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九年,五月中。
霍文柏坐在床头,口鼻间都是药的苦涩气味。他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模糊的一片,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一片人影。霍文柏知道父亲来了,于是勉力扯动嘴角笑笑。
霍建安被他笑得眼泪滴落下来。
“子澈。”霍文柏轻声唤他。
跪坐在床边的白子澈握住了他的手,坚定有力地回答:“老师,学生在。”
“墨雪回来了吗?”
“墨雪已经回来了,平安无事。”白子澈眼睛泛酸,说。
“你是我唯一的学生,也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总是对你严苛过头,是因为我知道,我看不到你成就大业的那一天……我知道,我终有这一日,躲不掉的。”
白子澈的眼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你小时候过得很不容易,所以你更能懂得别人的不易。墨雪也是个好孩子,她永远、永远不会做出危害社稷的事。人走在高处,就会看不清来时的路,看不清身边的人,有的时候,并不是别人变了,而是你的眼睛看不见了。”