那位大师以及甘山寺应当没事吧?”
陈舟摊了摊手,“沉渊说对了,无非就是打着报恩的幌子留在甘山寺,等着玉斗印的信息出来。”
宋清寒蹙着的眉头就没送过,想了想道:“我们也去甘山寺凑个热闹呗。”
陈舟挠了挠头,“我就不去了,我去打探好金狗带了多少人,怎么样的布局,真刀真枪的还是得你们上。”
虽然云落雁并不想去,可也不想留下。于是三个人表示赞同,背起行李就往甘山寺的方向走去了。
甘山寺本就倡导普度天下,他们三个人也是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进寺那不是轻轻松松的。
小僧人一边领他们去禅房一边说:“住持和清岚大师在大殿诵经,吩咐我们要照顾好三位施主。”
宋清寒故作不知,询问道:“为何这个时辰诵经还没结束?是寺内来了贵人吗?”
小僧人面不改色道:“当朝三皇子来此礼佛,还请三位施主不要在寺内随意走动,以免冲撞了三皇子。”
陈舟居然没发现皇家的人也在?几个人这下都意识到了草率。江湖之远,庙堂之高,从来都是不相容的,别看甘山寺也位居武林盟,也是一样的。
既然皇子都亲临了就说明这真的和玉斗迹脱不开干系,也不怪三人听到三皇子时拉下了脸。
仇一道:“清岚大师,皇家的人远赴桐城甘山寺,要说只是礼佛谁也不会信,那就只有玉斗印他们也想要了。”
清岚大师本就不相信金狗的报恩之名,如今过去了几天他渐渐失去了耐心,明晃晃的说出玉斗印,这心静也静不过这玉斗印,“仇一,‘乌贼’不适合你,尽早离开吧!”
本就是已经挑明了的事情,仇一也不屑在去装,“那就把玉斗印交给我,‘乌贼’我就可以考虑退出。”
清岚大师闻言,闭上了眼睛接着打坐念经了。
仇一一点不想让他耳根子清静,“三皇子李渝鸣也来了,是为了什么,显而易见,我知道你只想甘山寺安稳,好安度晚年,可是啊,现在不允许了,因为今日来的三个人一个宋家的,一个会使断水刀的,还有一个出身自朝云谷的小丫头。”
清岚大师听到这三个人的来历心里无比震惊,面上淡淡道:“你尽管试试看……”
仇一也是无趣了,骂骂咧咧说了一句,“甘山寺有没有未来,可全在清岚大师的一念之间了。”
有的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掀起滔天巨浪,沈沉渔悠哉游哉道:“不着急,他们也该找上我们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先上门而已。”
话音刚落,云落雁就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了,道:“三皇子来了。”
沈沉渔伸了伸懒腰,“清寒兄,怎么样还算是未卜先知吧,”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一大清早的就来了个特别不想见的。”
宋清寒撇过了脸说:“皇家也没跟我有什么仇怨,毕竟还是咱们黎昀的皇子。”
宋清寒笑嘻嘻地说:“不知三皇子大驾,是我等粗人的不周到。”
云落雁不想面对这来者不善的李渝鸣,也是为了不让她冲撞了他,沈沉渔就让云落雁不用出来了。
沈沉渔还是想会一会他的,“不知三皇子在此礼佛,是我等莽撞,扰了您的清净。”
李渝鸣兴奋极了,道:“你们可是杀了‘乌贼’土獐救了锦州城的侠义之士,是我突然拜访唐突了才是。”
他们这一来一去的火药味太大,宋清寒倒了茶,“三皇子远到桐城甘山寺礼佛,还是危险了些。”
“整个国度只有这甘山寺才有这般的人灵地杰,诚心礼佛就不该在乎这点危险。”果然是皇家的人真是喜怒不形于色。
宋清寒面上笑着,在心里怼道:还不是自己在朝中备受争议才来甘山寺的,如果不是冲着玉斗印你会来看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还真是用词优美。
甘山寺的桃花经悉心照料四时常开,此时正值桃花纷飞。四处溜达的云落雁见一个和尚身上落满了花瓣,很好奇走上前道:“请问大师这是在做什么?”
清岚大师睁眼见是一清秀的小丫头,就知道这就是那出身自朝云谷的小丫头,看了一眼,又闭上了,“婉儿的徒弟?”
云落雁一惊,“您是清岚大师吧?朝云谷即将就任谷主的谭婉确是我的师父,师父同我说过大师的棍法天下一绝。”夸人只要不夸岔了,总是不会错的。
清岚大师嘴角噙笑,“是吗?那丫头会在你面前称赞我?她不是讲我坏话?”
云落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在心里说:"师父,这清岚大师年轻不说,还这么好看,本来觉着沉渔长得就已经很妖孽了,没想到大师更妖孽啊!“
静默片刻,清岚大师忽然说了句:“破得了我的十方棍,我就把我手中的玉斗印给你,如何?”
云落雁大惊,“大师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朝云谷不懂舞刀弄剑的。”
清岚大师道:“小丫头还真是跟你师父一样鸡贼,不过这毒可治不住我。”
清岚大师稳坐着,也没有要比的意思,也没有要解药,云落雁也是无趣了,“两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解毒,我就不打扰大师了。”
清岚大师喊住了云落雁,“小丫头,把这个荷包完好送到你师父手中,不可私自打开。”
送走了三皇子,宋清寒的脸是真笑僵了。
沈沉渔板着脸道:“他身上虽然看不出来会武功的痕迹,可暗中保护他的人,功力在我们之上还多的多。”
云落雁进来了,“刚见了清岚大师,比划了两下,我的化骨之毒在他身上作用微乎其微。”
锦州城只是小试牛刀,这桐城才是真的步入江湖,玉斗迹好与不好还要看它落到什么人手里,而如今三皇子参与进来,玉斗迹这趟浑水淌的人还真是不少。
他们杀了土獐的消息这会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三皇子今天来不是拉拢就是玉斗印,不过江湖中人从不参与朝堂是非,虽然他们婉言谢绝了三皇子,但这该只是个开始。
锦州城中的玉斗印肯定是在陈舟的身上,每个人都知道玉斗印的神秘莫测,但没几人见过,包括他们自己夜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他们也想着先拿清岚大师手中的过过眼。
云落雁道:“我看行,咱们先低调几日,我看金狗也按捺不住几日了。”
金狗是不会在意多久能拿到玉斗印的,但他在意玉斗印到谁手里。三皇子的到来无疑是为他敲响了警钟,更何况还有宋清寒三人的到来呢。小小甘山寺可谓是蓬荜生辉呵!
清岚大师也知道,上次是最后一次同金狗和气的讲话了。远远地清岚大师就察觉到了杀意。
金狗来到清岚大师的禅房外,就被一干武僧给拦住了。在这桃花翻飞的仙境里行杀戮之事,着实是煞风景。
仇一大吼:“清岚大师,我念在你曾经有恩于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玉斗印,不然……“
离得最近的一个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狗封了喉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所用竟是一根“线”,仇一丝毫不受武僧慌乱的影响,“不然血洗甘山寺!”清岚大师怎么说也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开门见山道:“赢了我,玉斗印就给你。”
金狗对玉斗印可是势在必得的,钢丝缠上一个和尚脖颈,就已经开始渗血了,“闲话少说,他们的命同玉斗印相比,你要哪个?”
李渝鸣闻讯赶来,明里暗里保护他的人一大群,要不怎么能做到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是皇子呢。阵仗越来越大,躲起来偷偷观察的宋清寒三人,此时提高了精神头。
云落雁悄声道:“果然都是为了玉斗印,皇子自是伤不得,可清岚大师应付一个疯狗还行,目前局面可真复杂。”
沈沉渔道:“金狗用的那根钢丝很锋利,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仇一轻呵一声,“娇滴滴的三皇子,也是为了玉斗印而来?”旋即就阴狠了下来,“我奉劝你,不要插手,否则死生我可拿不定主意。”
朝堂就是‘乌贼’也不愿意掺和进去。
清岚大师以及整个甘山寺弟子都知道,今日劫难,逃不过了。
住持极不情愿面对这一幕,但又不能让清岚大师置身危难,“真是不好意思了,位居武林盟我就是一粗人,谁想要动手的尽管试试看。”
沈沉渔大跌题镜,“这样的一个人都能是住持,他们甘山寺是没人了吗?”
毕竟的武林盟的成员,优柔寡断的可还行?!宋清寒解释道:“虽然这位住持一身都是江湖人烟的气息,但他绝不失看破红尘的气质。”
别的看不出来,但身手绝不输清岚大师。只听住持大喝“众弟子,列阵!!”‘乌贼’、三皇子、还有甘山寺的弟子,此刻全都一涌而入,乱作一团。
削铁如泥的钢丝反而奈何不了这十方棍阵,两方打的不可开交,而这第三方的三皇子等人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帮甘山寺对付‘乌贼’才是明智之选,但李渝鸣偏偏剑走偏锋帮'乌贼’对付甘山寺。
三皇子的路数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只是这个三皇子在这里到底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他们几个看不懂。
朝廷的事情爱咋咋,谁扶持谁都跟他们这群江湖中人没关系,而这十方棍法防御是好,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三个人在暗中正在伺机而动。
这场架打的太小心翼翼了,主要是谁也不想跟三皇子扯上关系,然而他们避如毒蝎的三皇子却乐在其中。
金狗的脾气还是很好的,然而也忍不了李渝鸣了,吼道:“三皇子,你还真是搅屎棍,我们打我们的你凑什么热闹!!”指着十方棍阵又是一顿吼,“你他娘的,十方棍法好歹也是江湖中号称最强防御的,就你们那花拳绣腿的软绵身手,来给人按摩吗?”
住持显然不是那矜持的人,附和道:“三皇子请回吧,我寺有些私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